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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其實很多事情,實際cao作的難度,都要比想象中上升好幾倍。 就比如哪怕冉素素自認為做足了心理建設,但當她真切摸到那張人皮時,柔軟滑膩還帶著汗毛的觸感,仍舊令她頭皮發麻,猛烈哆嗦了一下。 對面的路曉鳳:“你觸電了?” “……別廢話了趕緊的!” 就這樣,兩人硬著頭皮,對照著步驟圖上給的尺寸,開始進行漫長艱難的裁剪工作。 其余隊友則盤腿坐在旁邊,負責把燈籠的骨架給支起來并固定。 “這是我第一次扎燈籠?!睔W陽飛鷹嘆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景下?!?/br> “青德古鎮每逢過年都有盛大廟會,廟會上當地居民通常也要扎燈籠祈福?!辟R屏說,“有興趣的話,今年過年我們去一趟,除除晦氣,也算用新記憶覆蓋舊記憶,忘了這件糟心事?!?/br> “好主意,到時記得約我?!?/br> 就這么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著,冉素素和路曉鳳那邊,已經把四張人皮都裁好了規定尺寸。 路曉鳳拈著非常不合時宜的蘭花指,嫌棄地將人皮圍在隊友們扎好的燈籠骨架上,再用膠水黏合,最后用鐵絲纏緊。 冉素素看他:“你要唱戲???” “?就你話多?!?/br> “蠟燭在這?!笔⒕p邇從教室靠墻擺放的課桌里,掏出了四根白蠟,以及配套的四只打火機,“我們是需要點燃了再去頂樓吧?” “還是別點燃了,四只打火機,就證明每人都有一只?!辟R屏建議,“我們把打火機帶上,到了頂樓再點,免得中途熄滅?!?/br> “好,那我們這就出發?!?/br> 誰知還沒等他們拎著燈籠走出門去,歐陽飛鷹就聽到了一陣極細微的異常動靜。 她警惕示意隊友們停住腳步,轉而貼近門邊,仔細傾聽。 “……是水聲?從哪來的水聲?” 她接過賀屏遞來的手電筒,往走廊深處照去—— 色澤暗紅的血水,正源源不斷從走廊地磚的裂痕中奔流而出,很快就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涌來。 就像暴雨侵襲一般,不僅是地磚,連帶著天花板和墻縫,這座搖搖欲墜的危樓開始四面滲水,且形勢愈演愈烈。 他們需要盡快前往更高樓層,否則不出兩分鐘,一樓化作血海,就會把他們全體淹沒。 * 教學樓猶如拉響了洪水警報,六人組片刻不停,開始緊急往樓上轉移。 盛緋邇一面快步上樓梯,一面緊張轉頭望去,只見血浪翻騰,轉瞬間已經淹了一樓,正氣勢洶洶上漲。 這時聽見前方的歐陽飛鷹揚聲道:“墻壁好像在動!” 起初墻壁顫動的幅度很小,是只有歐陽飛鷹才能察覺到的幅度,到后來晃動得越來越厲害,不單是歐陽飛鷹,大家都看出來了。 四周尖利的哭聲與笑聲交織在一起,仿佛籠成密不透風的大網,鋪天蓋地而來。 那聲音是從每一扇墻壁中傳出的,似乎是有數不清的手在瘋狂拍打著墻面,想要掙脫禁錮。 冉素素驚恐:“這樓該不會要塌了?” “樓不至于塌,問題是……”路曉鳳沉下臉色,“墻是肯定要裂了?!?/br>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結論,話音未落,令人心悸的碎裂聲,猶如遠古驚雷,剎那間響徹了整座危樓。 墻面接連破碎,于是在這漫長歲月里,墻內堆積成山的累累怨靈,便又重見了深沉的夜色。 它們發出凄厲尖嚎,慘白的臉上,黑漆漆的眼睛空洞駭人,血盆大口張開,兩排細密的牙齒,充斥著無盡的憤怒。 它們要來追魂索命。 那段詩里,“頂樓化作百鬼廊”,就是這個意思。 樓梯那么窄,走廊也那么窄,在這曲折迂回的地形里,六人組竟要直面亡靈,沖上七樓。 ……唯一的安慰,大概是這里的亡靈,可以采用物理攻擊。 路曉鳳的電鋸是手提式燒柴油的那種,扯線帶動發動機,電鋸就會高速旋轉。 他突然間拼命扯線,大吼一聲給自己鼓勁:“嗬!燈籠你們都拿好了啊,閃開點別誤傷了!” 前方的賀屏聞言,迅速將歐陽飛鷹扯向一邊,隨即就見路曉鳳拎著電鋸沖了上去。 電鋸的鋒刃毫無阻礙割開前方擋路的怨靈,籠罩著黑煙的怨靈,果真是能被利器腰斬的,被切成兩半之后就重新消失在了碎裂的墻縫里。 感受到了切割的觸感,確認攻擊有效,這無疑大大提升了路曉鳳的自信心,幾乎把電鋸掄出了廣場舞的風采,他殺瘋了。 “兄弟們隨我前進——?。?!” 冉素素還真就緊跟他的步伐,沖在了第二位,手里的鋼管虎虎生風,見誰砸誰。 “鳳兒你今晚也太他媽酷了!” “那你就好好學著點兒!” 賀屏被臨時分為保護關鍵道具的人選,一人提著四只燈籠,戰斗力自然就沒法發揮。 他冷不防被從墻縫伸出的一雙手勒住了脖子,猛地倒退一步,幸好歐陽飛鷹反應及時,揪著衣領把他又拽回了原地。 兩人額頭重重撞在了一起,根本來不及喊疼,匆匆繼續去追趕隊伍。 而同一時刻,盛緋邇正抄著那把柴刀,左劈右砍,來了一套自創的狂風刀法。 形容得再具體點,就是怨靈太多了,烏烏泱泱圍過來時完全沒機會仔細分辨,她為了不給對方留破綻,就盡量快速揮刀,把自己保護得密不透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