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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聊得太投入,完全沒注意到身后走來的欒承。 專程照顧陸沅沅的保姆在一旁假意咳嗽幾聲,兩個傭人才回過神,一見到欒承頓時嚇破了膽,欒承可是霍先生的助理,親近的不得了,來了又是多久了,但凡聽到一句她倆就得玩完。 “欒,欒助理……”可不得像蔫了吧唧的茄子唄。 保姆是恨鐵不成剛,眼色都使勁了,那兩人還愣著,她只好提醒道:“傻愣著干嘛,老宅送東西過來了,你們還不快來幫忙?” 傭人低著頭去拿保姆手中的東西,一人想去接欒承的東西卻被他給擋了。 “不勞煩主家的阿姨們,從今天開始,您們從哪來回哪去?!睓璩姓泻舯D啡兔κ帐靶欣?,退出餐廳,視線迎面撞上廳外的陸鳶。 也不知她站在那多久了,他們那些話又是聽到了多少。但欒承從她目光中看不見任何不悅的神色,心里打量了一二,瞬時有了主意,他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她兩米處、微微點頭示意:“夫人,早上好?!?/br> “欒助理,你好?!?/br> 不卑不亢,將她那一身的傲氣藏的很好,她本是天之驕女,在圈內那是公認的“下嫁”,面對那些非言蜚語,她早已磨平了一身戾氣,對誰都是一幅和平相處的模式。 但欒承清楚的很,他從霍銘霄入主霍氏分部時就開始跟著,知道霍家三房目前需要的是什么,陸鳶的到來完全是超出預想的雪中送炭,外人不知她的用意,欒承卻是知曉的。 陸家不是重男輕女的家族,誰有能力誰管家業,陸鳶有一個不太收心的弟弟,這家業自然落在了她身上,金城陸家的千金自是手段高明,否則也不會讓霍銘霄吃了個悶虧,被逼著不能不娶她。 外界傳言陸鳶生性放浪,膽大包天,竟是把她比得跟一個紈绔大少一樣浪蕩,原以為她也該是副嬌媚妖氣的模樣,結果今日再見,欒承才頓悟她也不過才二十來歲,本該肆意青春的年紀偏要卷入霍家這臺大染缸。 欒承將他新得來的感悟藏了藏,再平靜說道:“小小姐可否起來了,若是梳妝好,我們得去見見老夫人?!?/br> 是有這么個規矩。 陸鳶了然,“那就請欒助理稍等我們幾分鐘?!?/br> “應該的?!币娝叩綇N房,又道,“早餐都準備好了?!?/br> 陸鳶點頭,卻是拒絕了,“我一早上沒什么胃口,我給沅沅熱些牛奶就好?!?/br> 欒承余光瞥上保姆,她正幫著傭人收完行李出來,幾個老阿姨在那抹眼淚,想要多說幾句求饒的話,都被保姆一個手勢給打斷了。欒承注意到陸鳶從始至終未提起這事,只好跟上去解釋。 “她們是老夫人安排的人,有些不懂規矩,下午我再安排幾個貼心的來?!?/br> 陸鳶熱好牛奶,拿著托盤端出來,放在桌上輕笑一下,“欒助理怎么安排怎么好?!?/br> 欒承實在不敢將她此時的溫順當作她的真實寫照,送傭人出門時,抽了空立馬撥給了霍銘霄。 那邊倒是接得很快,不過是個女人接的。 “欒助理,怎么總打擾我們的好事呀,真討厭,都把銘霄吵醒了?!?/br> 欒承微微皺眉,聽得那邊的聲音換成了霍銘霄,“她又怎么了?” “倒沒什么,待會就得送她們母女倆去見老夫人,老板,您不回來?” “……欒承,你自己拿主意,你覺得我該回嗎?” “老板,新婚第一天怎么都得……”他撫額嘆氣,實在不好弄。 “行,那等著吧?!?/br> 霍銘霄新婚夜不在新家渡過,反而在另一個女人身邊,說出去丟的又豈止是陸鳶一人的臉,怕是霍家三房的老臉都被丟光了,本就不受待見的霍銘霄,還不是更要被嫌么。 他自己不覺得,好似樂在其中,只要能與老宅的人對著干了,他這氣勢就能壓上一頭,26歲還跟孩子一樣玩鬧,不是紈绔又是什么。 欒承在臺階上搖頭嘆氣的模樣都被陸鳶收進眼底,她站在露臺上看了好一會兒,順帶將他的話聽了進去。 嫁給霍銘霄就是在受委屈,不知道到了老夫人那又得受多少氣,她本不想讓陸沅沅跟著一起去,可到了港城人生地不熟的,她只能把沅沅帶在身邊看著。 “mama,下午能出去玩嗎?我想看海豚?!?/br> 陸鳶牽著她的手下去,笑著問:“什么海豚,又是從哪聽到的消息?” “昨天婚禮上,樺哥哥說的?!蹦蔷褪歉黄甬敾ㄍ男∧泻?,“樺哥哥說這里的海洋館有美人魚哦?!?/br> “小淘氣,過幾天就去?!?/br> “好哦,那爸爸去不去?” 陸鳶下意識抓緊了她的手,惹得沅沅驚呼連連,“mama,痛痛?!?/br> 她極其嚴肅的告訴沅沅,“mama怎么跟你說?” “哦,沒有爸爸?!?/br> 霍銘霄既然都沒認這場婚姻,那這個名義上的爸爸就沒意義,她不想讓沅沅受委屈,因為她能預料到霍銘霄的反應,一旦聽到沅沅叫他“爸爸”,指不定得怎么羞辱陸鳶。 想起昨晚他說的話,沒有喜當爹的嗜好,猶如悶了黃連般苦。 欒承親自開車送她們過去。 路上他沒多話,光聽著小小姐如何鬧陸鳶了,陸鳶教育她的方法很好,陸沅沅即使在鬧也有一個度,大眼睛圓溜溜的又生的可愛,在下車前還會奶聲奶氣地跟欒承道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