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敵國 第214節
也別是在京都的刑部,更是如此。 畢竟京都天子腳下,犯案之人本就不多,自從兩年前秦戮回京之后,諸多宵小礙于秦戮的威名,更是繞著京城走。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就據顧硯書所知,刑部已經有兩年沒有正兒八經地辦過一件大案了。 要知道人是會閑出惰性來的。 即便是明察秋毫的神探,在休息了兩年之后,想要立即進入工作狀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別說刑部之中,還有相當一部分關系戶。 從柳如溪的描述也不難看出,在放印錢這件事上,丁一白格外小心謹慎,若不是當初被丁一白領進府的小妾露了端倪,柳如溪甚至完全不會知道這件事。 偏偏這一次,刑部卻像是如有神助一般,不僅在極短的時間里找到了證據,甚至還能直接拔出蘿卜帶出泥,將二皇子給牽扯進來。 而第三個不解之處,便是與大皇子一脈有關了。 要知道像是這種一環扣一環的事兒,但凡是有些腦子的,都會做幾個煙霧彈以及找上幾個替死鬼,來蒙蔽敵人的雙眼。 顧硯書僅從以前與大皇子交手的經驗中,便能看出,這大皇子雖然不是特別聰明,但也不到愚不可及的地步,絕對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即便在一開始的布局之中,大皇子一脈的人沒有想過事情敗露的可能性,但皇上命令刑部查案之時,丁一白放印錢的事兒,已經被柳如溪鬧了個滿城風雨。 其中將近兩天的時間差,即便不能做到將尾巴掃干凈,也至少可以做到斷尾求生。 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顧硯書甚至快要懷疑當時大皇子什么都沒有做,就這樣干巴巴地等著刑部去查了。 若不是讓止戈仔細去調查過這件事的真偽,顧硯書甚至要懷疑這是大皇子一脈別有用心的布局。 這些問題,顧硯書直到現在也沒能想明白。 既然自己想不明白,最后干脆一股腦地寫了下來,讓秦戮自己去琢磨。 除此之外,便是大皇子一脈受到責罰之事,對朝堂形勢的影響。 戶部有將近一半的官員都因此時受到了牽連,包括戶部尚書在內的近半的職位,也直接被空了出來。 不過作為六部中至關重要的一個部門,近來還要負責水泥路修建這樣的大事,皇上很快便指派了人手去填補這些空缺。 只有戶部尚書的位置,現在還沒有確定人選。 皇上只說戶部尚書的人選他還沒有想好,恰好前些日子戶部尚書被禁足,溫清衍暫代戶部尚書一職時,做的可圈可點,現在便如同那時一般,一切照常便可。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這應該是想要直接將溫清衍提拔為戶部尚書,但或許是顧忌著溫清衍年齡稍小,在戶部的資質尚淺,才沒有下明旨。 也因為皇上的這一番話,溫清衍現在在戶部可以說是萬人之上,雖沒有尚書之名,卻擁有尚書之權。 戶部中大皇子的人被換走了一半,現在戶部之中最具話語權的溫清霄又是他們厲王府的人,說戶部是厲王府的囊中之物,那可是一點也不夸張。 寫到這里,顧硯書的唇角便忍不住向上揚了揚,并且忍不住在信中調侃了自家小鹿一番: 掌握住了錢袋子,以后終于不用看旁人的臉色行事了,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小鹿是不是這種人? 寫到這里,近些日子在京中發生的事基本就算是交代完成了。 顧硯書低頭數了數,一共用了七張信紙,比秦戮送來的那一封信,還要多上兩頁。 這下這只小鹿就無話可說了吧? 想著,顧硯書便準備就此擱筆。 然而才將筆放下,又想到了秦戮那封信上最后的那一句堪稱直白的表白。 到底還是將放在一旁的狼毫重新拿了起來,在信紙末尾的地方,又添上了一句話,才重新將筆放下。 寫好回信之后,顧硯書便親自去了一趟驛站。 按理來說,送信去驛站這種事,壓根用不上顧硯書親自去。 在給秦戮第一封回信的時候,顧硯書也是這般做的。 哪知道那封信剛送到溢州沒幾天,秦戮便給顧硯書回了一封信。 那時候的秦戮還不像是現在這般直白,會像指出顧硯書回信的內容太少這般,直接說出自己的不高興。 那封信里面,秦戮可以說是極盡陰陽怪氣之能。 先是說自己一路上都遵守著顧硯書的吩咐,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到了溢州之后甚至連歇息都沒歇息一下,便給顧硯書送了平安信,怕顧硯書久等,還是用的八百里加急。 又說六百里加急是不是有些慢了,他收到回信的時候,都過去了好久好久了。 亂七八糟地扯了一大堆,最終的中心思想也就一個: 希望自家軟軟回信之時,也能給他送八百里加急。 當時那封信看的顧硯書可謂是哭笑不得,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家小鹿如此別扭的模樣。 有一句話說得好,到底是自己的夫君,除了寵著還能打死咋地? 于是第二次給自家小鹿回信之時,顧硯書便特地交代了,讓止戈發八百里加急。 誰知止戈卻告訴他,自己最大的權力便只能發六百里加急,若是要送八百里加急,恐怕得顧硯書親自去。 好在京都驛站就在距離報社不遠的地方,顧硯書去報社的時候,就能順便將回信給送出去。 唯一一點不好的,恐怕就是…… “見過厲王妃殿下,殿下萬安?!?/br> 顧硯書剛走近驛站的大門,坐在屋內的驛官便站起了身。 還不等顧硯書開口,那驛官便已經的猜到了顧硯書來的目的,微笑著詢問: “殿下這是要給厲王殿下送回信吧?” 沒錯,這就是那唯一一點不好的地方。 現在只要顧硯書一走進驛站的大門,驛官們便能知道他的目的。 這也就罷了,偏偏這驛站外雖然算不上熱鬧,但也不算荒涼,時不時便會有行人路過,驛站中發生的事自然也就算不上什么秘密。 顧硯書不過多來了兩次,消息便直接傳了出去。 現在事情已經從顧硯書一踏進驛站的大門,驛官們便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演變成了他一走進驛站,京中的百姓們便知道,厲王妃又給厲王殿下送信了! 現在京中人人都在說顧硯書粘人的緊,厲王殿下總共才走了沒兩個月,厲王妃殿下便忍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這信件是送了一封又一封。 更夸張的是,前些日子顧硯書給秦戮送完信之后,順便去報社看了一眼,恰逢溫清霄也在,顧硯書便多留了一會兒,與溫清霄交談了片刻。 結果沒說幾句話,溫清霄便就顧硯書時不時去驛站給秦戮送信的事兒給調侃一番。 說什么“現在京中人人皆知二位殿下鶼鰈情深,厲王妃殿下就連送個回信,也不肯假他人之手?!?/br> 聽得顧硯書是牙癢地不行,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他能說什么? 難道說他不是不想假他人之手,而是自家那個狗男人非要他送八百里加急,不送就委屈? 現在旁人不知道他送信之時用的是八百里加急便已經將這事兒描述地如此夸張了,若是知道了,那還得了? 最后顧硯書也只能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給了溫清霄一個禮而不失尷尬的笑容。 想他顧硯書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現在聽著驛官笑瞇瞇的詢問,顧硯書難免又想到了這事兒,臉上的微笑微微有些凝滯,心中暗罵了秦戮一句狗男人,才微微點了點頭: “嗯,八百里加急?!?/br> 顧硯書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驛官便將話頭接了過去: “殿下放心,小的知道,八百里加急!” 雖然那驛官顧忌著顧硯書的身份沒有多說什么,但顧硯書卻能夠很輕易地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厲王妃殿下果然很粘人,又送八百里加急!”的信息。 顧硯書還能怎么辦? 只能當做什么也沒看懂的模樣,在驛官遞來的文件上簽上名字后,便飛快地離開了驛站,同時不忘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都是他將自家那頭壞小鹿給慣壞了,給他美的還要八百里加急,下次給他送個普通驛遞,氣死他! 第147章 若是遠在溢州的官員們知道顧硯書此時心中的想法,少不得會抱著顧硯書的大腿好一頓哭訴,使出渾身解數,也要讓顧硯書收回這個想法。 原因無他,全因隨著離京的時日越來越長,厲王殿下身上的冷冽之氣便愈來愈明顯。 剛從京城出發之時,還有隨行的新入朝的工部官員在私底下嘀咕著: 都說厲王冷血無情眼神如刀能殺人,見到厲王殿下之后,才知道這樣的傳言有多不靠譜。 特別是在后面相處的過程中,見興仁一口一個“王妃殿下了”,便能將王爺拿捏得死死的時候,心中這樣的想法便愈發明顯了。 然而到了近幾日,那幾個工部官員才發現: 當初到底是自己太年輕! 看看厲王殿下現在的模樣,所至之處人畜不生,一個眼神便能讓人渾身發冷。 就是與之相處了有一些時日的官員,在面對這樣的秦戮時,都有些噤若寒蟬。 要現在的隨行官員來說,京中那些關于秦戮的傳聞,非但一點也不夸張,甚至還算是極為客氣了! 一開始在感受到秦戮身上的這番變化之時,溢州的各個官員們還以為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妥,才會惹得厲王殿下心中如此不快。 一個個夾著尾巴做人不說,每次行事之前都會在心中再三思量,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才會付諸于行動,就怕什么地方出了紕漏,被厲王發現。 但很快,眾人才發現,事情的真想好像與他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王爺心中不快,似乎并不是因為嫌棄他們辦事不力,而是因為思念厲王妃殿下? 一開始有人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還被同僚好一頓嘲笑。 開玩笑,厲王殿下是誰? 是他們天齊的最后一道防線,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的戰神! 怎么可能如此沉迷于兒女情長? 直到某一天,溢州的官員們親眼看到他們想象之中,絕不會沉迷于兒女情長的厲王殿下。 在收到來自遠在京都的厲王妃殿下來信時,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并且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的模樣,才不得不神情恍惚地承認: 他們以為的那個最不可能的猜想,才是事情的真相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