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忍
他下意識的擋住眼睛,一雙眼睛危險的瞇起,正渾身戒備,卻發現對面一身黑色休閑服的女孩已經手起刀落,再嘩啦一下,直接把兔子的肚子剖開,很快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就剩血淋淋的rou骨頭了。 “這樣不就好了?!迸⒑孟窠z毫沒有發現自己這般到底多血腥,還拿著兔子往厲淮白面前一晃,直接將剝好皮的兔子丟還給他。 厲淮白看著正在清洗血漬的女孩,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宰兔子的手法很熟練?!?/br> 山泉水清澈又冰涼的浸泡手掌,讓她覺得冰涼舒適,一時間并沒有多做防備,淡淡答道:“宰多就熟了?!?/br> 想她們進入組織就是各種訓練,不僅練習拳腿功夫,還有學習超前技術,甚至還會面臨野外生存挑戰,想她十歲就曾被拋在原始森林里度過一個月,一個還是半大的孩子,不咬緊牙根,怎么活下來呢? “所以你真的不是林意歡?” 男人的話徹底讓林意歡頓住,這會她抬起的臉,因為剛剛病愈,還有些蒼白,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正睜得老大的看著他,眼神里露出一絲慌亂跟不安。 很快她便別開頭,低頭看著自己放在桶里的手。 是這幾天跟厲淮白獨處讓她過于信任,放低戒備了,居然自己自露馬腳的。 她咬著唇,一時有些無措的來回搓著手。 被帽檐擋住的容貌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過一種直覺卻越來越強烈,她不是林意歡。 就算林意歡在林家再怎么不得寵,也不會需要去宰兔子的境地。 但是就是這種感覺快呼之而出了,厲淮白卻把話又咽了下去。 說她不是,她又能是誰? 許是女孩子蹲在哪里的身影顯得太過無助,竟讓他心生一點漣漪。 “還不快起來,剛剛才好,還玩什么水?又不是小孩子?!?/br> 厲淮白訓斥的話讓她有一瞬間的錯愕,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剛剛被她剝下來的兔皮便朝著她丟過來。 林意歡一把接住,只是剛剛沾了水的手指這會又都沾滿血跟沙子了。 比洗之前更臟了。 “兔子皮還可以吃的,別浪費,把毛剝了?!?/br> 厲淮白拿著裝著兔子跟山雞的盆子往里面走去,林意歡看著他的背影癟了癟嘴。 又看了看手上的兔子皮,眉眼添了一絲煩躁。 這又有什么區別? …… 一頓野味可真的太解饞了,就連多年沒有吃到這么正宗野味的林意歡也干了一碗半的飯。 “在厲家的飯菜不合你胃口?”正收拾盤子的厲淮白隨口一問。 林意歡有些不明白,歪著頭看著他。 男人又道:“還是你是故意要吃窮我的?” 循著他的目光,林意歡這次看向了桌面,只見盤子上面的食物都被吃得干凈,頓時了然。 這會,林意歡才意識到了不好意思,她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露出狡黠的笑:“小叔不是很有錢嘛!” 她可是還清楚記得,第一次見面,她開口要千年雪蓮,還讓他開價的時候,他露出那個表情。 儼然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 她摸了摸鼻子,好吧,是她大意了,真的不知道就南城這點小地方,還真的藏龍臥虎的。 更想不到能跟老鷹一直呈對立面的白三爺居然會屈尊在這里,當……一個良家煮男??? 看著利落的把碗筷盤碟都收拾進廚房的男人,讓林意歡感受到了一回居家的美好。 “那我出錢,你是不是可以出出力?” 站在灶臺邊的男人,將碗碟放在灶臺上,正對她側著身子,朝她轉過頭來。 劍眉星目下是一絲無奈。 這樣的美男誰受得住。林意歡有種不舍得收回視線的看著他,一邊利落的擼起兩邊袖子。 白皙的雙手往桌子上一撐,整個人異常有氣勢的站起來:“我洗!” …… 夜里,忙碌一天的厲淮白剛剛準備躺下,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小叔!” 正在換衣服的厲淮白一頓,立馬警惕起來。 “有事?”一邊利落的隨手拿了一件衣裳穿上去。 “你身上的毒也清得差不多了,我想開始治療你身上的邪氣了?!?/br> “嘩啦?!绷忠鈿g語音剛落,房門就被打開。 林意歡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愣,因為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剛準備脫衣服,還是要穿衣服,這會白色的襯衫只隨意的扣上兩顆,露出大片的肌rou。 特別是上面兩處…… “進來?!眳柣窗邹D身又進入房間,一邊走一邊繼續扣著扣子,對于男人來說,必要的時候光著膀子都行,所以并沒有對剛剛急著去開門那一幕覺得有任何不妥。 而門口的林意歡愣愣的收回目光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 很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得怎么治?” 這會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回身面對已經走進來的林意歡問道。 對于剛剛的視覺沖擊還有點余韻的林意歡有些呆滯的看著他,緩緩說道。 “就還是針灸?!闭f完,那眼神還狀似無意的在他身上掃了掃。 隨著她的目光,厲淮白也低頭看著自己剛剛換上的白襯衫。 所以,他這衣服是白穿了? …… 不會,光著上半身的厲淮白已經趴在了床上,雖然被她施針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還是清醒著時候的第一次。 之前都在昏迷倒沒什么,但是這會,意志清醒的他多少覺得不自在。 “那,得多久?”厲淮白下巴抵在枕頭上問。 已經給針消毒好的林意歡聞言,想了一下,估摸了一下時間回:“兩個小時?!?/br> “得這么久?”厲淮白有些激動的撐起來,但撐到一半又快速的躺下去。 “那不是會很晚?” 吶,好像又看到了。 林意歡默默的收回視線,心中一直勸告自己要靜心,但是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因為呼吸,身體的輕微起伏,又讓她不自覺就會想到那畫面。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干她們這行的,人體一律當成標本來看待就是了。 “你怎么不白天來?” 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要一起待兩個小時,怎么想,厲淮白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