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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是他的兩個學生,今天也是奇怪,幾個學生都回來看他,但是居然都是分開的。 “喲,這不是我們一中的影后嗎,今天怎么來了,你在不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老師了?!?/br> 他臉上的細紋堆積起來,頭發依然濃密,黑發中偶爾分布幾根銀絲。 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另一邊的墻上,那里的課桌放著一個熱水壺,往熱水壺里接水加熱,“你們先坐著,我給你們沏茶,你們今天可算來的巧,我今天剛剛收到好茶,冷的話從這邊柜子的下面拿幾張坐墊墊墊?!?/br> 課桌旁邊是一個巨大的柜子,上面擺著各種教案文件,下面的部分放置一些雜物。 郁籍泡茶的方式十分粗暴,就是往倒滿開水的茶壺里放茶葉。 鐘初曼喝一口帶著茶味的水,身子暖了不少,“老師泡茶技術還是很好?!?/br> 一聲感嘆,以前冬天老師值班的時候,他也是會帶上一壺保溫的茶水,讓一直在外面問問題的同學喝上,暖暖身體。 “那是,也不看看我泡了幾年的茶?!?/br> 幾人聊了近日的情況。 靠在沙發的椅子上,郁籍看著兩個在各自領域發光發熱的兩個學生,“你們現在啊,真是趕上了一個好時代,要多堅守本心,做好自己的事?!?/br> 又想起這兩個學生高中時候的樣子,“我這些年也開始老了,你們什么時候請我喝你們的喜酒?!?/br> 鐘初曼也沒想到,她收到的第一個長輩的催婚,居然是來自郁籍。 旁邊的白露咳嗽一聲,“魚哥,我還沒有交過男朋友?!?/br> 那駱裴聲呢?鐘初曼沒有問出來。 手里端著透明的杯子,郁籍:“當年沒有抓你們,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看林姝和洛聞,還有大頭,你們這幾個,我可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就等著你們結婚的時候,讓我蹭個酒?!?/br> “剛剛駱裴聲還來看我了,還問我你現在上什么課?!彼挚礇]有吭聲的鐘初曼,“今天早上賀硯書也來看我了?!?/br> 最后搖搖頭,“隨你們去吧” ———— 出門的時候,鐘初曼還有點懵,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六年沒有見到老師,見到老師以后,居然會被老師催婚,如果不是最后白露說要帶她回憶一下一中的食堂,郁籍可能還要繼續講下去。 下樓走的路,是鐘初曼剛剛上樓時候走的,“你剛剛怎么說你沒有交過男朋友?” 靠著右邊的扶手,白露走在她的左側,“我和駱裴聲,本來就沒有真正在一起,”又看一邊走路一邊跳下樓的鐘初曼,“我只是跟了他四年而已?!?/br> 鐘初曼訝然:“那你今天沒有看到駱裴聲嗎?” “沒有?!?/br> 白露清冷地扶著眼鏡,滿臉毫不在意駱裴聲怎么的模樣,她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白露,她來的時候,看到駱裴聲在看她的照片。 兩個路過臥虎藏龍的牌子,上面的第一個牌子是B大的,B大的旁邊是S大, 大學的時候,林姝和洛聞上的是B大。白露上的是S大。兩塊牌子立在一起,上面的照片密集,就像是兩個姐妹花。 而在B大的牌子上,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張比別人都大的照片,這是這些照片中唯一的合照——來自林姝和洛聞。 兩個人做在一起,穿著藍肩短袖的襯衫校服,兩個頭靠在一起,肆無忌憚地宣告他們的親密。 白露望著這兩張照片,嘴角勾起,一雙貓瞳溢著光,“校長這周講話的時候,還對高三的學生說,如果你們能想像林姝和洛聞一樣考上B大,我也不反對你們談戀愛,或者想鐘初曼和賀硯書一樣,成為各自領域的帶頭人,我也不反對你們現在談戀愛?!?/br> 鐘初曼現在看著的是白露的照片,照片里的白露第一次露出自己明凈的額頭,青春洋溢。 聽到白露說校長談起她,“我這是躺著也中槍嗎?” 白露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你的關注點怎么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關注的都是你和賀硯書跟林姝他們一樣,在高中的時候就談戀愛?!?/br> 鐘初曼:“你們都是這么覺得嗎?” 她右歪著頭,額邊少許劉海落下,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即使在冬天,她的頭發也沒有披散下來,而是用黑色的櫻桃發繩綁成馬尾,風偶爾偶爾浮動她的發絲。 她真的就是一直溫柔著。 白露沒有看自己的照片,而是欣賞這個在冷風中覺得很冷也不會發抖的美人,也許是練過舞蹈,她的背永遠是直的。 但她的眼睛現在帶著一點不確信。 白露笑了笑,回答:“當然?!?/br> “哦?!辩姵趼牡氖种傅种掳?,做出點頭的動作,眼睛看望牌子上的樹葉。 從口袋拿出手,輕拍她的手臂,打斷她的思考,“走吧,再不走,等會兒下課的時候人,人就多起來了?!?/br> 不遠處籃球場上,上體育課的人都已經集合準備下課,應當是快到下課時間了。 兩個一邊走,一邊說話冷風吹過樹梢,一片片黃綠色的葉子又從樹上落下。 “露露,那張照片你什么時候拍的?!?/br> “高三暑假,去京都的時候拍的?!?/br> “哦,那時候你怎么把劉海綁起來了,我去寧都看到你的時候,怪好看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