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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心理素質差一點的玩家,孤身面對這一幕,都得嚇出點毛病來。 盛緋邇起初還在緊張,后來也就習慣了,她側躺在那,撫摸著腕間哥哥送的銀鐲子,心里默念阿彌陀佛,安靜聽鬼發瘋。 大不了就把床撞塌了,也砸不死人。 ……不過事實證明,這床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床,質量上乘,這么撞這么晃都沒塌。 床沒塌,鬼新郎倒是先放棄了。 它趴在地上,保持著臉朝床底的姿勢,齜著沾滿血的牙齒,惡狠狠威脅。 “你以為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嗎?我會有辦法永遠留住你,你不是陰陽術士嗎?三腳貓的陰陽術士,我看你怎么救自己!” 半晌,它終于離開了,房門發出重重一聲響,重新關上。 盛緋邇擔心它是在故意詐自己,又等了好久,這才悄悄從床下爬出來。 三根蠟燭再度緩慢燃起,屋里確實安全了。 她甩著嫁衣上的土,連忙四處搜索,試圖找出對自己有用的道具。 按理來講,游戲開場地點不應該什么都沒有,總要有些提示,好讓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去哪。 她必須盡快與其余隊友會合。 她推開了翡翠屏風,摘下了墻上字畫,把梳妝臺翻了個底朝天,均一無所獲。 她站在被自己折騰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嚴肅思考。 好像只剩下……那張床了? 床底肯定是沒有的,畢竟她剛才都快把那里擦干凈了。 那只能是床上。 她掀開了鴛鴦被褥,片刻靈機一動,索性用剪刀剪開了被子,把手伸進去摸索。 結果—— 竟從棉花里摸出了一張羊皮制成的地圖碎片。 她大吃一驚,趕緊把地圖碎片收進懷里。 在此期間她不慎把象牙枕頭碰到了地上,枕頭落地發出一聲悶響,中間居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這么結實的枕頭,摔一下就裂了? 她疑心大起,把枕頭撿起來,又用力摔了一下。 這次枕頭完全裂開,原來中間是空心的,里面藏著一枚雕刻著復雜花紋的素銀戒指。 她試著把銀戒指戴在手上,感覺和自己的銀鐲子挺配,還挺好看。 這是什么?是陰陽術士的東西? 她又仔細找了找枕頭內部,發現還有一管細細的紙卷,展開后只寫著一句話: 陰陽術士共計六人,正分散于桑榆城內。 * 盛緋邇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帶著從梳妝臺里找到的首飾和銀票,連夜離開了這座宅子。 她目前能確定的,只是自己正身處桑榆城,但她不知道隊友們都分散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應該先去哪里找誰。 在夜色里,她漫無目的沿著道路往前走,逐漸開始后悔,為什么不順便從宅子里牽匹馬出來。 可她也不會騎馬,真慘。 或許先在宅子里睡一覺,轉天早晨再出發更好,問題是都走出這么遠,也來不及回去了。 ……正哀嘆間,冷不防前方走來一位打更人,一邊打更,一邊拿了沓類似傳單的東西往墻上貼。 在游戲場景里,不要放過任何一位形跡可疑的npc。 盛緋邇站在轉角,遲疑觀察許久,終是決定上前詢問。 “請問您在貼什么?” 打更人被她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登月酒樓的老板,托我連夜給他張貼一些奇怪的尋人告示?!?/br> “是什么尋人告示,能給我一張嗎?” “給?!?/br> 借著月光,盛緋邇看清了這張告示,除了最下面寫著登月樓三個字,剩下只是畫了…… 畫了一副棺材,兩只鳥,一顆星星,還有一把刀。 是真的奇怪,除了當事隊友們,不可能再有另外的人猜出端倪。 棺材代表著職業是入殮師的她,兩只鳥是飛鷹和鳳凰,星星指的是大明星,做一做排除法,那把刀就是徐蒼曦。 這么看來,酒樓的老板一定是賀屏。 “登月樓的老板姓賀嗎?” “對啊?!贝蚋瞬患偎妓?,“誰不知道登月樓的老板姓賀?” “謝謝!”盛緋邇激動攥住了他的手,“能告訴我登月樓在哪個方向嗎?” …… 好在登月樓不算太遠,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盛緋邇就來到了目的地門前。 她起初很小聲地敲門,沒人搭理,最后只好用力砸門。 不多時伙計來開門,睡眼朦朧的,大概也沒想到都這個點了,還有人來光顧。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這么晚了廚子都睡了,沒什么能吃的了?!?/br> 盛緋邇一本正經回答:“賀老板在嗎?我找賀老板?!?/br> “你是……” 她擔心對方不給自己通報,干脆選了個最不容易出錯的介紹。 “我是你們老板的心上人,我們約好今晚見面的,麻煩你告訴他我來了?!?/br> 果然,伙計聽了不敢怠慢,連忙一溜小跑上樓找人了。 不一會兒,就見賀屏下樓梯朝這邊趕來,木簪束發,一襲天青色竹紋長衫,襯得他氣質溫潤如玉,當真是翩翩公子,超然出塵。 真神奇,這局游戲不僅自動換裝,連頭發都能自動長長,細節未免太到位。 “緋緋?” 賀屏一眼認出她,兩人都非常高興,當場來了個熱情擁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