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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客人剛走,鐘姚迅速的將碗疊起來,又將桌子擦干凈,順便再招呼了四個客人入座,才轉身將她推回灶臺邊,笑著說:“別和我客氣,你請我吃豆花兒,我幫點忙,都是小事兒?!?/br> “可是……” 老板娘想說請你吃豆花兒本就是為了感謝你教我這個做法,現在哪兒還好意思讓你幫忙? 鐘姚沒等她說完,見有客人吃完,又馬上過去收拾。 老板娘見這姑娘風風火火,明明是個貴人打扮,卻是一點也不嬌氣,也不嫌棄她這小攤簡陋臟亂,做事敏捷,井井有條,招呼客人也熱情大方,倒是和她以前所見的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完全不同。 本想再婉拒下,但見那姑娘態度堅決,加之現在的確客人太多,她也就顧不上客氣,回去繼續做事。 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后小攤才差不多清閑下來。 鐘姚坐著休息,老板娘給她和閆清一人端了碗豆乳解渴。 老板娘終于有空將一直背在背上的小嬰兒放下來一點一點的喂米粥,小娃娃應該早就餓了,剛才就哭鬧不止,現在安安靜靜的喝粥時眼睛鼻頭還是紅紅的。 鐘姚看了會兒實在沒忍住問:“嫂子這么忙,為何不叫你丈夫來幫忙呢?” 這條街上的小攤家家都是夫妻聯手,甚至有的還有兄弟姐妹幫忙,唯獨這豆花小攤,一個女人和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顯得那么形單影只又讓人心酸。 老板娘抬頭眼神有一瞬間的哀傷,隨即又堅強的掩了下去,只苦笑的搖了搖頭。 原來這老板娘本不是沛城人,當初家鄉水患后發了疫情,家里人都死了,剩她一人逃難到此,精疲力竭暈倒在山林中被打獵的袁大郎所救。 兩人一來二去生出了感情,便成了親。袁大郎父母也去的早,有個弟弟早年夭折,家中便只剩他一人。 早年間夫妻二人日子過的也還好,袁大郎的父母留下一塊不大不小的地,平日耕種自給自足,農閑時袁大郎進山打點獵物貼補家用,平日里手中還能有點余錢,孕有一子,夫妻和睦,小日子也過的有滋有味。 可自從三年前新皇登基,田地賦稅年年增加,哪怕遇到荒種年收成不好也不減稅,日子越來越難過,種田都不夠稅錢,袁大郎只得常年進山狩獵換錢。 直至去年年底,朝廷突然強征兵役。 袁嫂子剛生了小兒子還在哺乳期,袁大郎自不敢將如此情況的妻子和六歲兒子丟在家里自生自滅。 不服兵役,便只能交銀子抵人頭。 家里所有的存錢都用來抵了兵役人頭。 時值冬日,家徒四壁,存糧不多,又有嗷嗷待哺的小兒子和正在長身體的大兒子要養,袁大郎咬咬牙,決定進山去打點野物。 沛城的冬天雖不會大雪封山,但也會有薄雪凝冰,山中許多地方地勢險要,起了冰后山高地滑很是危險,所以一般的獵戶都不會在冬日這兩月冒險進山。 若不是被逼的活不了,誰愿意拿命相博? 大家的顧慮是對的,事實證明大自然很少會對某個人慈悲,袁大郎進山后果然就沒能回來。 袁嫂子日日在家苦等,求了許多人也沒人愿意大冬天進山幫她找人,一直到天氣回暖后,才有獵戶在山中找到了穿著袁大郎衣服的骸骨。 家里只剩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袁嫂子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日子總要過下去,地是種不了了,只得賣了維持生計。 村里人看她孤兒寡母可憐,村長帶頭每家人湊了點錢,和著她自己賣地的錢才在城里租了這么個小攤位賣點豆花兒過日子。 袁嫂子說這些時,面容平靜,生活的苦難已將那些哀痛磨平,沒有時間緬懷過往,人要活下去,只能往前看。 鐘姚聽的唏噓不已,她在和平年代長大,這種人間疾苦她曾經只在電影里面看過。 閆清卻是一臉凝重。 半晌之后,聽他有些咬牙切齒的低語:“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這種日子我保證,很快就會結束了?!?/br> 鐘姚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心想小丫頭還真是富有正義感,雖然這話說的天真幼稚,不過這感同身受的心畢竟是好的,誰不希望苦難的日子快點結束呢? 鐘姚看了眼在隔壁桌抱著碗吃飯的小孩兒,小孩兒身量小小的,坐在長凳上雙腳還碰不到地面。 小小年紀,本該天真爛漫時。 “你這攤子總不能就指望著這么個孩子打理外堂吧,”鐘姚說,“現在生意比以前好了這么多,你打算怎么辦?” 袁嫂子也顯然在煩惱這個問題,苦笑一聲:“招工跑堂的都是男人,人言可畏,我一個寡婦,也不好招個男工來做活兒,我也不知能如何,只能賺一點算一點吧?!?/br> 鐘姚聽聞眼中一亮,笑著問:“袁嫂子,招工的話,你看我怎么樣?” 作者有話說: *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引用自杜甫《自京赴奉先詠懷五百字》 第13章 太奶奶—閆清 袁嫂子聞言詫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掩嘴笑:“姑娘別尋我開心了?!?/br> “沒開玩笑,”鐘姚神色認真,“我是真心實意求事做的,我剛才做的應該還行吧?” 豈止是還行,可是比其他攤上的男人家都能干了。 “可是……”袁嫂子將她一身錦衣看了下,又看了眼她身邊精致漂亮的丫鬟,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