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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皇后反而消停了一段時間。他登基后,皇后便就自請去寺院了,他們夫婦為不曾見過,時間一晃,便到了五年后…… 以前皇后哪次見他不是惡言相向,他都習慣了那樣的皇后。如今她驟然開始關心他,赫連玨心里卻直發毛。 喉間癢意讓他忍不住輕咳出聲,也吸引了正在用膳的文阿瑤注意。 文阿瑤撇下筷子走了過去,見他睜著眼,神情茫然。她小聲問道:“皇上,感覺好點了嗎?” 赫連玨掙扎著想坐起來,文阿瑤忙扶了他一手。又將枕頭墊在他腰后,慢慢的讓他靠在上面。 見他臉色依舊潮紅,嘴唇干裂,文阿瑤再次探手試了試,體溫好像下降了些。有好轉就是好的,文阿瑤眉頭舒展開來。 她順勢坐在床邊,替他理了理衾被,問道:“御膳房送來了午膳,皇上您要用點嗎?” 赫連玨實在沒胃口,聞言搖了搖頭,“朕想喝口水?!?/br> 一開口聲音竟然啞的不像話,文阿瑤其實沒聽清他說的什么,但看他如此,福至心靈的去給他倒了杯溫水。 “慢點喝?!?/br> 赫連玨只喝了兩口就喝不下去了,他喉嚨痛的厲害,吞咽起來更加難忍。 看他這樣,文阿瑤突然道:“皇上您張嘴?!?/br> 病中的赫連玨神思不是特別清明,竟也沒有懷疑皇后的話,乖乖的張開了嘴。 文阿瑤自己也張了嘴,“啊”了一聲道:“像妾這樣?” 一頭霧水的赫連玨“啊”了一聲,文阿瑤看了眼他的喉嚨,悶悶道:“扁桃體發炎了?!?/br> “什么?”赫連玨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他啞著嗓子問了一聲,文阿瑤從容解釋道:“您嗓子腫了,吃東西都吃不了?!?/br> 赫連玨:“……” 文阿瑤轉頭吩咐景之:“去找些細鹽過來,要很細的那種?!?/br> 她長大的地方,人們管扁桃體叫咽舌,老人們都說,扁桃體發炎其實是咽舌下來找鹽來了。 這說法有沒有科學依據文阿瑤不知道,但她記得每當自己扁桃體發炎時,用筷子沾一點鹽抹在上面,的確會好受些。 不多時,景之就端了一小碗細鹽過來,文阿瑤先將干凈的筷子沾濕,又在鹽碗中沾了下,再次走到床前,道:“皇上,再張嘴,放點鹽在喉嚨處會好的快一些?!?/br> 赫連玨并不信她,他懷疑皇后會趁自己張嘴,一筷子戳下去,要了他的命。 有此疑慮的赫連玨拒不張嘴,文阿瑤注意力都在他嘴上,倒是沒怎么看他的表情。見他遲遲不張嘴,文阿瑤一著急,直接上手了。 她右手拿著筷子,左手捏著赫連玨兩邊腮幫子,手上微微用力,赫連玨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 這番動作讓一旁的景之又是一陣心驚rou跳,也讓赫連玨震驚的瞳孔放大。眼看著那根筷子離自己的嘴巴越來越近,眼前那張姣姣容顏卻仿佛地獄鬼神,滿是猙獰,赫連玨渾身汗毛瞬時倒立。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毫不留情的將文阿瑤揮開。 沒有防備的文阿瑤突然被推,身子直往地上倒去,她大腦一瞬間空白,憑著本能雙手觸底,鉆心的疼痛立時從她雙手傳來。 “??!好痛!” “娘娘!”目睹一切的景之忙沖上去,將倒在地上的文阿瑤扶了起來。文阿瑤痛的五官都扭曲了,她左手手腕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右手好一些,只是手心處被筷子戳出了觸目驚心的紅印子。 景之捧著她的左手,急切道:“娘娘您沒事吧?!?/br> 文阿瑤疼的都出淚花了,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赫連玨突然發什么瘋,她看了眼赫連玨,那一眼充滿了委屈控訴,直看的赫連玨手腳發涼。 他沒想傷到皇后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但皇后的確是因為自己而受傷了。赫連玨正想出聲關心,文阿瑤吸了口氣道:“沒事?!?/br> 聽到動靜的陳清從外面跑了進來,一眼就看到皇后娘娘坐在地上,手腕腫的跟饅頭似的。 雙眼紅紅,鼻尖也紅紅,就跟只委屈的小兔子一樣。 而皇上正鐵青著臉坐在床上,眉眼間隱隱有愧疚之色。 陳清無語了片刻,這還真是每次見面都不得消停啊。 他腹誹著上前扶著皇后,問道:“娘娘,正好太醫過來給皇上請脈了,讓太醫看看吧?!?/br> “不必了?!蔽陌幹匦抡玖似饋?,抬手摸了下眼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皇上的體溫降了一些了,想來也無大礙了。本宮就先回去了,陳公公好生照顧著吧,有什么事派人來告訴本宮一聲?!?/br> 說完也不看赫連玨一眼,低著頭說了句“妾告退”,然后就退了出去,頭也不回的離開太極殿! 文阿瑤咬著牙齒,面無表情的想著,以后她要再關心他,她就是狗。 陳清看看依舊呆愣的赫連玨,又看看決然離開的文阿瑤,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赫連玨的嘴唇緊抿,下頷緊繃,面若冰霜,黝黑深邃的眸子盯著門口,活像一具冰雕。 陳清看他這個樣子,終是無聲的嘆了口氣,一邊收拾地上的筷子,一邊隨意道:“皇后娘娘的手腕腫了老高一塊呢?!?/br> 赫連玨眼神動了動,他看到了?,F在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約摸是病糊涂了,皇后身上根本就沒有殺意,而且她就算要殺自己,也不會如此的光明正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