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五一了，好想知道老大是怎么排班的？”心外科的許玄仰頭看著天花板，慢悠悠地轉著椅子碎碎念著。

    老大是對他們科室主任的愛稱，心外科主任陳想四十多歲的年紀，平時愛開玩笑，和他們沒什么距離感。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叫他老大。

    每次放假的值班表都歸老大排，而值班表必會在放假前一晚整九點出現在群里，多一分鐘少一分鐘都不會發上來。瞧瞧，多么有儀式感。

    聞嘯做了個小手術回來，許玄坐在他的辦公椅上，還在干嚎。從他出去到回來，來來回回就這么一句。

    “你怎么還在這？”聞嘯嫌棄瞥他一眼，隨后拿起桌上的水杯，仰頭喝了點。

    “等你啊?！痹S玄轉著椅子，沖他發射了個自以為迷人的微笑。

    聞嘯一臉冷漠，直接無視，從抽屜里拿出手機，然后在他對面坐下。

    微信上很多未讀消息，大部分都是周薇的。他一條條翻著，讀著。

    “我說你不想知道老大是怎么排的么？”這一句話出，石沉大海。聞嘯的目光始終緊盯手機。

    許玄嚯的站起，雙手撐著桌面，大幅度俯身。

    一大塊陰影籠罩在聞嘯頭頂，他關了手機，抬頭，冷眼睨著。

    許玄什么都沒看到，坐回去，嘟囔著：“我就看看是什么人勾了你的心神，讓你對好朋友的話不理不睬的?！?/br>
    他看著聞嘯冷冰冰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這么好性格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和聞嘯成為好朋友了。

    許玄將之前的話換了個花樣問聞嘯：“我說你五一假期有安排沒？”

    聞嘯不在意喝了口水道：“老樣子?！?/br>
    許玄明白，意思就是要持續宅醫院了。聽說過宅家的，還真沒聽說過把醫院當家的。

    許玄用八個字精準評價他：“清心寡欲，沒滋沒味?！?/br>
    真是浪費他這幅好皮囊。

    試想他要是長得像聞嘯這樣，何至于單身狗一只到現在啊。

    話雖如此，許玄還是囑咐道：“那說好了，這個五一你還得幫我頂班?！?/br>
    “好?！甭剣[答應得很痛快，反正他也沒什么事。

    許玄滿意了，舒坦了，他問：“后面沒什么事了吧？”

    “沒?！?/br>
    “那下班，走著，我請你吃飯?！彪y得他有請客的想法。

    “又是食堂，不去?！甭剣[搖了搖頭，沒意思。

    許玄愣在那，不是，聞嘯那什么表情啊。他當場就拍板：“不去食堂，上飯店?！?/br>
    聞嘯瞇眼笑了笑，仍是搖頭：“那也不去?！?/br>
    許玄瞪大了雙眼，很震驚，眼睛里任誰看都寫著三個字：他變了！

    “飯店你還不滿足??？”許玄說著又不可置信補充，“大飯店，不是小餐館！”

    “不是，有事?！甭剣[三言兩語帶過。

    許玄睨著他，一雙眼睛烏溜溜的，明顯不信，“你編，你繼續編?！?/br>
    “愛信不信?！甭剣[長身玉立，毫無留戀轉身離去。到門口了，又回頭，“你哪天需要頂班，提前跟我說一聲?！?/br>
    說起頂班，許玄神情又謹慎起來，“你不是沒事嗎？”

    “是沒事，但架不住有個詞叫萬一??！”聞嘯嘴角毫不掩飾地上揚，笑得肆意。

    許玄輕呵了聲，瞧給他臭屁的。

    他不甘示弱回擊，“我可聽說了啊，你這幾天悶聲干大事??！不聲不響就將肖院花摘下了？”

    聞嘯聽到肖聲的名字就黑臉，“要摘你摘?！?/br>
    “別，朋友妻不可欺?！痹S玄不想犯錯誤。

    聞嘯先是冷笑了一聲，隨后對許玄義正言辭道：“凈扯這些沒用的，我跟她沒關系?！?/br>
    “不是吧？”這跟他聽到的版本不一樣啊，許玄眉毛抬得老高，“都抱一起了，還沒關系？”

    抱一起？聞嘯雙手叉腰，吸氣又呼氣，失敗。他咬著牙問：“什么時候？”怎么沒有人來通知他這個當事人。

    “你等一下?！痹S玄說完后，翻開微信，在醫院聯誼群里往上翻著聊天記錄。

    “好了沒？”等了幾分鐘，聞嘯耐心告竭。

    “快了快了?！痹S玄加快了速度，平時不覺得，怎么這些人這么會水群，聊些有的沒的，他有些后悔沒將那篇小作文收藏。

    突然，許玄眼睛一亮，“找到了！”然后獻寶似的將手機捧給聞嘯。

    聞嘯狐疑接過，每看一句臉色下沉一分，清秀的眉毛一直糾結著，就沒松開過。

    看完后，他果斷點了舉報，“純屬造謠?！?/br>
    聞嘯緩了下，瞪著雙眼，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帥臉，又垂下，轉而五根手指握成拳，“我抱她？是她自己沒站穩，我的胳膊才借她搭了下。不對，是她自己搭上來，還摟著我不放！”

    “你信我？”他問許玄。

    許玄點著頭，說出的話卻不那么肯定，“……信?！?/br>
    聞嘯：……

    就覺得現在自己背了一口巨大的鍋。

    他來回走了好幾步，對許玄頗嚴肅說道：“利用你的小喇叭功能，擴散出去，給我解釋清楚?！?/br>
    “…好的?！痹S玄下意識答應下來，隨后抬眼，“你自己怎么不解釋？”

    聞嘯涼涼地來一句，“我閑的么？”

    許玄：“……”

    難道他就很閑么，算了。他給自己打氣，一切都看在聞嘯能幫他頂班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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