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胡同養娃記 第19節
甚至有人玩笑著打鬧:“韓海,到底怎么回事啊,別回去讓你媳婦罰跪搓衣板啊?!?/br> “你看韓海那樣,還跪搓衣板,晚上連床都不給他爬上來?!?/br> 韓海:“……” 范曉娟一臉八卦之魂不熄滅的既視感,頗有興趣的問:“你是跟彭彩蘭悄悄生了二胎呢,還是在外面包了個二奶,咱沒事就說說唄?!?/br> 彭彩蘭直接給罵懵了,反應過來又羞又愧的:“你怎么滿嘴不干凈的?!?/br> 說著就要撲過來撕范曉娟的嘴。 范曉娟能給她撕到就奇怪了,文文明明的躲開,很嚴肅的同她講:“彭彩蘭,別給我動不動喊打喊殺的啊,這是什么年代呢,你給我看清楚了,現在是新中國,解放都解放四十幾年了啊?!?/br> “……” 彭彩蘭這些年一直都是順順當當的,仗著婆婆給的東風一直壓著范曉娟打,她可一直沒覺得是自己肖想了不該得的,前幾日搬了家還不忘吐槽范曉娟摳門呢。 就這會兒了,彭彩蘭還哭這鬧:“你亂講,看我不撕了你的嘴?!?/br> 最近總讓范曉娟壓著她打,從沒有她占過上風的時候,她這自尊心強的人怎么受得了,此刻她就想揍范曉娟一頓,不管他娘的先打了再說。 結果人也沒給她打到,什么便宜都沒占到,到叫人看了笑話。 彭彩蘭一屁股坐在大伯哥的房門口,披頭散發的就是哭。 黃穗華跟他男人嘀嘀咕咕說道:“這人還真是有意思,鬧上門要人家給京市戶口呢,白占便宜是占習慣了,權當人家的東西是自己的了?!?/br> 孫家老三小名叫孫狗子,孫狗子直了眼睛就問:“白給?” 黃穗華:呵呵,可不是,聽著就很神奇。 孫狗子一拍大腿:“這樣的兄弟給我來一打?!?/br> 黃穗華繼續翻白眼:要是你是被啃的那個呢。 她覺得韓江脾性真是太好了,借東西這種事不能有頭回,借了一輩子,一次不借就成了壞人。 好在孫家兩兄弟可是分的很清楚了,丁是丁,卯是卯,井水不犯河水。剛開始范曉娟讓人住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好,那會兒也不熟不好意思說,但心里已經認定了借東西出去還東西難。 果不其然,借了房子人家還要來要戶口。 要完戶口不知道能要啥。 房子,車子,家具? 難道人家沒閨女,沒孩子要讀書嗎? 就算是親兄弟,也沒有白要這種大件的道理吧。 白要,還這樣理直氣壯的坐在人家門口哭,這也太不要臉了點吧! 她覺得自己長這么大,也是難得見到這種情況,就當電影看看,增長見識了好吧。 大事情上,誰家里不是親兄弟明算賬,彭彩蘭可真是便宜占多了成習慣了不是,還要搬出老人出來。 韓海的臉都白了:“大哥,你自己說說,當初爹娘是怎么跟你說,你又是怎么答應他們的,這會兒才說不算數,我怎么給人交代,咱們還是親兄弟不是?” 他也已經答應那頭了。 連帶著房子的定金都交了,就等著賣戶口的錢交房子剩余的款項,一并裝修。 現在告訴他沒戶口了。 那頭不知道怎么交代。 交出去的房子定金怎么搞? 韓海一下子懵圈了。 韓江到現在還沒消化這些個信息量,頭昏腦漲的。 他只知道戶口這事兒已經拒絕過家里老人很多次,而且也說的很清楚了,這戶口肯定要上給韓星辰,韓鵬飛要讀書,得韓海自己想辦法,兒子是誰的誰管。 可聽著范曉娟的意思,竟然是韓鵬飛有了戶口。 而且這事兒韓海還瞞著他。 不但如此,韓海還跑來要他手里頭的那個戶口。 “不是我不給啊?!狈稌跃暾f:“這件事情是這樣的,韓鵬飛自己上了城鎮戶口,是京市的城鎮戶口,這話我可沒有瞎說,我自己親眼看見的,十一月上完,十二月就來要我們家的戶口了,我不知道你要過去戶口是干嘛的,是要賣?” 她疾言厲色的:“韓海,以往看在你是韓江兄弟的份上,我們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但要我剮下自己這層皮,去貼你身上,就是不行。各人有個人的家庭,有個人的難處,我的錢,我的房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會白白給了別人,就算戶口我不上給韓星辰,難道我自己不會賣,那可是四萬塊錢!” 這回,不單單是戶口的問題。 退一步,以后一輩子都要讓著他們,讓這些水蛭鉆到rou里面吸你的血。 韓海也挺不要臉的,到這會兒還理直氣壯的搬出爸媽出來:“大哥,你到底有沒有拿咱爹媽的話當正數,有沒有拿我當親兄弟?” “沒有!”韓江冷冰冰的聲音傳了出來:“如果兄弟情是需要我花錢去買,那我也可以不要,咱們以后也別稱兄道弟,我沒你這么沒骨氣的兄弟?!?/br> “大哥,大哥,大哥……” “不要逼我?!?/br> 韓江大跨步走出了正房,他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弟弟韓海來這里,是要要走韓星辰的戶口,賣掉好給他自己買房的,兄弟把他女兒看得比磚頭還賤。 他算得這么清楚,有沒有拿他當親兄弟看待,都難說的很呢! 韓海也清楚,這輩子還想從他大哥這里沾到什么便宜,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第18章 韓海走了,估計心里把范曉娟罵了千兒八百遍。 范曉娟心里頭跟塞了一塊石頭一樣,都說兄弟肖父,韓海父子兩人都是一模一樣的自私自利。 當年韓老頭為了跟兄弟爭一顆蘋果樹,分家的時候打了起來,把韓江二叔差點打成了半殘廢。 后來兩兄弟就沒好過,再后來韓家二叔挖完水井,韓老頭就把自家的糞坑給安在人家水井邊上,干這種缺德玩意兒事兒出來,還好意思跟兒子說兄弟齊心這種鬼話。 范曉娟在外面收拾了一會兒進來,看見韓江還坐在地上發呆。 北方的冬天真是冷啊,男人穿得少,那是因為他總在動,就這樣坐著久了,也會覺得涼。 范曉娟在他跟前蹲下,一雙眼睛盯著他看:“哎呀!” 生氣了。 她一直忙這事,還沒來得及跟男人說呢。 不是剛才吵架,他還不知道原來侄子一直上著戶口。 韓江說:“戶口給了咱們星星,我心里其實挺愧疚的,鵬飛這孩子跟星星差不多大,上學也是差不多時間,我一想到咱們孩子能上到好學校,他家孩子要是上不到公辦我這心里就不舒服,誰知道……” 誰知道人家兒子早就是京市戶口了。 兩輩子的夫妻了,她還不夠了解男人么,生氣了就是這樣,自己悶頭生氣一會兒,消化沒消化掉,都不會跟她多講。 他這回是生氣了,還傷心了,還不把自己給憋成內傷? 范曉娟捏捏他的手,果然給凍得冰冷冰冷,她拿著男人的手又放在自己臉上,然后湊在自己嘴邊,輕輕吻了他的指尖,韓江反應過來趕緊抽走:“冷?!?/br> 他還知道自己手冷呢! 范曉娟拉著他往廚房里面走:“幫我燒火嘛?!?/br> 韓星辰從廚房離探出來了個小腦袋:“我也要牽手手?!?/br> 說完噠噠噠跑過來,也像mama一樣拉著爸爸的手。 男人不好意思起來:“我真沒事?!?/br> 他只是覺得羞愧而已。 要不是當年心軟讓韓海來這邊工作,助長了他的欲望一天天的上漲,他也不會得到了一點想要更多的,一天天的盡琢磨這些邪門歪道。 范曉娟拉他在灶子邊上坐下,灶火暖烘烘的,烤在他身上,也照在妻子干凈明亮的臉上。 她比同齡人要更白,更活潑,也更喜歡笑一些。 但就在前不久,為了韓海兩口子的事情,她還哭著跟他鬧,那會兒他覺得這女人真麻煩,一天到晚的吵來吵去的,卻也一點都沒明白她當時的感受,她那會兒是不是也跟他現在這樣,內心覺得又憋悶又惱火。 范曉娟沖他笑了笑:“要干活啊,大的小的都要干活,誰都逃不掉的啊?!?/br> 土豆、番茄,都是冬天能夠買得到的蔬菜。 土豆刮了皮切成等份量的長條,泡水過開水煮上分吧鐘,控干水份以后拌上淀粉,放在室外凍著。 番茄用開水燙掉皮,再剁碎以后用冰糖熬煮,收汁到濃稠,出來的就是小孩子們都抗拒不了的番茄醬了,番茄醬用干凈的罐頭瓶子收好,這種天氣至少能放一周。 接著就是準備炸酥rou。 酥rou的做法也很簡單,韓星辰不吃肥rou,就用里脊切條,分開裝了一碗,韓江喜歡吃點肥rou,就用去皮了的五花rou,跟里脊rou纏在一起。 rou用鹽和花椒粉腌制,花椒粉是現磨出來的,賊香。 很多年后她還用這個方子做出來酥rou,嘴挑的韓星辰都愛吃。 另外起一碗紅薯淀粉,加入少量的面粉,加入雞蛋液或者清水,調制到適當的濃度以后,加入現磨的花椒粉跟鹽。 腌好的rou裹上淀粉漿炸兩遍,就成了咔咔脆的小酥rou。 韓星辰呢,像只花蝴蝶一樣,端著一大盆薯條出去。 她媽說送周圍鄰居吃,也感謝他們在吵架的時候幫了一句嘴,成功把韓海給臊回去了。 這韓海,以后可不敢為了戶口的事情煩他們咯。 韓江就坐在小桌子邊上,一口一個酥rou,咔嚓咔嚓咬得咯嘣響。 這哪里咬的是酥rou,這簡直是想要咬韓海一口! 這酥rou本來就脆脆的,又帶著油香味兒往嘴里鉆,咬上一口唇齒留香,再來上一口熱乎乎的西紅柿雞蛋湯,渾身上下都冒著熱氣兒。 好容易弄完了晚上吃喝的,范曉娟也在對面坐著,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年輕的臉上。 年輕真好啊,生命能夠重來一次的感覺太好了。 “范曉娟同志,你這酥rou薯條什么的,是跟誰學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個手藝呢?!蹦腥顺缘臍g,又覺得奇怪,以前她怎么就不做這些個玩意兒呢。 花蝴蝶韓星辰從外面回來了,剛剛裝著薯條的小盆子里面裝滿了各種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