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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了下頭的岫煙也明白少爺最近同七殿下鬧了矛盾,不過這信…… “可七殿下前面還說了,要是少爺不收下這封信的話,她以后都不會再來打擾少爺了?!?/br> “她敢!”一聽她敢半途而廢,氣得宋謝臨馬上坐直了身子,勉為其難道:“咳,既然這是她誠心寫的,本少爺看一眼又沒什么?!?/br> 深知少爺就吃這一套的岫煙將信遞給他后,不忘退出去關門。 等他一出去,宋謝臨一改前面這是你求我看的,我就勉為其難的看一眼的心態。 在打開信箋前,還先去洗了個手,并在手上抹了蘭花膏,態度更虔誠得像是在寺廟內燒香拜佛。 信里寫的字句很普通,他翻來覆去都尋不出一句想他,對他道歉的話,他就覺得,他肯定又是被誆騙了。 不過這信上的地址,倒是有些意思。 月上柳梢,人約黃昏的半月瘦梅。 淦!他為什么要去赴約! 先前將信送出去的何朝歌聽到對方收下后,并不覺得有多欣喜,就連繪畫的手都未停頓。 只因宋謝臨此人是很好弄懂的,就連那性子也像極了一只高傲的,且只能順著毛擼的波斯貓。 在旁研磨的苦夏心有擔憂的問:“殿下,那位宋公子真的會來嗎?” 低頭作畫的何朝歌笑笑不言。 殊不知,此時正有一隊人馬,悄悄地從嶺南出發,而他們的目的地正是繁華多金的長安。 夜幕降臨之下的長安少了幾分繁忙,多了幾分靜謐星火。 前面嘴上說著不去的宋謝臨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兩條腿,在去赴約的時候,還挑了件力求讓她眼前一亮的水青色墜梅流蘇寬袖的月牙色高領長袍,齊眉勒水藍晶抹額。 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唾棄自己。 他怎么就那么的賤,明知道她肯定不是誠心道歉的,他還眼巴巴的上趕著找氣受。 等他提著一盞兔兒燈來到了雪月清輝一色天的紅梅林外,便隔著大老遠看見了提著六角琉璃宮燈的何朝歌。 見到他后的何朝歌快步朝他走近,將手中梅花遞給他,揚唇一笑:“你來了?!?/br> “哼,本少爺事先聲明,本少爺來這里的理由只是好奇,并不是想要原諒你的?!边€有這花,也是擔心會浪費才接的。 “我知道,而且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焙纬柘胍獱克氖?,卻他揮開時也不惱。 只是湊到他耳邊,用那帶著蠱惑的聲線說:“可否麻煩軒寶閉上眼睛?!?/br> 有些驚喜,只適合在黑夜進行。 “為什么要我閉眼,我就不閉?!彼较胍鍪裁?,他就越要和她唱反調。 何朝歌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吹滅了彼此的燈籠光亮,好讓他們的視線處于一片黑暗中。 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宋謝臨緊緊貼著她不放,“你好端端地為什么要將燈籠吹滅,你說,你是不是想要對本少爺做什么?!?/br> “嗯,因為我想要讓你牽著我的手,不然我擔心你會摔倒,僅此而已?!焙竺娴乃膫€字本是多余的,可她仍是選擇加上。 “這還差不多?!痹谛睦镟絿伭艘宦暤乃沃x臨看著她再次朝他伸來的手,才勉強的沒有拍開。 此處黑燈瞎火的,要是不牽著她,他難免不會摔了個狗啃泥。 他不知道她要帶他去哪里,更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因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二人相牽的那只手上。 等走了差不多兩三分鐘,她才停下腳步,說了一聲,“到了?!?/br> 隨著那一聲到了,只見這冰天雪地里突然涌現出許多只在夏季出現的流螢。 更令人聯想到騰空類星隕,拂樹若生花。屏疑神火照,簾似夜珠明。 重新燃起燈籠的何朝歌張開手,只見她的手心中正乖巧地躺著一只,散發著幽幽綠螢的小流螢。 紅梅映雪,耀星輕翅之下,笑問他:“喜歡嗎?!?/br> “喜歡,不過這大冬天的怎么會有螢火蟲?”唇角上揚,笑得眉眼彎彎的宋謝臨伸手去碰她手心中的那只流螢。 一碰,那只流螢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樣搖翅飛離,驚起滿林夜掛明珠。 “只要有心,無論是什么我都會給你變出來?!彼nD了下,說,“而且大自然里,不只有螢火蟲會發光?!?/br> “啊,那這些不是螢火蟲又是什么” “山窗螢,為鞘翅目螢科,說起來也相當于螢火蟲的親戚?!?/br> “聽你這么一說,這不也還是螢火蟲嗎。不過你懂得可真多,我之前還一直以為像你們這種書生肯定都是讀死書的?!闭l知道這人還挺懂爛漫的。 “不過你都沒有回答我,你是怎么在大冬天里變出螢火,山窗螢的?” “這個嘛?!闭f到這里,何朝歌選擇賣起了關子,“有些驚喜要是說出來,可就沒有神秘感了?!?/br> “不說就不說嘛,我還不在意?!?/br> 今夜的紅梅,白雪,綠螢交織的美景也跟著蔓延入了他的夢境。 他更在夢里,夢到了他一襲紅衣出嫁,那人拿著如意喜秤挑開他喜帕的場景。 在他還抱著軟枕做著不允許和諧美夢的清晨,卻被匆忙進來的岫煙從溫暖的被窩里拖了出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梳妝打扮好的出現在梅林旁的白玉亭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