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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不會只做 這一次?!?/br> 陸杭安聞言笑意淡下來,直視著沈青的眼睛:“您可是已經想好了?” 沈青回視:“自然?!?/br> 陸杭安朝著暗處做了一個手勢,負手慢慢說道:“韋后手腕毒辣,在宮中威勢甚重,其族人門客遍布朝野,您想好,要怎么做了嗎?” “韋氏一族烈火烹油,然世間萬物,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此苿萘嫶?,其實離潰爛,也不過一步而已?!?/br> 陸杭安的眸光有些亮,他低笑著說道:“比起問您具體謀劃,我更想知道,您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嗯,好問題。 神棍做出的決定需要解釋嗎? “因為,”沈青折下一朵海棠,反手指尖發力一射,原本輕柔如羽毛的花蕾便如利器一般飛向殿后一角,立時便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悶哼。 “我選中了你,僅此而已?!?/br> 直到沈青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回廊,陸杭安還在低笑著回味這句話。 選中了我....么? 永生永世高臥于云端瑤臺的仙人,也終于將目光施舍給跪在腳下祈求的臣民了。 他斂下眉目,想了一會,對著空無一人的回廊出聲,聲音冷冷如寒刃:“廢物,回去領罰?!?/br> 廊角的暗衛悄無聲息的現身,伏地一拜,沙啞地應了句“是?!?/br> “若再被發現一次,你就永遠都不用回去了?!?/br> “.....是?!?/br> * 沈青回到殿內時,白淵正在窗前臨字。 “陛下?!鄙蚯喑雎晢镜?。 白淵聞聲立刻回過頭,雖然面上沒有笑,但眉眼間卻十分明燦,輕聲應道:“師父?!?/br> “嗯?!鄙蚯帱c點頭,端著為人師表的架子,湊上前去看了看小皇帝習的字。 見著沈青主動來看,白淵便說道:“這是柳太傅的折子,孤瞧著太傅的字極具風骨,十分喜愛,便私下學著寫寫?!?/br> 沈青看著他的字,暗暗心驚,這哪里是學著寫寫,白淵臨摹的字體與太傅的請安折子擺在一起,幾乎相似到分不清。 白淵未曾親政,所以日常只是內閣送上來一些不痛不癢的請安折子以作敷衍,卻沒想到這小小少年,不動聲色間將朝中重臣的字跡學的幾可亂真。 果真深宮皇族中,哪有一個心思簡單的人物。 沈青輕輕挑了 挑眉,隨口夸道:“陛下臨的像極了?!?/br> 白淵卻像得了最大的獎勵一樣,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將案上散落的紙頁攏起來。 沈青看著他的動作,開口說道:“陛下,方才攝政王見殿外海棠開的極盛,便托我向您請求一事?!?/br> “攝政王?”白淵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問道,“他有何事?” “他府上的幾樹海棠生了病,想向您討幾個照料海棠的匠人?!?/br> 白淵微微皺起眉頭:“這是.....” 沈青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可信我?” “那是自然?!卑诇Y抿著唇,“我不信您,還能信誰?” 沈青見他一臉嚴肅,沒忍住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那您便聽我的,讓您身邊的內侍選幾個花匠送到攝政王府中?!?/br> 白淵被她這個摸頭的動作搞得僵在原地,第一次露出幾分少年人青澀的不知所措,連忙說道:“花匠,啊..好....但是,您怎么能,摸孤的....頭呢?!?/br> 沈青是剛剛一時手快,實在是小皇帝長的蠻符合她的審美,雖然平時一副陰郁的樣子,但因著年紀小偶爾很有幾分奶乎乎的可愛。摸完了便有幾分后悔,這畢竟是個皇帝,按著系統隱約的提示以后還很可能長歪變成一個暴戾性子,頭可不能輕易摸,于是馬上說道:“陛下恕罪,是我一時.....” “不不不,您不用請罪?!卑诇Y擺了擺手,微紅的臉沖淡了平日的冷淡氣質,“只是孤,也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要覺得孤還小?!?/br> 我懂,叛逆期的小屁孩都討厭別人把他當小孩,覺得自己世界第一成熟。 “陛下說得對?!?/br> “那孤便讓福喜下去選幾個花匠,送去給您過目,之后再送去攝政王府?!?/br> “多謝陛下?!鄙蚯嗷氐?,“便以我的名義送去就好?!?/br> 今天只是給陸杭安透個氣,日后還有得來往,得先把棋子埋下去。 至于陸杭安會不會配合,他是個聰明人,韋太后視他為眼中釘的情形不是一朝一夕,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么簡單的道理,他不會不懂。 當然,這是把雙刃劍。該用的時候要用,該防的時候也要防。 白淵揚聲叫來福喜吩咐了幾句,待福喜領命退下后,他看著沈青平靜的神色,想了一會,輕聲問道:“您方才,與攝政王都商議了些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陸杭安:小屁孩哪涼快哪待著,勞資要和青青說話(調 情 白淵:去nmd?。?!青青是我的老師!滾啊 第44章 偏執病嬌皇子 高嶺之花帝師【五】 沈青聽到白淵這樣問, 沒有答話,只是微轉了身另起了話頭:“陛下可愿先與我手談一局?” 白淵雖有些不明所以, 卻還是點點頭:“好?!?/br> 殿內侍奉的內侍動作麻利的擺好了棋盤,奉上了茶點。兩人落座,猜子以后,白淵執黑先行。 他一面無聲的做了個手勢,揮退了伺候在旁的內侍, 一面落下第一步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