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287節
“這自然是因為近來京中多出來的這些學子了?!?/br> 溫溫清霄還沒說話,坐在一旁的梅顏夕便忍不住了,想也不想便給了顧硯書答案。 梅顏夕話說的簡單,顧硯書卻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三年一次的會考在即,現如今來京中趕考的,幾乎都是各地的佼佼者。 歸園居因為其后院三樓讀書區的緣故,幾乎成了京都學子聚會交流學習心得的首選之地。 外地來的學子,自然也都明白入鄉隨俗的道理,也逐漸喜歡上了歸園居三樓的學習氛圍。 溫清霄本就是一個極愛做學問的,現如今天齊學子匯聚一堂,其中還有不少與溫清霄同齡之人,溫清霄自然不愿意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故而從半月前開始,溫清霄每日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到歸園居小坐片刻。 半個月下來,倒也讓溫清霄學習到了不少東西。 知道內里的原因,再一想想溫清霄的性子,顧硯書對于溫清霄的舉動,倒是一點也不奇怪了。 反而是…… 顧硯書頗有些意外地看了梅顏夕一眼,反而是這位梅大小姐,竟然知道溫清霄來歸園居的目的,讓人更加意外一些。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梅顏夕也是與顧硯書想出過一些時日的人了,現如今幾乎一看到顧硯書的眼神,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想也不想便回了一句: “溫六公子豐神俊朗,才學過人,受人關注,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這話梅顏夕說的倒不似作假。 要知道溫清霄以前便是京都女子的春閨夢里人,只不過彼時礙于溫清霄有婚約在身,眾女子都不敢表現出來。 后來溫清霄意外落下了殘疾,楊心藍與之退了婚,眾女子心中雖然遺憾,但卻比以往更多了一分心疼。 甚至于在溫清霄閉門不出的那三年里,溫家也不乏上門打探其狀況,緣由與其結秦晉之好的人家。 甚至還有不少貴女說,若是溫清霄沒出事,她們甚至還不敢讓父母上門試探。 以前溫清霄還好的時候,對于她們來說,簡直就像是天邊的云,美好卻可望而不可即。 這樣的人物,幾乎是多想一下便是玷污,哪里敢多想? 楊心藍曾經一度頗為不受貴女們的待見,也是因為這一點。 畢竟這人摘走了他們心中清冷如謫仙的高嶺之花,卻不好好珍惜,反而還隨意放在腳邊踐踏,這誰能受得了? 后來溫清霄沉寂,一度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不知有多少女兒為之扼腕。 現如今溫清霄在沉寂三年之后,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又因為三年的沉淀,身上少了一些年少輕狂的浮躁,而多了一絲沉穩,氣質較之以前更是迷人了不少。 幾乎是在溫清霄重歸人們視線的第一時間,便讓不少閨閣女兒失了神。 別說是閨閣女兒了,就是與梅顏夕交好的那些五大三粗的江湖漢子,都知道京都溫六公子的名號。 關于溫清霄的事兒,幾乎不用去打聽,便自會從旁人口中聽聞一二。 梅顏夕平日里天南地北地闖著,聽到的小道消息本就不少,對于溫清霄的消息,自然也沒有落下。 故而現如今梅顏夕給顧硯書的回答,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想要表達的,也僅僅是字面的含義。 然而這話落在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耳中,卻變了一個味道。 幾乎是瞬間,顧硯書與溫清霄便想到了剛剛梅顏夕在歸園居門口,與楊心藍對峙之時,說的那一番話: “溫六公子長得不錯,本小姐看上了,過幾日本小姐便讓母親去溫家提親,說不定這六公子以后便是我梅家的女婿了,你說本小姐有沒有立場?” 登時,兩人的面色都微微變了變。 顧硯書先是看了看梅顏夕,再是看了看溫清霄,有那么一瞬間,甚至覺得兩人還頗為般配。 這兩人,一文一武,一靜一動,無論是性子還是家世,都可以說是極為互補。 而梅顏夕不說話安靜地站著的時候,也是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站在溫清霄身邊,倒也像是一對璧人。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在顧硯書腦海中一閃而過。 待到垂眸看到被梅顏夕掛在腰間的鞭子之時,顧硯書便瞬間打消了自己腦海中這一個不靠譜的想法: 這兩人在一起不鬧矛盾便罷了,這若是鬧起了矛盾,梅顏夕要是一氣之下動起了鞭子,就如今溫清霄這行動不便的模樣,連個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顧硯書便思索了許多。 至于溫清霄,神情也略微變了變,顯然也是想到了梅顏夕剛剛的那一番話。 隨后面色正了正,在心中思索著該如何開口,才能在表達出自己心意的同時,也不傷及梅顏夕作為女兒家的面子。 溫清霄心中如何作想,梅顏夕并不清楚,然而梅顏夕卻能一眼便看出顧硯書心中在想什么。 一時間,梅顏夕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還不等溫清霄開口,直接看向了顧硯書: “殿下不會是真信了屬性剛剛與楊心藍說的那些鬼話了吧?” 顧硯書沒有回答,只給了梅顏夕一個眼神。 其眼神中的含義十分明顯: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梅顏夕想也不想便反駁道,同時還頗為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我那是故意說出來氣她的,沒看到在我說完那番話之后,楊心藍氣得臉都綠了嗎?” 說起這一點,梅顏夕臉上便是抑制不住的喜氣。 梅顏夕雖然武功高強,但卻并不會說話,更比不得楊心藍的巧舌如簧。 在對付楊心藍的時候,梅顏夕也不能像是對付尋常男子一般,一言不合便抽鞭子。 故而以前兩人每每交鋒,最終吃虧的那個,總會是梅顏夕。 今日這還是梅顏夕為數不多的勝利,而且還是大獲全勝,這讓梅顏夕如何不高興? 梅顏夕此話一出,再觀其神情,顧硯書與溫清霄便知道,剛剛的確是他們想岔了。 溫清霄鮮少有如此自作多情的時候,心中尷尬的同時,又多了一絲慶幸: 還好剛剛自己沒有貿然開口拒絕,否則現在可就丟臉了。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但溫清霄依舊認為,有些話還是應當與梅顏夕說清楚。 想著,溫清霄看向梅顏夕,臉上的表情嚴肅了些許: “既然如此,有些話,梅姑娘以后就莫要再提了?!?/br> “什么話?”梅顏夕下意識看了溫清霄一眼,眼中滿是茫然。 “就是……咳……梅姑娘說,心悅溫某的那番話?!?/br> 到底是與姑娘相處的少,平日里為人也矜持,在說到這話時,溫清霄滿臉的不自在。 說到最后,耳根甚至還有些微微的泛紅。 說完之后,又像是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語氣似乎會引起歧義,最后不忘補充了一句: “這于梅姑娘名聲有礙?!?/br> 這些話剛剛梅顏夕在與楊心藍對峙的時候,溫清霄便想說了。 但卻被梅顏夕一句話給堵了回來,現在找到了機會,溫清霄到底還是沒有忍住。 誰知道梅顏夕卻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 “這有什么?本姑娘的名聲已經夠差了,也不差這么一遭?!?/br> 溫清霄顯然沒有想到梅顏夕會是這番態度,頗有些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張嘴便欲反駁: “但……” “你口中的名聲,無非是外人對你的評價,每日里活在別人的評價里,累不累???” 然而才說出口一個字,便被梅顏夕給打斷了: “名聲好又怎么樣?能多活一天還是每日里能多一個銅板?名聲差又怎么樣?能少活一天還是能少吃一頓rou?外人怎么看本小姐,關本小姐屁事!” 說到后面,梅顏夕再一次沒有忍住,又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溫清霄名聲在外,溫家規矩不少,溫清霄的前半輩子,可謂是極為循規蹈矩,哪里見過梅顏夕這般的人。 在與溫清霄交往的人之中,顧硯書便已經是最為出格的存在了。 然而即便是最為出格的顧硯書,為了秦戮,在外人面前,也需要謹言慎行,時時刻刻注意著厲王府在外的形象。 現如今乍然一聽到梅顏夕這番言論,自然是覺得十分驚世駭俗。 但覺得驚世駭俗的同時,卻又發現,梅顏夕所說之言,也不無道理。 世人在意名聲,更多的,其實是在意名聲之下所帶來的種種好處。 如厲王妃,曾經如此在意外人對厲王府的評價,甚至為此不惜花下了極大的精力創辦日報,但其中的目的,卻是為了給厲王鋪路。 像是梅顏夕這般,絲毫不畏懼人言,不在意名聲所帶來的一切,反而活得比誰都瀟灑。 看著梅顏夕滿眼無所畏懼的模樣,溫清霄不知為何,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絲羨慕: 世人在意名節,一輩子都活在自己所限定的框架之中,但又有幾個,能如同梅大小姐這般,肆意瀟灑? 此刻溫清霄的眼神過于復雜,梅顏夕也不太能看懂其中含義。 不過想到溫清霄剛剛提及名聲時的態度,梅顏夕心中頓時便多了一股明悟,想也不想便承諾道: “當然,溫六公子若是在意,以后本小姐便不再提便是了,剛剛本小姐為了氣一氣楊心藍倒是沒有多想,現如今便在這里向六公子賠罪了,還望六公子勿怪!” 說到后面,梅顏夕語氣中多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認真。 畢竟在梅顏夕眼中,與她扯上這桃色關系,倒也的確是對溫清霄的名聲損害更大。 “不是……”溫清霄怎么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三言兩語間的功夫,便讓梅顏夕誤會至此。 張嘴欲反駁,然而梅顏夕卻沒有給溫清霄機會。 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杯,以茶代酒,向溫青霞賠罪之后,便抬手一飲而盡。 將茶杯放下后,梅顏夕便直接擺了擺手: “今日之事是顏夕考慮不周,以后溫六公子若是有什么用得上顏夕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今日顏夕還有事在身,便不打擾殿下與六公子小聚了?!?/br> 說完,梅顏夕便直接伸手,將掛在腰間的一塊兒禁步摘了下來,放在了溫清霄面前。 向溫清霄與顧硯書微微拱了拱手,便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