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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晚檢查了一下,四周都是嶙峋的亂石和巖壁,地上還有些泡了雨水的枯草樹枝,并沒有什么蛇蟲之類的毒物。只是到處都濕漉漉的,找不到一處干燥的地方可以落腳。 有了。 林向晚再次打開芥子,這一次她居然從其中取出了一把躺椅來,然后是一只火盆,幾塊銀炭。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來生火?!绷窒蛲碇钢梢握f。 寒聆玉走到躺椅前,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實在發現不了這東西的玄機,怎么看都只是一把普通的躺椅。 他只好開口詢問:“這是什么法器?” “噗呲,”林向晚被寒聆玉認真的語氣逗笑了,坦白說:“這不是什么法器,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而已?!?/br> 寒聆玉猶豫地坐了上去,看林向晚蹲著擺弄火盆,好奇地問:“為何要在芥子里放這些尋常之物?” “我一個人四處流浪嘛,放些休息吃飯的家伙也不足為奇吧?好了?!彪S著“促”的一聲,火苗從火盆之中燃起,橙紅色的火光給陰冷潮濕的空間帶來了視覺上的溫暖。 “可惜沒帶什么吃的?!背缘奶菀讐?,她怕丟進芥子里忘掉,然后東西爛在里面,所以從來沒往芥子里放過食物。 “還有嗎?” 林向晚不明所以:“嗯?” “椅子?!?/br> “沒了,”她就一個人,當然不會準備那么多椅子,“你先休息吧,一會兒換我?!?/br> “嗯?!焙鲇窈币姷貨]有謙讓,他實在是太累了,這種時候即使是他,也無法抗拒溫暖舒適的環境。 寒聆玉閉上了眼睛,很快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他聽見林向晚在一旁撥弄火盆的聲音,銀炭燃燒發出的“嗶?!甭曧?,還有一句“你安心睡吧,我會一直在這里守著你的”。 聽完這句話,寒聆玉終于敵不過疲倦與困意,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天亮,寒聆玉再睜開眼睛之時,已經有明亮的天光從洞口泄入了。 我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林向晚呢?她這一夜是怎么度過的? 寒聆玉匆忙起身尋找,正好撞見林向晚從洞口回來。由于逆光的原因,寒聆玉看不清林向晚的神情,他急促中略帶怒意地質問道:“為何不喚醒我?” 林向晚走了進來,洞口的光重新xiele進來,寒聆玉這才瞧見她懷里揣著一些果子,紅紅綠綠的頗為誘人,此時寒聆玉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喉嚨的干澀與腫痛。 林向晚一回來就遭遇劈頭蓋臉的質問,倒也沒生氣,反而耐心地解釋:“昨晚你睡著之后就發燒了,整個人熱得比火盆還燙,我叫了你半天沒叫醒?!?/br> 寒聆玉聞言立馬羞紅了臉,沒想到居然是自己誤會了林向晚,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我怎么會發燒呢?他金丹境界寒暑不侵,這點兒風雨平日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興許是因為靈力損耗過劇,傷及肺腑的原因。 “吃個果子吧,”林向晚拿了個果子遞給寒聆玉,“這里四面環海,沒有淡水,昨天的雨下得蹊蹺,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我也不敢給你喝,就去摘了一些果子回來?!?/br> 林向晚見寒聆玉沒接,自作主張地把果子塞進了寒聆玉的手里,趁著他愣神的片刻上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觸摸之下溫度正常,看來寒聆玉的體質不錯,昨晚燒得那么恐怖的高溫,居然沒管就降下來了。 寒聆玉試著咬了一口果子,鮮嫩的果rou與充沛的汁水充盈了口腔,令他被高溫烤干的喉嚨舒服了不少。 他有生以來還從未如此狼狽過,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干了,但還殘留著雨漬與泥點子,再也看不出飄渺靈動的仙人之姿,反而像街頭流浪了多少天一樣。 至于林向晚,也不比他好多少,甚至因為一大早出去摘果子,身上還帶著晨起的露水,裙邊都濕漉漉的。不過她這個人有種奇異的特質,就是總能毫無違和感地融入任何環境中。她盛裝打扮時美艷逼人,如今狼狽落拓也有幾分瀟灑的風姿,倒是別有一番韻味,令人心馳神往。 寒聆玉的心旌動搖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有林向晚的存在,他才能在昨晚那樣的寒夜里感到溫暖與安心,而不必時時刻刻都獨自一人強撐著,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也許世間夫妻并不全是男子依附妻主,成為女子的附屬品,也有相互扶持砥礪前行的眷侶。 寒聆玉一生要強,堅持認為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與女子并肩,甚至超越大部分世間女子。他對那些菟絲花一般依靠女人的男子從來不屑一顧,更是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像他們一樣。 所以即使明明對林向晚有好感,卻還是在她像自己剖白心跡的時候選擇了回拒,他要強地認為自己不需要任何女人的愛,現在回想一下,真是極端又可笑的想法。 可惜時不我待,就算他現在幡然悔悟,也是為時已晚。林向晚并不是無人問津的尋常女子,想要追逐擁抱她的光明與溫暖的男子大有人在,而自己,早已親手推開了屬于自己的先機。 林向晚不知道,寒聆玉復雜的心理活動,她見寒聆玉悶不吭聲地吃完了一整個果子,自覺一早上的忙碌辛苦沒有白費,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 吃完了果子,寒聆玉將自己心中的百轉情思都收拾干凈,換上往日里冷靜淡然的表情開口問:“有其他人的消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