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但是損傷最嚴重的,還得屬池硯爸爸舒郡莫數,他本意是讓池硯去跟最他媽討厭的兔崽子決裂,結果這個兔崽子顯然被他低估了太多,陰比到突破人類的底線,舒郡這波賠了兒子還折了輛中高檔車,傅奕瀾拐他兒子跑路,別說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連張車票錢都沒出!他白給??! 這輛舒郡心頭好的愛車還是第一檔次省油車型,居然幫傅奕瀾把油費都省了??! 沒有他這么善人的惡毒岳父??! 傅家池家悶著頭默默給私奔的兒子擦屁股,傅家折錢給媒體壓熱度,挽回傅家形象,賠禮給舒郡,家主登門道歉,安慰舒郡,我兒子一定會把你兒子帶回來的,你不要罵我,我和你一樣沒兒子了啊。 舒郡主要是損耗腦細胞,還廢指力,天天要編出小一萬字的著作臭罵傅奕瀾,傅奕瀾回不回他還得看傅奕瀾心情。 舒郡看傅奕瀾這些回復,充滿了敷衍和小人得意,滿屏都是岳父,狠狠地提醒他你只能當我老丈人快點認輸吧! 譬如:【岳父罵得好】【岳父說得真對】【池硯已經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真的抱歉岳父】【我制止不了他這么愛我,讓您失望了】【岳父這里風景不錯,熄熄火】 [風景照]xn 最后還手抖發來一張池硯趴他懷里酣睡的玉照,十秒以后才撤回。 舒郡知道傅奕瀾這狗比是故意的。 等傅奕瀾帶著池硯周游世界,肆意瀟灑,終于回家來,為了讓岳父稍微不太瘋狂發火,傅奕瀾還把搶走的岳父愛車開回來了,被舒郡疼惜了若干年都沒有使用痕跡的愛車,回來已經成當年跟蟲族打完仗才弄得出來的戰損模樣,不僅漆被刮得群魔亂舞,窗戶玻璃都沒了。 傅奕瀾還敢跟他表功:岳父,我幫你把車開回來了,也帶回了你兒子,你還多了一個兒子,就是我,你開心么? 這場對話進行于私奔小半年后,舒郡的怒氣都被時間消磨了,失去了及時功效,顯得萎靡不振,真敗給他的陰比女婿。 完了,他潛意識已經認他當女婿了??! 可他還怎么不認他?傅奕瀾掐準了池硯發情的日子回娘家,舒郡眼睜睜看著池硯被傅奕瀾摟著,在傅奕瀾身上黏來黏去,要親要抱的,眼里哪還看得見他這個多月未見的爸爸? 要是此時強行分開兩人,池硯的發情期不答應,傅奕瀾這小兔崽子私奔的一路上究竟得睡了池硯多少次,居然把池硯體內頑固扎根的alpha屬性也睡干凈了?池硯退伍回來被舒郡帶去醫院,檢查結果說明池硯不被高強度地結合催化通俗點不被高強度地睡,是不會完全成為omega的,舒郡聽了診斷結果大松口氣,結果讓傅奕瀾這個腺體沒了的alpha給催化到徹底性成熟,好女婿啊,真能睡。 不管他答不答應,池硯徹徹底底被豬蹄子、兔崽子、小陰比占有了?。?! 老丈人抹著屈辱的眼淚,引狼入室,讓傅奕瀾進了池硯的閨房,撫慰池硯的發情期,傅奕瀾還額外給他一個驚喜: 岳父,其實我已經來過硯硯的房間,這么久裝修都沒有變。 你??! 爸爸,對不起,是我給傅奕瀾開的門。 你??! 于是,兩家齊心合力,舉辦了盛大的婚禮,這就是全部的前因后果,和不可抗力了。 * 光明號星艦下方等待著所有準備遷徙外星的聯邦市民,登上星艦,在休眠倉沉睡十年后,可被星艦帶到另個星系,在一顆適宜生存的小行星進行殖民。 傅奕瀾和池硯就在隊伍前列,他們無名指上戴著對戒,已經有點氧化,說明結婚好幾年了,曾經那場婚事風頭無兩,現在除了兩位依然夠帥夠好看,泯然眾人,入伍的榮譽已經成為歷史黃頁,早翻篇了。 不過從軍的經歷還留著綿長的余韻,池硯一直和退伍的幸存隊友們保持聯系,如今池硯就和傅奕瀾要遠離母星,去數光年之外的地方進行新冒險,池硯的好友們集體來送行,給這對修成正果的戀人送了很多雖然不值錢,但是很有心意的小玩意。 你們膽子真大,如果那顆行星并不像公司推算的那么完美你們要怎么辦? 總該比我們以前跑去做任務的垃圾星環境好吧。 行吧,你的膽子真是一點沒變,看來你們屬于那種不喜歡平淡,追求新鮮刺激的人。 池硯笑道:以前你們鐵了頭加入聯邦軍,挺過魔鬼訓練,敢和蟲族打仗,難道你們不也追求新鮮刺激嗎? 舊友們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小少爺,我們不能和你比,你家里有錢,跑來追求愛情。說到這齊刷刷地瞥了傅奕瀾一眼,池硯臉紅了,傅奕瀾面不改色,說實話傅奕瀾還記著當年吃池硯隊友的醋呢,就是這么小心眼。 神他媽我們追求新鮮刺激,我們是追求入伍聯邦給家里發的獎勵金,退伍還有筆犒賞,你以為都跟你家一樣不差錢的。 池硯覺得自己真是天真幼稚,這還得怪傅奕瀾,他老被他當咸魚養著,從來沒擔心過生活問題,確實是主角命,命太好了。 總而言之,一路順風! 嗯,你們也是! 每個送行的人都給池硯一個擁抱,傅奕瀾掐著秒,多過三秒就會被他拉開。 眾人暗罵,跟當年的德性一點沒變??! 最后傅奕瀾和alpha們要么擊一擊拳,要么握一握手,又一笑泯恩仇。 大家目送著兩個人上了星艦,被人潮吞沒。 此去經年。 池硯很難受舒郡沒有和他們一起走,真成孤家寡人,但總歸會有這樣一天,要么他上了移民星艦,要么他穿入別的世界,互相都是過客。 傅奕瀾看出池硯的傷感,安慰他:這么多世界你還是誰都舍不得么? 我又不是你。 池硯,這里是你爸的故土,我們本來就不會停留,所以更愿意出去冒險,但他的根在母星,你讓他怎么放棄一切,就為了能跟兒子在一起?他是獨立的個體,不是為了你存在的。 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 那你還記得你真正的家么?沒穿越之前的家。 池硯仔細思索,發現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只能想到童年一些事,還有母親做的家常飯。 草,不太記得了,也許我投入感情太多,把每個世界都當成了我家。 傅奕瀾沒說什么,摟緊池硯,他豈不正是愛池硯這種至臻的品質。 池硯,不是我你不會牽扯進來,你恨我么。 你怎么還說這種話??! 你會像忘記你家一樣忘記我么。 不會的,怎么可能!我都嫁給你了,未來都會和你呆在一起,怎么忘掉你? 只是這個世界嫁給我。 不對,是從此以后都嫁給你了。 傅奕瀾微笑了,不再是老陰比的壞笑,也不是龍傲天的得意笑,居然是小孩一樣繃不住的開心笑。 他們暫時還沒進入休眠倉,一旦進入,醒來就是十年以后,他們的時間是停滯的十年,母星那時已經變了天地,每個人都需要做心理準備。 看著窗外渺茫的太空,母星已經留在遠方,池硯心想他們和同行的移民者不一樣,他們是真的要告別了。 行進兩周后,離休眠時間僅剩三天,星艦突發意外狀況,他們闖入了一個未知的星系。 感興趣的人得到艦長批準,一齊跑去艦橋,這里除了有cao控星艦的控制臺,還有巨大無比的觀賞視野,宇宙就鋪陳在眼前。 隨著星艦的深入,移民飛船成了觀光艦,池硯看到這星系中,赤紅色的恒星被很多小帆包裹起來。 傅奕瀾摟著他一起遨游星際,科普著:地球的物理學家設想出戴森球計劃,汲取母恒星所有能源為地球所用,這些小帆是用來吸收這顆恒星的能量的。 池硯雖然沒聽太懂,但是心中一驚,順著傅奕瀾的指引,他發現了一顆蔚藍的行星,上面環繞著一顆不知疲倦的月白色小衛星。 這里是? 銀河系。 潸然淚下! 為什么聯邦之前沒有發現這里? 也許被東西遮住了,也許只是等著被我們看見。 池硯心里涌出的故土情結快把他整個人淹沒了,一瞬間便理解了舒郡為什么不愿意丟下母星跟他們同行。 傅奕瀾輕輕把池硯的臉掰過來,讓他看著自己,不讓他再直勾勾地瞪著那顆藍色行星。 池硯,這里不是你的家,這個世界地球已經達到二型文明,也就是說可以完全利用太陽的能源,建成了包裹太陽的戴森球,這是個平行世界。 他們乘坐的星艦此時掃描完整個星系,宣布這里沒有生命存在。 池硯擦干眼淚,他并不完全認同傅奕瀾的話,也許是他們穿越了太久,回來已經是萬年百萬年之后,什么都滄海桑田,淪為湮滅。 也可能是他真正的母星也像他們現在這樣,集體移民,離他而去了,將這些累累的科技碩果孤零零地丟在這里。 問題沒有答案。 你現在后悔了么。 后悔跟了你? 嗯。 不后悔,永遠不會后悔的。 三天后,休眠倉正式啟用,星艦徹底陷入沉寂,只有ai在有條不紊cao作著星艦向移民星系航行。 十年后,休眠倉自動開啟,移民者腰酸背痛手腳麻痹喉嚨冒火地爬出來,所有人的生命機能在一小時后徹底被喚醒,艦長開始清點人數,讓他們驚愕的是,有兩個相連的休眠倉居然是空的,里面本該存在的人不翼而飛了,真是怪事。 第95章 人魚1 少爺, 我們回家吧?你已經在這里找了半個月了! 少爺在這山澗里靈活輕盈地穿行著,仆人只能勉強跟上他的背影,這還哪里是他們之前那個從不出宅邸、皮膚跟墻上粉刷的膩子一樣慘白的病少爺? 少爺是半月前一夜之間變了副樣子, 一改萎靡病氣、唯唯諾諾, 不僅身體變得挺拔矯健, 性格也強硬執拗了, 收拾行裝離開宅府, 帶著兩個傭人來到這山脈, 風餐露宿了大半個月。 兩個傭人已經病倒了一個, 正在附近村莊的驛站臥病, 少爺明明從小體弱多病, 現在卻比慣于干粗活的仆從還精神, 渾身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可問題是 少爺你到底在找什么?? 少爺頭也不回,只說:你留下吧, 在這等我。 少爺?? 少爺瞥了他一眼,眼神很厲害。 在這等我。 仆人被少爺瞪得心有余悸, 目送他往一處巨大的洞xue走去, 里面有泠泠的水音, 這種野外什么危險都有可能, 但少爺一點猶豫和遲疑都沒有, 提著煤油燈,臂彎里夾著動物皮毛制成的絨毯, 大衣衣擺一滾,果決地鉆進洞xue里去了。 像這樣的行為每日都在重復, 只有天色過晚他們才會回到歇腳的地方,第二天繼續,仆人不明白少爺這么干意義何在, 也許真像流言傳的,他家的少爺被魔鬼附體了! 仆人站在原地,牽著兩匹黑馬,不敢走動,迷路是猝不及防就會發生的事,他已經嘗過苦頭了,少爺有魔鬼指路,他可是除了一塊半壞的手表什么也沒有,還得等著少爺帶他回旅店。 今天似乎等得比往常更久,仆人看了看手表,過去五十分鐘了,馬兒都在不耐煩地噴氣磨腳,仆人只好牽著它們稍微挪了點位置,找了塊草皮給它們解饞。 秒針跳動,跳動,一個半小時,少爺出現意外了么? 仆人試著喊了少爺幾聲,最后聲音都有點發顫,馬兒也在不安地晃來晃去,仆人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沉了一半,野外的黑夜可和城鎮大不相同,可沒有紅酒夜曲燭光浪漫情調,肅殺殘酷,連一絲光也投不進林子來,唯一的光源只有野獸綠幽幽的眼睛。 他們得趕緊回去! 仆人一遍一遍地呼喚,在這山澗回響了八個循環,夕陽在天幕只剩濁色的光暈和霞光,他快要死心的時候,一個高挑的影子沿著山石穩穩地蹦下坡,朝他走過來,不過這身形看著有點過寬,等離近了他看清是少爺沒假,但少爺手里抱了個東西,裹著少爺一直隨身帶著的毯子,從頭到尾都被遮住了。 似乎是個人。 扶我上馬。 少爺雖然體格詭異的強健,但是抱個人上馬沒那么松快,仆人趕緊搭手,因為之前過于恐慌,此時看見少爺平安回來,他跟見了救星一樣,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想趕緊趕在天黑以前回去。 但他手掌不小心滑進毯子里時,摸到一片黏滑冰涼的觸感,少爺動作很敏捷,一上馬,立刻把毯子里的人抱好,仆人估計只碰到那么一兩秒,就被少爺打發去第二匹馬上了。 明天準備回家。 仆人滿腹狐疑,還有升騰而起的恐懼,聽到這話猛然抬頭:少爺,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回宅邸了? 嗯。 仆人大喜,閉緊嘴跟著少爺,昏暗的山野里只有四對馬蹄踢踏的聲音,仆人不發問,是因為有前車之鑒,少爺什么也不會告訴他。 少爺是從洞xue里抱來的人?真的是人?少爺怎么知道來這里找?剛剛摸到的那片冰涼滑溜的觸感是什么? 仆人盯著那截從少爺懷里伸出來的毯子看,按照常識這該是腳的部分,但他瞇起眼仔細瞧,光線已經昏暗了,需要很大耐心,終于捕捉到光影穿過毯子下伸出的東西的一瞬之間,仆人驚愕地發現那東西是半透明的,像兩片巨大的蟬翼,折射出斑斕的色彩,其實很美,甚至似乎有神經骨骼,可以自己卷起展平、來回搖動。 是魚尾。 少爺抓了個人魚回來! * 仆人不敢聲張,他性格一向懦弱,唯少爺的話是從,別說少爺還性格大變,他哪敢忤逆。 就算是在旅館養病的另外一個仆人,他也不敢與之交流,少爺回村莊前陰惻惻地叮囑過他:不要跟別人說多余的話。 他們第二天就啟程回返府邸,因為仆人病倒一個,準備工作全部落到他一人身上,他幫少爺收拾好行李,喂飽馬,給另個仆從買了些消炎藥,一切整裝待發了,少爺一整天都呆在盥洗室里,能模糊地聽到在沉聲說些什么,但只有少爺的聲音,那東西沒回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