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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霈摟著韓寧芷又親又摸,終于將鬧著要和他一起去燕京的小妮子哄住了,之后吩咐東冥四將保護好諸女安全,伴著疏影走出了客棧。 尚天軍替張霈牽來兩匹駿馬,一黑一白,正是從琉球帶來中原的唯一兩匹神駒,絕塵和白雪。 張霈微微一笑,最后囑托了幾句,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跨上馬背,攜手單疏影踏塵而出。 蘇州城西,雜草叢生的兇案現場。 “天哪!這……蘇州府要變天了……” 一個年歲不大的捕快虛瞇著雙眼,雙手不自然的抖顫,看著眼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景象,這堅毅的小伙子被冷汗浸濕了衣衫,腹中突然傳來一陣翻江倒海的攪動,他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一陣陰風呼嘯而來,青年捕快身子打了冷顫,急急爬起身來,顧不上抹去嘴角衣襟的穢物,連忙轉身逃離這修羅戰場般的地獄。 青年捕快跑到座騎邊上,定了定神,手忙腳亂的翻上馬背,調轉馬頭,猛的舉鞭抽在馬臀上,馬兒吃痛,一聲長嘶,放啼狂奔,飛馳而去。 眼見馬速迅疾,心急如燎的青年捕快仍嫌不足,馬鞭無情落下,只求速度能再快些,一人一馬,如同正被魔物追趕的獵物般奪路奔逃。 同時在官道盡頭,兩匹疾馳駿馬而來,一男一女,男子剛毅,女子柔美,端是一對碧人。 青年捕快顧不得許多,前方不遠就是蘇州府城門,吆喝一聲,與離城的張霈和單疏影擦身而過。 城門關防帶兵校衛,瞧對方架式也知道事情不小,并未留難,揮手放行。 快馬入城,蹄子踏著青石路面,眼見街上百姓眾多,商販擋道,緊握馬鞭韁繩的掌心滿是汗水,青年捕快臉色冷清,沉聲喝道:“讓開,讓開……官差辦公……閑人回避……” 街上百姓見捕快在城內縱馬,紛紛閃避,若是避得遲了,不幸傷著哪里,訴苦的地方都找不到。 接連奔過幾條大道,青年捕快吆喝揮鞭,不曾耽誤片刻。 終于眼前現出了一階階青石臺階,下方東西各有青石雕刻石獅一座,刻工精細,形態生動,青石臺階之上的一座朱紅大門,金黃門釘,耀眼醒目,檐下懸掛“官衙”匾一方。 此處正是蘇州府官衙,維系大明朝地方公理的所在。 “出,出大事了……” 張磊翻身落馬,奔進衙門,顧不得先將氣喘勻凈了,便聲嘶力竭的吼起來。 外堂十多名閑散官差正圍在一張木桌前吆喝笑罵,見有人敗了他們賭興,沒好氣的嚷道:“石頭,你瞎嚷個什么勁?” “他靠靠靠,老子難得手氣這么順,你在旁邊鬼叫啥?” “石頭,現在翠香樓可還沒開門做生意,你著什么急??!” 眾觀察哄堂大笑,張磊憋的俊臉通紅,這大明朝的軍隊是鐵血強悍的沒話說,但地方上的守備卻是懶散皮怠得緊。 張磊是剛來的,還不習慣底層官場小吏間這種嬉笑打鬧,墮落腐敗的生活。 官差們正自嬉鬧,一個嬌嫩的聲音道:“石頭,出了什么事?” 一個少年不疾不徐地走進院中,只見來人最大二十來歲,長身玉立,身著一襲儒服長衫,銀色主體紅緞沿邊,頭頂一方鵝黃文士方巾,兩縷黑亮秀發很別致的垂在胸前,眉目如畫,瓊鼻檀口,五官精致得像個小瓷人,美目流盼,秋波似水,手持一柄白玉骨小折扇,扇手就像是同一種顏色,輕輕拂動之下,真個道不盡的雅俊飄逸,風流倜儻,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這群痞子官差似乎很怕這個玉雕冰琢般的美少年,臉色微變,趕忙動作利索的收拾賭具,一個個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視。 張磊看到美少年,臉上發自內心的流露出一絲欽佩和欣慰的神情,顯然這美少年在他心中份量不輕。 張磊見對方開口相詢,急忙躬身答道:“小……公子,城郊出大事了,你快隨我去看看吧!” 一個長相猥瑣的家伙,拍馬討好道:“什么大事要公子親自出馬?” 另一個立刻隨聲附和,朝張磊吼了一聲,罵道:“剛來幾天,沒有規矩,難道什么事都要公子親自料理不了?” 張磊抹了抹汗,嘶啞著嗓門道:“這案子非同小可,伍爺可得親自走這一趟?!泵郎倌昝钅苛鬓D,哼了一聲,不理那些值班聚賭的官差,繼續問道:“可是出了命案?尸首呢?” 張磊不敢怠慢,連忙答道:“尸……尸首還在城郊?!币荒樷嵉募一镌俅稳滩蛔×R道:“這事你應該去找仵作將尸首運回來,為何纏著公子說項?” 張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聲音微顫道:“死……死了三十幾個人哪,這仵作哪里搬得了這許多……”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美少年雙眸精光一閃而逝,玉容微沉,冷聲道:“石頭,帶我去?!北姽俨畈挥盟铝?,隨在美少年身后,齊齊奔出衙門,張磊前面領路,眾人護著美少年飛馳而去。 眾人未行多遠,城府西郊,張磊突然勒韁駐馬,眾人也紛紛勒媽停下,四下觀望。 美少年見張磊眼中流露出的驚恐慌張的神色,秀麗的美貌微蹙,冷聲道:“尸首在哪里?” 張磊渾身打了個冷淋淋的激顫,恐懼的點了點頭,伸手指著不遠處一座廢棄的莊園,聲音沙啞道:“對……就……就在那莊……里面……” “怎么?那莊園里可是有什么古怪?” 美少年察覺張霈神色有異,手指竟微微有些發顫,這張磊雖是衙門中的新來的小伙子,但為人正氣,究竟發生了何事使他如此惶恐。 張磊唯唯諾諾的點頭不迭,幾個與他熟絡的年輕官差紛紛失聲笑了起來,不等美少年發話,當下吆喝一聲,便朝莊園沖去。 低著頭的張磊不理會旁人的訕笑,美少年美目注視著他,安撫道:“別擔心,我們過去看看?!闭f完,美少年提韁夾馬,當下率眾策馬前行。 眾人在莊前落馬,正要進門,忽聽里面傳來幾聲驚呼,美少年心中一凜,叱道:“大家快進去?!薄扮I鏘”之聲接連響起,眾官差拔刀在手,沖進了莊園大門。 當眾人進莊之后,看清眼前景象,頓時呆住了,竟無一人發出只言片語。 瀟瀟風聲呼嘯而過,三十多具無名尸首,死狀奇慘,殘肢斷體,四散拋落,蜷縮、平躺、俯臥,千奇百狀,唯一相同的是,每具尸首臉上的神情都驚恐慌怯,怒目圓睜,好似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落得這般下場。 一名官差不張霈還要不濟,雙腿發顫,差點就癱倒在地,張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數過了,死……死了三十八個人?!碧K州府是明朝重鎮,管理嚴苛,治安良好,當然武林中人,尋釁滋事,打打殺殺的事情也常有發生,可謂命案天天有,強盜天天抓,死幾個人不足為奇。 但幫派之間的火拼卻不多見,就算有,各方面也必須提前打點一切,否則讓百姓不安,流言四起,被御吏參上一本,府臺老爺,守備軍官都脫不了干系。 不過張霈可不知道這些規矩,昨夜殺光了羅虎和他一眾手下,飄然而去,瀟灑得很,卻不知道將蘇州府鬧了個雞犬不寧。 第十一章、冷艷女尸 晌午十分,浩野寂靜,寬闊的官道上人跡罕至,兩旁茂密的樹林內,傳來陣陣飛鳥撲打羽翅的聲響。 管道遠處,陣陣輕響由遠及近,隨著聲音越來越大,清晰可辨這是馬蹄奔踏的聲音,急促的鐵蹄不斷敲擊地面的聲響不絕于耳,顯出馬兒不凡的奔馳速度。 一陣秋風徐來,吹的官道旁的樹葉發出莎莎聲響,一蓬蓬粉塵煙末被高高揚起,過了許久才緩緩落下,塵埃落地。 寂靜的官道彷佛再次沉寂下來,似乎什么也沒有發生過,而方才被驚擾而掠飛的鳥雀,清躍下落,棲于樹間。 一男一女分策著嗎兩匹膘肥身健的駿馬,并肩奔馳而來,男子面容俊美,長時間驅馬狂奔額頭也不見一滴汗水,雙眼精光熠熠,氣斂神聚,竟是絲毫不顯疲態。 “吁……” 男子倏然勒緊馬韁,吐氣發聲,絕塵前蹄高高揚踏在半空中,奇跡般駐足不前,停留在原地。 這種馬匹急速狂奔下突然止蹄不前,是一種難度頗高的技巧,可這俊美男子卻拈手即來,神態輕松寫意,彷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男子翻身落下馬背,從縛在馬鞍上的行囊里拿出一個精巧的銅壺,而跟在他身后始終保持著一個馬位距離的女子,此時也勒住韁繩,動作輕盈翩然的躍落馬背,雖然連續奔馳了近兩個時辰,嫩黃素雅的衣衫上卻一塵不染。 女子下馬之后走到男人身邊,后者將手上盛水的銅壺遞給她,女子美眸顧盼,嘴角露出一個甜甜笑容,擰開壺蓋,將壺口觸著香唇,纖手微微一斜,姿儀無雙,優雅大方。 女子年紀看似不過二十,五官細致,柔絲烏黑,肌白如玉、櫻唇豐潤之間,頗有些清雅風韻,又似年少嬌女,又似成熟嫵媚,細看她粉面桃腮,卻又使人忍不住泛起驚艷之感,好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兒。 “大哥,為什么停下?” 單疏影淺嘗輒止,將水壺還給心愛男人,臉上巧笑倩兮,神采飛揚。 “嗯,跑了一上午,還不累嗎?” 張霈打開水壺狠狠灌了幾口水,一臉愛憐的看著單疏影,笑道:“我們在前面的茶攤修整一下,吃點東西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