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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銘霄沒做任何猶豫,從她手心里拿出一顆軟化的奶糖,手指碰觸到了她柔軟的掌心,不禁產生了巨大的疑問,小娃娃的手都這樣軟嗎?怎么連心坎上那道浮云也跟著散去了,好似看著她也能自然的生出些愉悅來。 霍銘霄平時基本不吃零嘴,更別提奶糖了,但從陸沅沅手心里拿出的奶糖,他當著她們的面撕開、塞進了嘴里。 很甜,融到了心里的甜,順著每一次呼吸,滲進了骨子里,是一種很奇妙很難以言喻的滋味。 是因為糖又不完全是因為糖。 陸鳶看全了他的表情,抱起沅沅與他道“晚安”。 霍銘霄走向了花廊,借著月色找尋最爛漫的一支,新綻放的玫瑰留有令人沉醉的味道,他摘下一支敲響了臥室的房門。 陸鳶靠在門邊,略過了他手中的玫瑰。 “我認為這里不是客房?!?/br> 霍銘霄知曉她是在笑他前幾次的魯莽,把這個家當作旅館,或者說當個澡堂而已,這里是他們的臥室,就算沒感情還能從當個室友做起,至于敲門這種事其實很多余。 “想讓你盡早看見我的禮物?!?/br> “這支玫瑰?” 剛采的還帶著刺,玫瑰花瓣上還有露水,嬌艷得很,卻被他摘了送人。 “一支不夠,我可以再多摘一點?!?/br> 陸鳶搖頭笑笑,“不要摧殘花廊的花了,這支就很好?!?/br> “真的喜歡?”他向她遞上這支玫瑰,手上果然又被刺扎傷了。 陸鳶停留了幾秒才接過來,接了他的玫瑰相當于是得到了他的答復,聯手是她提的建議,他沒有明說卻用一支玫瑰表了決心。 “你想好了?!笨隙ǖ恼Z氣。 霍銘霄沒打算進屋,陸鳶喚他,“你又要走?” 他轉身,吊兒郎當調侃她,“霍太太,舍不得我?” 陸鳶不說話,守著那支玫瑰等他的回復。 他不走,她不關門,一個比一個倔,良久,霍銘霄敗下陣來,“我去書房看看,不走?!?/br> 陸鳶還是不回話,但情緒明顯比剛才要放松,霍銘霄樂得打趣她,“陸總,你有沒有被人說過倔得像……” 回答他的是一道緊閉的門,還有一句柔和的“晚安”。 這晚,陸鳶做了一個夢。 她回到漆黑的別墅,終于在沉醉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是霍銘霄并不是霍言驍,可她做了什么,在夢里,她竟然牢牢抱緊了他,一次又一次嬌呼,像上了癮一般,又如溺水的人抓住了她的救命稻草。 月色散去,再漆黑的夜也有迎來黎明的一天,她睜開眼被天光受限,再撫上冰涼的臉頰,隱隱有哭過的痕跡。 突然,腦海里想起霍言驍那句罵她的話。 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是對于她拋棄夢想的憤怒,“陸鳶,你的愿望即將達成,為什么要在夢想實現之前放棄一切?” 霍言驍當時猩紅的眼,額間暴起的青筋,無一不在轉達他的痛心。 陸鳶沉默好久,她沒法面對霍言驍的指責與勸解,他的憤怒她都懂,卻無法改變,雙手交纏著拿捏,恨不能捏碎了去,那是她從小就向往的舞臺,燈光照下來,她就成了舞臺上最閃耀的存在,要她放棄自己的夢,她比任何人都痛。 “我懷孕了?!彼桓姨ь^看他,說話間舌尖都在打顫,但她能聽到他的震驚與震怒。 “陸鳶,你怎么,怎么如此糟踐自己,到底是被誰迷了心竅竟這樣自甘墮落!”他的猜測合情合理,因為知道陸鳶對他的朦朧不清的感情,所以才會認定她是故意為之,“你根本不愛舞臺?!?/br> 這一句無非是斷了她所有的夢,她依附于舞臺,向往著那束光,如今他卻否認了她的一切,連同她心中殘存的愛意。 “如果我不要它,我會死的?!彼难蹨I順著臉頰流下來,這一次終于敢抬頭看他了,她見到了霍言驍眼里的哀痛,這樣也就夠了,至少他并不是不在意她,那再多余的解釋也沒了意義。 陸鳶離開金城,去往國外生下陸沅沅,她誰也不肯告訴,直到沅沅出生后才通知父母,而那時父母將所有人都猜了一遍。 “孩子的父親是不是……霍言驍?”即便難以啟齒還是得問。 陸鳶搖頭,“那人還活著?!毖蹨I啪嗒啪嗒掉下去,母親抱著陸鳶哭的稀里嘩啦,“我苦命的女兒,以后怎么辦才好?!?/br> 能怎么辦呢,總有辦法的。 臥室的房門敲了三下,開了房門沅沅就在門口,陸鳶收拾好后正想去叫她起床。 “mama,跟我來?!?/br> “怎么神秘兮兮?” “快來,快來?!?/br> 陸鳶被沅沅牽著手走,就在樓梯口見到了霍銘霄,他手上抱著一大捧玫瑰,一時數不清有幾多,反正看他抱了滿懷。 “什么意思?”陸鳶看看霍銘霄,又看看陸沅沅,一大一小給她賣關子。 “mama,玫瑰真好看!” 陸鳶笑吟吟盯上霍銘霄,“不會是一早上摘的花廊里頭的玫瑰吧?” 他毫不在乎,將那捧玫瑰放在她懷里,信誓旦旦提起昨晚的故事,“我說過的話永遠都記得,每天一束如何?” “辛苦花廊了?!?/br> “給夫人獻花,樂意至極?!?/br> 花廊的玫瑰開得再好也無人去摘,當然了,霍銘霄送的玫瑰也不會出自那里,她安心的收下他的浪漫,不論真心與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