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235節
“真不疼!”秦戮連忙回道,語氣中滿是認真,聽著不似作假。 “真的?”顧硯書略帶猶疑地看了秦戮一眼。 “真的!”秦戮微微點頭,滿眼認真的看著顧硯書,“就是有些時候有些癢,但是嬤嬤不讓我撓,說是會留疤?!?/br> 聽秦戮這般說,顧硯書終于相信了他的話。 但手中的動作,卻依舊忍不住輕柔了許多: “那還是別撓了,留疤了不好看?!?/br> “沒撓?!?/br> 一開始秦戮的確是有些忍不住的,但在聽到嬤嬤們說會留疤之后,便再也沒有去撓過身上的這些皰疹了。 別說是撓,就是碰,秦戮都很少去碰。 就怕碰多了最后留疤,不好看。 伺候秦戮的那兩個嬤嬤都是曾經患上過天花的人,沒有人比她們更加清楚身上起了皰疹之后有多難熬。 當初照顧她們的人也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讓她們別撓,留疤了不好看。 對于女人來說,外貌無疑是比男人更加重要。 可就是這樣,她們當時也沒能忍住,上手撓破了不少皰疹。 后來看著身上留下的麻點,雖然心中悔恨,卻也知道,若是時光倒流,她們多半也是忍不住的。 現在見秦戮當真忍了下來,心中意外的同時,也只能將原因歸結于厲王殿下常年征戰,忍耐能力非常人所能比,能夠忍住,倒也是正常。 哪里知道,是厲王殿下府上有個喜歡好顏色的厲王妃,這是知道了若是身上留了疤,少不得會遭來王妃的嫌棄,才生生忍了下來。 “若是實在忍不住,便找些其他的東西轉移注意力?!?/br> 這邊顧硯書邊給秦戮擦拭身體,便低聲念叨著: “我一會兒去問問于立人,可有什么傷藥,可以緩解一二,不過你現在的情況,可能也不好亂用藥,還是早些好起來比較好?!?/br> “嗯?!?/br> 聽著自家王妃久違的念叨,秦戮心中只剩下了滿足,自然是自家王妃說什么,他便應什么。 抬眼又看到了自家王妃滿眼心疼地為自己擦拭的模樣,心中也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看軟軟的模樣,的確是沒有嫌棄自己。 也就是顧硯書沒有讀心術,不知道秦戮現在在想什么,若是知道,少不得會直接將手中的帕子給丟到自家小鹿的臉上,讓他自生自滅去。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病毒到底有些敗人精神,往常秦戮每日里清醒的時間加起來也沒多少。 今日還是見到了顧硯書,內心被驚醒所占滿,強打起了精神與顧硯書說了好一會兒話。 現在感受著顧硯書輕柔的動作,秦戮也逐漸感覺到了一絲困頓,不一會兒,便變得有些昏昏沉沉了起來。 注意力一直放在秦戮身上的顧硯書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他的變化,手中的動作又變得輕緩了不少。 等到顧硯書替秦戮擦完身子,換好上衣后,秦戮已經睡了過去。 看著眼前的睡顏,顧硯書略微有些出神。 以往在王府,顧硯書睡著的時候,秦戮多半還是清醒的狀態,而等到顧硯書起身的時候,秦戮卻早就已經上完早朝回府了。 而秦戮也向來沒有午睡的習慣。 后來發現顧硯書喜歡午睡,倒也偶爾會陪上一陪。 只是大多數時候,都是顧硯書睡完一覺起床了,秦戮卻是在閉目養神,根本沒有睡著。 起的比自己早,睡的還比自己晚,甚至午后也不小憩,顧硯書都不知道秦戮是哪里來的那么多精神頭。 但也因為如此,成親這么久了,顧硯書極少有機會,看到秦戮睡著后的模樣。 現在秦戮睡得如此沉靜的睡顏,在顧硯書的記憶中,甚至還是第一次。 在后世,有一種說法,便是人在睡著的時候,才是最接近他本來面目的時刻。 但顧硯書現在卻覺得,這個說法,似乎并不那么準確。 因為在他面前睡著的秦戮,拋去因為生病而瘦的有些脫相的面容,倒真的有些像一只無辜的小麋鹿。 往常那一雙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兩股戰戰的雙眼,此時被眼瞼所覆蓋,連帶著原本銳利的五官,似乎也變得柔和了不少。 眼下的睫毛纖細而濃密,像是兩把小刷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撥弄一番。 順著高挺的鼻梁往下,便能看到往常向下壓的嘴唇,此時卻有些微微上揚,也不知道是因為心情好,還是夢到了什么讓人愉悅的事兒…… 定定地看了秦戮好一會兒,看著秦戮規律起伏的胸膛,顧硯書從接到溢州那一封八百里加急之后,一直便懸在半空中的那顆心,此刻終于落到了實處: 天知道他有多怕的他在到了溢州之后,會看到疫情肆虐,滿城死寂的模樣。 天知道他有多怕,在他到達溢州之后,會聽到小鹿不久于人世的消息。 他經歷了兩輩子,才堪堪找到這么一個合心意之人,顧硯書甚至不知道,若是秦戮沒能挺過這一遭,他日后應當怎么辦。 想到自己上輩子致死也沒能有一人陪伴的場景,顧硯書的心中也有了一絲害怕與不甘: 體會過了與人心意相通的幸福,體會過了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的默契,又怎么會甘心于回到獨自一人的孤寂? 還好…… 還好老天垂憐,沒有讓他聽到最壞的消息。 自家小鹿現在的模樣雖然有些狼狽,但對于顧硯書來說,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確定秦戮已經陷入沉睡后,顧硯書起身,替秦戮蓋好放在一旁的薄被后,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你怎么還沒去休息?” 顧硯書這邊剛換好衣服出門,便看到了在院子外等候的止戈和興仁等人,當即便微微皺了皺眉。 興仁現在的模樣,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已經接近極限。 顧硯書剛剛去見秦戮之前,便已經留下了吩咐,讓興仁帶著王府中其他的侍衛先去休息。 誰知道他在屋內待了近半個時辰,出來后興仁還在? “屬下……” 見到顧硯書眉頭微皺的模樣,興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想說他不放心,但卻發現這話似乎并沒有什么作用。 即便他再不放心,也沒有辦法改變王爺現在的境況。 就在興仁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便聽到了顧硯書的聲音: “既然你還沒去休息,那就先等會兒再回去,恰好我有些話想問你?!?/br> “是?!?/br> 興仁聞言,連忙打起了精神看著顧硯書,不知道自家王妃想要知道什么。 顧硯書揚了揚下巴,帶著興仁走進了一旁院子中的會客廳,示意其坐下后,才開口詢問: “王爺在陽臨縣逗留了幾日?” “三日?!迸d仁想也不想便給出了答案。 陽臨縣一直是溢州洪災的重災區,從往年的資料也能看出,陽臨縣也是最容易決堤的地方之一。 故而這次,厲王府等人的大半精力都放在了陽臨縣等地。 幾乎每個容易決堤的地區,秦戮都會多停留幾日,多觀察一會,陽臨縣自然也不例外。 顧硯書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問: “王爺去了陽臨縣后,還去過別的地方嗎?” 興仁微微搖了搖頭,直接給給出了答案: “沒有,陽臨縣已經是需要檢查的最后一個地區了?!?/br> 甚至從陽臨縣回來之前,王爺還在說,回去后再把工作收收尾,便能給朝中遞信,收拾收拾準備回京了。 誰知道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顧硯書微微點頭,臉上多了一絲沉思: “來之前我看過地圖,陽臨縣位于這次堤壩修筑偏中間的位置,為什么巡查的時候,卻將它放在了最后?” 按照尋常人的習慣,若是要檢查什么物件,更喜歡按照順序來,以免中途有遺漏或是空缺。 從陽臨縣的地理位置來看,無論秦戮當初巡查的順序是從西向東,還是從東向西,將其放在最后,邏輯上都不太說得通。 現在知道陽臨縣是秦戮巡查的最后一個地點,顧硯書自然是要問一下原因的。 很快,興仁便給出了答案: “王爺本是從西向東巡查,陽臨縣也是已經巡查過了一次,不過在第一次巡查時發現了一些漏洞,提出后讓其修補,這次已經是第二次巡查,說是巡查,不若是說是回去檢查是否填補了當初的漏洞?!?/br> “……如此?!?/br> 顧硯書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從溢州的八百里加急,說是王爺從陽臨縣回來當晚,便起了高熱?” “是,”興仁微微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其他隨行的官員,幾乎也都是在當時發的病?!?/br> 當晚秦戮的反應只是發熱,故而興仁原本只當是普通風寒,并沒有聲張。 直到后來聽說從陽臨縣回來的其他官員都起了高熱,才意識到事情與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顧硯書微微垂了垂眸,既然是從陽臨縣回來后便起了高熱,中途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看來這天花,的確是在陽臨縣沾染上的無疑了。 但是…… “天花此病發病后癥狀明顯,王爺去陽臨縣之前,或是之后,你們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也是顧硯書最為想不通的地方。 若說世界上還有誰比他更加緊張秦戮的安全,無疑是興仁等秦戮的手下。 秦戮身份特殊,身后還有大皇子一脈虎視眈眈,出門在外,難免會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