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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如卿沒有看他也沒有理他, 只還是看著另一旁,動也不動。 尷尬了一息,他都有些想直接退出去了,但……無論從公從私, 他也都是不能眼看著趙如卿身體沒好就趕路回去云京的。 他又斟酌了一會兒,往前走了兩步,又道:“陛下應以身體為重……” 這話沒說完, 趙如卿站起來了,看也不看他,就往里間走。 驛館的房間再大,比不上皇宮的宮殿寬敞, 里間也不過就是兩三步而已。 顧蘭之眼看著她腳步虛浮, 幾乎是走得搖搖晃晃,實在是不忍心,便上前去攙扶了一把,然后他便看到她眼中的血絲,還有已經微紅的眼眶。 他從未見過趙如卿如此形容,只這一眼,便叫他一下子心軟到一塌糊涂。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 幾步就走到床邊然后放了她下來,溫聲勸道:“卿卿,先養病,好不好?” 趙如卿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兩行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這讓顧蘭之立刻慌了神,他幾乎忙亂地把袖袋里面的帕子給翻出來,笨拙地給她擦了擦眼淚,他不知要說什么了,只沉沉嘆了一聲。 趙如卿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你不喜歡我了?!?/br> 顧蘭之在床邊坐下,他想把袖子抽出來,卻發現被趙如卿拉得太緊,根本也拽不動。 他正想說什么,卻沒想到原本躺著的趙如卿忽然坐了起來,她一伸手便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吻了上來。 她的嘴唇是干燥的,甚至因為發熱的緣故還有幾分粗糲;她的動作是蠻橫的,幾乎便是用了全身的力氣,直接把他壓倒在了床上。 她摟住了他的脖頸,把自己埋在他的懷里。 顧蘭之愣了好久,幾乎都不知要如何反應了,最后只拍了拍她的后背。 “卿卿,你起來吧……這樣,終究不好?!彼c她貼得這么近,這會便只感覺異樣的潮熱與汗濕,還有說不清的口干舌燥。 而話音未落,他忽然感覺趙如卿的手往下按了兩下,再接著不等他反應過來,她便直接把他的腰帶給抽開了。 “不行!”他急忙去按住她的手,但又被她壓著親了下來。 …… 房間外面,侍從焦急地傾聽著里間的動靜,正琢磨著是不是要敲門進去的時候,他忽然聽到里面顧蘭之的一聲“不行”! 動作頓住,他連呼吸都放輕了,仔細地去辨別著屋子里面的事情,打算著要是再有什么動靜,他就要破門而入給他們陛下解圍! 一陣聽起來仿佛是搏斗的聲響之中,侍從按住了腰間的佩刀,手已經扶在了門框上。 就在這時,他又聽到里面顧蘭之低吼了一聲“不能這樣!” 再接著便是布料撕扯的聲響。 侍從愣了一愣,后知后覺地明白了這屋子里面到底在發生著什么。 他緩緩地把手從刀柄上放下來,又躡手躡腳地下了樓,讓人都去驛館的院子里面守著,不許人進到樓里去。 這小樓一看便不怎么隔音,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為好…… 他站在院子里面,掏出帕子給自己擦了擦汗。 這六月天,也不知道是熱出來的汗,還是嚇出來的汗了。 …… 顛鸞倒鳳,撥云撩雨。 小小的驛館房間,擋不住外面的烈日炎炎,到了中午時候,便顯得悶熱起來。 顧蘭之在潮熱汗意中醒來,剛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與趙如卿此時此刻四肢交纏,趙如卿就趴在他的懷里,眼睛閉著,眉毛卻還皺了起來。她雙手抱住了他的腰,便讓他無法輕易動彈——何況也真的沒法動,只剛才這么隨便動了一下,他便感覺懷里這人重新纏了過來。 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了。 抽出一只手放在趙如卿的額頭上試了試,大約是剛才汗出得足夠多,這會兒她便沒有再發燒。 他們之前有過很多次歡好,但卻并沒有過這樣的依偎。 以前的每一次結束之后,都會是非常漠然的分別,仿佛僅僅只是例行公事一樣。 就在剛才他也這么想過——他在想,或許醒來時候,她便又是不告而別了。 但又很意外,她還在。 要是她能一直在,要是她……不是皇帝,那該多好? 她只是因為生病所以脆弱,她不會永遠像現在這樣,等到她恢復理智,便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把一聲嘆息咽下,他反手去解開她交握在背后的雙手,然后他看到懷里的人睜開眼睛醒過來,她仰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就勢與他十指交握。 他們之間太熟悉了,她重新纏上來,就讓他丟盔棄甲、潰不成兵。 …… 再醒來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他發現身上換了干凈的衣服,身邊的趙如卿已經不見去向。 這才是應有的結局吧? 他自嘲地嘆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便看到放在墻邊的架子上還有外衣。 伸手拿了衣服披在身上,他看了一眼窗外斜陽,正想著這會兒是去城外還是回寺里去,便聽見小廳里面有人咳嗽了兩聲。 他尋聲看去,便見趙如卿打扮整齊了正在那邊坐著——應當是在等他。 見他看過來了,她便站了起來,慢慢走了兩步,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