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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安靜之極。 房中榻上,三個心靈緊緊聯系在一起的人,身體緊緊交纏在一起的人,共享著風雨后的和諧。 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駐足不前。 天和園,尚仁德吩咐李順去找談應手和莫一閑來見自己,又簡單的交待一番,接著讓他退下。 從龍椅上站起身來,尚仁德不斷在大廳中踱著步,心中所想卻不是宮中走火,驚現刺客的事,而是單婉兒“溫泉水滑洗凝脂”的旖旎情景,想著想著,全身忽然覺得燥熱難當,不能自控……尚仁德耳廓輕顫,一陣細碎而慌急的腳步聲傳入耳內,他不由眉頭微蹙,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放肆,沒有規矩?微感訝異地尚仁德抬起頭來,眼中兇光亂閃,仿佛一頭被人侵犯了領地的兇獸。 房門中分而開,一個衣衫凌亂的小宮女,滿面驚惶無助地奔到近處。 “不,不……好了,王上,不見……不見了……” 小宮女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事物可嚇壞了,說話語無倫次,顛三倒四。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尚仁德冷哼一聲,不怒自威(抓緊世間秀一下,機會不多了)在他積威之下,小宮女雙膝一軟,癱在地上,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你慢點說,什么不見了?到底發生了何事?本王赦你無罪?!鄙腥实滦闹袩┰?,但為了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不得不按捺強壓心火,輕言緩慰。 “王嫂,王嫂不見了……” 小宮女穩住情緒,緩緩述說事情始莫。 張霈闖入嬪妃沐浴池后,大批帶刀侍衛接踵而至,賊人未見,諾大的浴池中只有嬌軀赤裸的北川繪美靜靜地躺在池邊,神情安詳,卻是無論如何也喚不醒來。 聽罷,尚仁德龍顏大震,滿腔怒火正欲發泄在眼前柔弱無助的小宮女身上之時,洞開的房門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 尚仁德愕然抬頭,看見蕭南天收回在門扉輕敲的右手,雙手背負身后,昂首闊步,走進屋來,雖然他看上去仍是一副身寬體胖的可笑模樣,似乎卻又與平日有所不同。 “王上,臣有件非常急要的事,望得到您的應允?!笔捘咸烀嫔渚?,大異尋常,雙目之中射出熾熱而興奮的光芒,野心,欲望,還有一絲貪婪。 沒有得到宣招,即便是自己最寵溺的臣子和嬪妃也不可以這般硬闖而入,如此逾越君臣之禮的做法,豈是臣子妻妾所為?面外侍候的太監侍衛都是干什么吃的,先是宮女,后是大臣,有人來了也不通傳一聲,直接就敢放人進來,還有沒有把自己這個王放在眼里。 “你下去吧!” 尚仁德揮手讓宮女退下,壓下心中涌起的不快,神色如常的看著蕭南天,冷冷道:“你怎么來了?” 宮女掙扎著撐起身子,勉力施禮退下。 “王上,臣有萬分緊要的事,望得您恩準?!鄙袂橥钢唤z詭異的蕭南天緩步上前,在尚仁德身前三步距離時方才站定。 尚仁德皺頭緊蹙,蕭南天那詭異的神情竟給他一股沉重的壓力,令他心中不喜,身體不適,當下悶哼一聲,也沒指責他為何見君不拜,沉聲問道:“究竟所謂何事?” 蕭南天深深吸了口氣,露出一個夙愿得嘗的笑容,不答其問,緩緩繞過尚仁德,走到屋子正中那把鑲著三十六條張牙舞爪金龍的座椅旁,感慨道:“臣想讓您將這座椅讓給我?” 見蕭南天簡直把自己當成空氣,完全無視他的存在,更是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尚仁德不禁臉色冷沉如病,大聲罵道:“大膽奴才,你說的什么混帳話?” 蕭南天微笑著坐在那張象征著中山王權的龍椅之上,聲音淡淡道:“王上,你沒聽錯,臣也沒說錯,這中山要變天了?!薄胺潘?!蕭南天,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 尚仁德滿臉怒容,驚怒交加,氣的全身顫抖,指著蕭南天吼道:“你這逆臣賊子,還不給孤王從龍椅上滾下去?!薄岸嗌偃藶榱诉@張椅子爭破腦袋,嘿嘿,原來坐起來也不怎么樣?!笔捘咸焱耆珶o視尚仁德的咒罵之語,雙手輕扶龍椅鏤龍紋鳳的扶手上來回輕撫,臉上滿是沉醉之色,輕聲細語道:“王上,你都坐了幾年了,如今也該換人了……” 一個皇帝的尊嚴和威儀是絕對不能有絲毫輕侮的,不管是誰,不管是什么原因,冒犯龍顏,只有死路一條。 “來人,快來人?!比虩o可忍的尚仁德暴喝道:“殺,給我殺了他?!膘o!死寂般沉靜,尚仁德一聲怒呼,但事與愿違,并沒有他想象中大批侍衛高手應聲進屋,捉拿亂臣賊子的事情發生。 蕭南天意態悠閑地依在那張代表王權的龍椅上,對于尚仁德意料中的高呼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即便對方聲嘶力竭,要救他的命也只能靠他自己,與自己合作,是他唯一活命機會,嗯,多活幾天。 驚恐萬狀的再次大呼了幾聲,仍是無人應答,反觀蕭南天一副好整以暇的戲虐神情,一股冷意猛的襲上尚仁德心間,平日里,即使自己咳嗽一聲,也有人敲門問詢,如今這般呼天喊地仍不見人來,原因可想而知。 想到外面的守衛和太監都被蕭南天制住了,尚仁德不由心中發苦,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王上,你怎么不喊了?難道是顧念君臣之情,竟不忍下手?” 蕭南天見尚仁德一臉驚疑地盯著自己不說話,輕笑一聲,不無嘲諷的挪瑜道:“那些守衛說不定是去了別的地方,你不大聲叫,他們怎么聽的見?” 您到你的轉變,就是天堂和地獄的距離。 “你到底想怎么樣?” 尚仁德終于明白形式比人強,人在屋檐下,怒色微斂,輕聲開口勸慰道:“你難道真想謀反不成?這可是逆天而行,你可不要一步錯,步步錯,鑄成千古恨事?!笔捘咸煳⑽⒁恍?,旋又沉聲道:“王上,若你肯聽我的話,下罪己詔,讓位于我,我可以答應不殺你?!弊屛??對方的野心原來在此,聽聞蕭南天這般威脅自己讓位于他,尚仁德心中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但又思即自己如今窘迫的處境,不得不強忍怒火,輕聲軟語道:“你我雖然名為君臣,但實為兄弟,你已位極人臣,何必還苦苦貪戀那……” “哼!你不肯合作,那就怪不得我了?!笔捘咸齑笫忠粨],不耐地打斷尚仁德的話。 “你……” 尚仁德面色鐵青,自有記憶起,何曾有人如此對他說話。 “論文、論武、論智,你均不及我,為人更是寡情薄義,嗜殺多疑,只不過尚晨無心權術,讓位于你,否則這琉球中山王位哪能輪到你?而今,你得了這錦繡江山之后,不思尚晨大恩,翻臉無情,恩將仇報,這等昏庸無能之輩,如何還有顏茍活世間,丟人現眼……” 蕭南天面色沉凝,一言一語俱是痛斥尚仁德失仁失德之事,言之鑿鑿,不留情面。 尚仁德再也忍受不住如此人生攻擊,大聲怒喝道:“閉嘴,你……”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笔捘咸煅壑虚W過一絲紅赤兇厲之色,雙手在座椅扶手上重重一拍,猛然站起身形,獰笑道:“今天你我兩人,只有一個能活著出去?!?/br> 第二十一章、母嬌女艷江山易主 屋外,侍奉太監手持塵佛,低首垂眉,守在門外,看似風平浪靜,各司其職;大批帶刀侍衛分列兩旁,手按刀柄,虎目精光熠熠,全身翻騰著壓制不住的殺氣。 對于房中傳出的打斗、怒罵、震響、怒喝之聲,所有人都是一個反應,左耳進右耳出,充耳不聞,聞而不動,靜立于原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魁梧,龍行虎步的年輕人急步而來,侍奉太監不著痕跡地斜眼瞄了一下,急忙面色微沉地迎了上去,恭聲諂媚道:“奴才見過總統領大人?!薄班?!” 陶冼輕輕頷首,他剛剛從副統領升任禁衛軍首領,本以為是洪福齊天,哪知浦一上任,往昔一直平平靜靜的皇宮便接二連三發生禍亂,寶庫被盜,宮中走水,刺客不斷,不過這些和他剛接到的消息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不知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調集大軍將整個首理城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兵鋒所指,直逼皇城。 探子派了一批又向一批,可整個皇城四門緊閉,準出不準進,根本傳不回一點有用的消息。 神情倨傲的陶冼滿臉不屑地看了小太監一眼,沉聲道:“我有緊要軍務要面見王上?!薄斑@……” 小太監低垂腦袋,唯唯諾諾,不知如何應對作答。 陶冼突然輕“咦”一聲,武將出身的他發現了房中不妥,不禁面色陰沉,喝道:“怎么回事?” 小太監眼中露出一絲慌亂,抬起頭時,面色如常,聲音平穩地回答道:“回總統領大人,宮中接連發生事故,王上心情欠佳,龍顏震怒……” 嗯,這可不是好兆頭,陶冼考慮著現在這個時候把近衛軍圍城的消息報上去,豈非火上澆油?他眼中閃過猶豫之色,旋又想到事態緊迫,咬牙抬步便欲向大門走去。 小太監身子微側,伸手虛攔,面上驚恐萬狀地低聲道:“總統領大人,萬萬使不得??!王上有旨,沒有宣召,任何人不得打擾?!薄昂么蟮哪懽印?/br> 陶冼怒不可抑地大聲斥責道:“你反了不成?” “總統領息怒,奴才這也是奉旨辦事,違抗王命可是死罪……” 小太監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身子卻仍然擋在陶冼身前,絲毫沒有挪移讓步的意思。 “反了反了!” 陶冼氣得渾身發顫,正想出手教訓眼前這個大膽的奴才,身后卻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總統領大人,是什么人惹你生這么大的氣?” 陶冼轉過身,只見大內總管李順帶著兩個小太監,神情淡漠地邁步行來。 認清來人,陶冼怒氣稍減,冷冷道:“李總管,你來的正好,這個狗奴才竟敢阻擋本總統領面見王上?!薄翱偨y領大人請息怒,咱家一定好好管教這個不長眼的奴才,讓他知道規矩?!崩铐樤谔召砬罢径?,指著低頭不言的小太監毫不客氣地怒斥道:“該死的奴才,還不快滾?!贝怪^的小太監聞言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兇厲精光,旋又陪笑著恭敬地退到一旁。 小太監退開后,李順做了個請的手勢,陰聲陰氣道:“總統領大人,請?!碧召钗跉?,瞪了小太監一眼,怒哼一聲,大袖一拂,當先走到門口,伸手便要推門進屋。 忽然一絲細微的破空聲響起,陶冼耳旁生風,緊接著驀覺得背心一涼一痛,一只纖細仿若女子的手臂印在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