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291節
譬如說,增加商賈貿易的稅收。 然而這個提議,也很快便被否決了。 其一是天齊本就重農抑商,對商賈的稅收,已經算得上是十分高昂了。 朝中的大臣們雖然并同商賈之道,但也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給商人增加的稅收,最后總會被加在商品的價格之上,由普通百姓承擔。 其二便是今年朝廷才聯合商賈一起,給天齊境內鋪設了水泥路,轉頭便增加賦稅,這常言道過河拆橋,現如今河都還過,便想著拆橋了,面上不好看。 最后爭議來爭議去,皇帝的幾個心腹大臣,滿堂文武的佼佼者,幾個人中龍鳳,竟然無一人提出一個相對完美的解決方案。 皇帝這些日子,為了此事可謂是頗為頭疼。 本以為恐怕是要商議好一陣子了,誰知道這厲王妃,“哐當”一下,便如此輕巧地拿出了一個如此優秀的方案。 而且這方案看起來,似乎還極為詳盡,這讓皇帝如何不生氣? 恐怕比起生厲王妃的氣,皇上更氣的,還是自己手底下那幾個大臣的無能。 “不藏私?” 誰料這王公公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像是戳中了皇帝心中的敏感處一般,讓皇帝沒忍住直接冷哼了一聲: “他哪有不藏私的?那前些日子在京都攪了個滿城風雨,關心過朕一句嗎?” “呵,以前搗鼓出來了個香皂,都知道巴巴地給朕送進宮來,現在冰飲冰點,胭脂水粉,做的是風聲水起,怎么不問問朕宮里缺不缺冰用?” 說起這一點,皇帝便覺得生氣。 而且還是越說越生氣。 特別是一想到在前些日子,他還專門將秦戮召進皇宮里來了一趟,結果那不孝子竟然就兩手空空的來了! 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他在宮里沒冰用,沒冰飲喝! 王公公怎么也沒有想到,皇帝一言不合竟然會開始翻舊賬。 關鍵是這個舊賬他沒法兒接??! 前些日子厲王府沒送東西入宮,那不是因為皇帝想讓厲王殿下納妾,結果和人鬧翻了嗎? 當時厲王殿下那模樣,能送東西進宮里才怪了! 當然,這些話王公公自然是沒敢說的,只能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樣,聽著皇帝的數落。 好在皇帝好歹也在龍椅上坐了二十余年了,略微翻了一下舊賬,抱怨了幾句后,也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最后又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桌上,那一冊顧硯書所列舉出來的“攤丁入畝計劃書”之上。 略微沉思了片刻,便沖王公公揮了揮手: “去差人將裴愛卿等人召進宮中,就說朕又要事與他們相商?!?/br> “是?!?/br> 王公公一聽此言,便知道皇帝這是恢復了理智,微微一俯身,便從御書房中退了出去。 第189章 攤丁入畝之事,顧硯書在將計劃書交予溫清衍后,便沒有再過問過。 自然也不知道溫清衍與皇帝這后續的一系列舉動。 不過有些事,即便顧硯書不去過問,也大致能夠猜到事情的后續發展。 比如這攤丁入畝之事。 因為在顧硯書將攤丁入畝的計劃書交予溫清衍后,不過半月的時間,皇帝便下了一道新的政令。 命各地官員丈量所轄區域內田地的面積。 按理來說,現如今三年一次的會試才是朝中的頭等大事,皇帝卻在這個時間點,下了這樣一道命令,的確是有些反常。 特別是皇帝對于這件事的態度似乎還極為重視,甚至還強調了需要在年前給出結果。 這難免讓底下的官員們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只不過皇帝的命令,不能不遵從,故而疑惑歸疑惑,底下的官員也沒有耽誤,一個個都按照皇帝的指令忙活了起來。 當然,也有個別觸覺比較敏銳的官員,從這一道略微有些突然的命令之中,察覺到了什么。 只不過攤丁入畝之事過于機密,除了提出此法的顧硯書,以及最早得知此時的溫清衍,也就只有皇帝以及朝中的幾位重臣知曉。 即便是敏銳之人有所察覺,也無從知曉其中的內情。 與底下的官員一頭霧水不同,顧硯書一聽到這個消息,便知道皇帝這是在為了攤丁入畝之事做前期的準備工作。 甚至一眼便看出了皇帝此時命令各地官員丈量土地的用以。 攤丁入畝之事事關重大,若是直接推行,少不得會遇到一些阻礙。 現如今先讓底下的人將田土丈量好,屆時再宣布稅改,攤丁入畝,即便是底下的人想要在這田土的面積上做文章偷稅逃稅,也來不及了。 不得不說,這一前一后的時間差,皇帝可謂是拿捏的死死的。 對此,顧硯書自然也沒忍住與自家小鹿討論了幾句。 “父皇這次,動作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快了不少?!?/br> 說這話時,顧硯書的臉上有一絲意外。 攤丁入畝不是小事,即便是對于現在的天齊來說,推行攤丁入畝之事利遠遠大于弊,但對于上位者來說,要做出這樣一個巨大的改變,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旁的不說,就依照皇帝以往的性子,少不得需要與手底下的大臣們議論個一次兩次三次,商議個大半年,才會做出決斷。 誰知道這前后不過半月的功夫,皇帝便有了行動? 對此,秦戮倒并不覺得十分意外: “父皇近來……的確果斷了不少?!?/br> “嗯?”顧硯書抬眸,給了秦戮一個疑惑的眼神,示意他展開說說。 誰料秦戮在接收到顧硯書的眼神后,卻是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本王也說不上來,就只是覺得,近來父皇的性子,似是變化了不少,很多事,都不像以前那般萬事求穩,反而變得有些急進了?!?/br> 秦戮在對于人的性格以及感情變化方面,本就不如顧硯書敏銳。 現如今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已經是極限。 顧硯書也知道,既然自家小鹿都感受到了皇帝近來的變化,說明這些日子以來,皇帝的確有不少反常的舉動。 再仔細想想,似乎從他們這次從溢州回京的時候開始,皇帝的處事風格,就有了極大的變化。 旁的不說,就說自家小鹿回京之后,皇帝的那一系列舉動。 無論是將自家小鹿叫入宮中,以儲君之位為餌,威逼利誘自家小鹿納妾。 還是后來通過朝臣以及輿論給自家小鹿施壓,再到第二次召自家小鹿入宮之后的那一系列舉動,都不像是皇帝以前的性子,能夠做出來的事兒。 畢竟從自家小鹿崛起至今六年的時間,皇帝都一直在擔任著端水大師的角色,端水的水平甚至日益爐火純青。 現如今,一個端水大師,竟然親手打翻了自己一直以來極力保持平衡的天平。 若不是早就從御醫的口中得知皇帝現如今身體健朗,按照目前的趨勢,不出意外再活個十年也不會有問題。 顧硯書甚至差點兒以為皇帝這是命不久矣,急著給天齊的江山找后呢。 然而現如今天齊朝堂上的境況,無論皇帝是如何作想,也與顧硯書沒了太大的關系。 在思索了片刻,發現自己猜不透皇帝心中的想法之后,顧硯書干脆便將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后,關心起了自家的小鹿: “先不說父皇的事兒了,來說說王爺好了,我近來王爺早出晚歸的,可是忙碌的很???” 顧硯書這話,并不是想要抱怨什么,其實不過是隨口一說。 誰聊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戮在聽聞此話之后,臉色卻稍稍有了些許變化。 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軟軟一眼,而后略帶一絲試探地開口道: “不若本王明日,便向父皇告假?” “告假做什么?” 顧硯書先是愣了愣,很快便又反應了過來,連忙擺了擺手,笑道: “還是別了,王爺這好不容易才回到朝堂,若是現如今告假,這朝臣與京都的百姓還指不定怎么說我呢?!?/br> 這話顧硯書倒也不是隨口亂說的。 前些日子秦戮因為顧硯書與皇帝鬧翻的事兒鬧得太大,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也有所耳聞。 后來顧硯書忙活著開新店的事兒,對于京中的輿論難免有所疏忽。 待到顧硯書稍稍空閑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京中的流言已經被傳的不成了樣子。 說什么的都有。 有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厲王也逃不開這一劫的。 也有說秦戮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 當然,除了關于秦戮的種種言論,更多的,還是對于顧硯書的議論。 有說顧硯書是藍顏禍水的,有說顧硯書會下蠱,給秦戮灌了**湯的。 當然,其中最為夸張的言論,還是說顧硯書是狐妖轉世,專門來人間魅惑人心。 否則怎么會迷得秦戮為了他,放著大好的江山都不要了? 顧硯書在最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險些快被這些言論給氣笑了。 他一個大男人,能夠獲此殊榮也是不容易。 當然,后來顧硯書也沒有忘記讓底下的人去探查了一番,確定了這些言論背后,并無人引導。 既然都是百姓自發的言論,顧硯書也不好說什么,最后只能將火氣發在自家無辜的小鹿身上。 直接將秦戮攆去書房睡了兩個晚上。 可憐秦戮自成婚以來,除了在溢州的那些時日外,便再也沒有與自家王妃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