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不可能嗎？”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魏旭情緒漸漸失控，他又接連喝了兩三杯，酒杯重重砸在墻上，像個雄獅般怒吼：“他聞嘯有什么好，不過是顆被放棄的棋子！你以為他是真心喜歡學醫，還不是因為在家里混不下去?！?/br>
    什么意思？魏旭已經很醉，全靠意念在支撐著。

    “你把話說清楚，魏旭?！碧杖脚呐乃哪?，他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被放棄的棋子，被誰放棄？

    看來真的如聞嘯所說那樣，她的喜歡太過短暫，甚至對他都不夠了解。

    安頓好魏旭后，陶冉一個人走在路上。想回家又不想很快回去。最后給趙迎然打電話。

    “然然，你睡了么？”

    “沒啊，這才幾點，你知道我的，熬夜小能手?！彼犞忸^有些嘈雜，不像是在家里。趙迎然敏銳問陶冉：“在哪，別跟我說在家?！?/br>
    “在君悅附近?！?/br>
    君悅，“跑哪去干嘛？”

    “喝酒?！?/br>
    趙迎然怪她，“你想喝酒，來找我啊。我陪你?！?/br>
    “那我現在過去?！彼_實很想有個人陪她喝點酒。

    “我去買點酒，你想喝點什么？”

    “隨便，是酒就行?！?/br>
    ——

    月明星稀，樹木寂靜，還伴著陣陣的涼風。這樣的夜晚像極了重逢后遇見聞嘯的第一晚。

    趙迎然手一勾，熟練拉開指環，將啤酒遞給陶冉，陶冉仰頭，“咕嚕咕?！焙认氯ヒ还?，她自己又開了瓶紅的。輕輕搖晃高腳杯，紅色液體搖曳，動人心魄。

    酒酣，陶冉連脖頸處都染著點紅。她冷白皮，稍微有點變化都能看出來。臉蛋上的兩坨粉紅像是天然的腮紅，女兒家的嬌憨淋漓盡現。

    “你說人們怎么就不能純粹一點？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愛就愛，想不愛就不愛?！?/br>
    “一個人又為什么會喜歡另一個人，魏旭喜歡我，我喜歡聞嘯，聞嘯不喜歡我，注定是個死循環?！闭f著自己都覺得無解，干脆一口干。

    趙迎然陪她喝。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陶冉這般脆弱的模樣。

    陶冉突然開始痛哭起來，一瞬間的眼淚布滿眼簾，“你問我，對聞嘯是不是只是感謝？其實我早就知道不是的。他是我最喜歡的人啊，我年少的光，一個人怎么會忘記自己的光！”

    趙迎然心疼地看著她。與陶冉認識的這么多年，從沒見她這樣失控過。她捂著胸口，似乎是真的難受到極點。

    “可是我們互相傷害。分開，又遇見，我又動心?！?/br>
    可能喜歡真是一件最沒辦法控制的事情，無論過去多少年，干涸枯萎的心臟還是會因為他看自己的一眼而又重新長滿玫瑰。陶冉看向聞嘯的第一眼就是這樣。

    趙迎然陪著一口干，捏爆易拉罐，沒忍住打了個嗝，她充滿干勁，“雖然我是萬草叢中過，但冉冉，我知道，喜歡就要去追??！”

    “拿出你上大學時候的那個勁來，聞嘯還不是分分鐘被你拿下?！?/br>
    說到大學時候，她有個很早就憋在心中的疑問。

    “聞嘯為什么會跟我在一起，明明都拒絕了?！?/br>
    這題趙迎然會，“害，你知道聞嘯很狗的么，肯定是裝著裝過了唄。等到你真的放棄，就慌神了?！?/br>
    “是這樣？”陶冉不怎么信。

    “當然?！壁w迎然很自信。

    陶冉猛地站起，搖晃著腦袋，很亢奮，“我懂了！不就是和從前一樣么，追聞嘯這件事我最擅長了！”

    “然然，祝福我吧！”

    趙迎然也站起，“祝福你，祝福你早日取下聞嘯的狗頭！”

    “好?！彼瓷浠『荛L，兩人的酒杯快要挨在一起，她收回問趙迎然，“這話怎么怪怪的？”

    “哪里怪？”趙迎然臉上泛起紅暈。

    陶冉一晃腦袋，“不管了。這杯下肚，立個flag?！?/br>
    “立什么flag，完不成怎么辦？”

    陶冉盯住趙迎然，“你到底是哪頭的？”

    趙迎然拍拍陶冉的肩，沖著她拋媚眼，“當然是你這頭的?！?/br>
    兩個喝醉的女人在客廳內勾肩搭背。窗簾微拉，月色足夠耀眼，誰要是半夜起來上廁所，不經意往窗外一望，保準會罵一句“瘋女人”。

    兩人笑著鬧著，累了索性就睡在客廳。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客廳里時，趙迎然醒來一會，又沉沉睡過去。等到睡到自然醒，她一摸手機，尖叫著起身。誰來告訴她為什么12點了？早上還有個會，這回那些老古董們又抓住一回她的把柄。

    趙迎然用最快速度出門，陶冉繼續睡著。等到被刺眼的陽光叫醒，她抬手擋了擋，不情不愿睜開眼睛?？烧媸枪饷⑷f射。

    她朝前匍匐幾步，撈起茶幾上的手機。好家伙，快兩點。還有個年鳳清的電話。

    陶冉回撥過去，一秒接通。

    “奶奶?！?/br>
    那邊停了會，再開口語氣嫌棄，“你是我奶奶！這嗓子怎么啞成這樣，跟七老八十一樣?！?/br>
    陶冉也是說話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當然不可能和年鳳清實話實說，她瞎扯著，“不知道，上火吧。您召喚我有事？想我了，我一會過去?！?/br>
    “別，正經事。你現在準備準備去公司，我聯系了董秘書，她會帶你熟悉環境?！蹦犋P清壓低幾分聲音道：“最主要的是一會開例會，主管以上級別的都會到場。我事先打過招呼，你旁聽，一點點熟悉公司事務，爭取早日上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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