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石榴
“哦?”陳永仁心中一動,喚起了流星馬探,急急問道:“晉城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新義城這邊已經拿下,現在只要再進行一次整肅,就能完全掌控。這邊已經不用再擔心什么了,反倒是晉城那邊,才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情。 “馬將軍已順利拿下晉城,正整頓軍馬,請仁王放心?!碧今R沒有半句廢話,簡單明了地做出了匯報。 “那邊居然也能這么快?”自己這邊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拿下新義城,靠的完全是范業這張底牌。 但晉城那邊的情況去完全不同。 陳永仁本來想著,那邊是一場硬仗,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拿得下來的。還在琢磨著,要不要抽派一部分人手過去援助,怎么馬遠達那里跟自己這邊的攻城速度一樣快? “這是怎么回事?”不光陳永仁,就連其身邊的宇文石,也有些懵了,皺眉問道:“晉城戰事詳情如何,戰損情況如何?細細到來?!?/br> 流星馬探應諾一聲,斟酌了一番言語后,才將事情的始末道了出來。 原來,在馬遠達他們尚未靠近晉城的時候,晉城城尉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并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知道僅憑晉城那幾千名的守軍,不可能抵御得住義軍的進攻。 那晉城城尉索性把心一橫,將守軍集結起來,到城中大肆抓捕平民百姓,將他們推到了城門外,意圖借此阻擋義軍的步伐。 懷東縣所有人都知道,陳永仁所率的義軍,乃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倘若他們敢踩著平民的尸體攻進晉城,那他們的名聲也就臭了。 晉城城尉是吃定了這一點,才會出此下策,讓馬遠達投鼠忌器。 實際上,在面對城門前那一批手無寸鐵的百姓時,馬遠達確實有些無法下手的感覺。 可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城內卻又發生了變故。 城中的居民,早就對城尉以往的所做作為積攢了不知道多少怨氣,這次更是明目張膽地將他們推出去擋槍。 一時間,激起了民憤。 在明軒商會會長余震的呼吁下,百姓們拿著鋤頭、鐮刀,就跟官府硬干了起來。 余震打著‘開城門,迎仁王;仁王來了,心不慌’的口號,率領著百姓,從內部就瓦解了晉城的防御。 本來,晉城里面的守軍,極大一部分都是本土人士??粗境抢锏娜硕急煌瞥鋈醯?,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 在大兵壓境的情況下,城里又引發了民變,進而有一步激發了兵變。 晉城甚至堅持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徹底被瓦解。 馬遠達甚至不費一兵一卒,光就把大兵拉到晉城門口那么一站,他們就自亂陣腳了。 在余震的帶領下,城尉府直接被攻陷,城尉被綁著,送到了馬遠達的面前。 至此,晉城宣告告破。 不過,馬遠達也不敢貪功輕進。他也與陳永仁這邊,分批次地安排人進城。 直到徹底掌控晉城的城防事務,確定不會再生太大的變故后,馬遠達才派人過來告知陳永仁。 “余震?!”晉城順利拿下,的確是件天大的喜事,可陳永仁卻怎么都想不明白。 余震那廝,他太熟悉了。就那天生的商人心思,決定了余震絕對不可能會做這么冒險的舉動。 就算是天塌了,地陷了,也甭指望他會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去做點什么事。 可這下,他的行動,也未免太反常了。 還率領百姓起事……這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他能做出來都是事情。 疑惑之際,正想問問宇文石對此有何看法。卻見他臉上正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看見宇文石這副模樣,瞬間又讓陳永仁記起了另外一個人——何老板??! 必定是她,除了她,沒有人能讓惜命至極的余震冒著全家砍頭的風險來幫助自己。 看來,何老板那邊早已預料到了今日之事。是以,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回去告訴馬將軍?!毙闹幸蓱]消除,陳永仁心中大喜,大手一揮,吩咐道:“讓馬將軍與眾將士恪守晉城,待這邊穩定下來,我立刻過去?!?/br> “喏??!”流星馬探得命而退。 晉城、新義城兩座大城落入掌控,懷東縣的格局重新改寫。至于其他的一些小城,已然興不起什么風浪來。 拿下這兩座城,整個懷東縣已穩穩握在手中。陳永仁大喜過望,忍不住拍手稱快。 便在這時,又見一道人影,急匆匆地自下方趕了上來。 “仁王,縣丞府已然清理完畢?!崩罡毁F走上前來,話不多說。 “立刻帶我過去??!”一說起縣丞府,陳永仁心中喜悅頓時煙消云散,臉色一沉,帶著幾人便急急往縣丞府趕去。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縣丞府大門。 負責清點財產的人員送上賬目,正欲通報。怎知陳永仁看都不多看一眼,直接交給了緊隨而來的柳千曲:“你且在此處照看,我到里面去看看?!?/br> 一言罷,也不管其他人作何反應,火燒火燎地便行了進去。 對于陳永仁的安排,柳千曲頗有微詞,都能看他神情著急,也并未多言,點了下頭,便應承了下來。 進了縣丞府,陳永仁是極有目的性地就往一個地方趕去。 鬧得領路的隨從都有些懵了,這仁王在縣丞府,怎么跟回家一樣熟悉? 旁人興許不知,陳永仁并非第一次到這里來。 早在數月以前,為了救出被綁走的柳千曲。他就在張禁的幫助下,潛入過這里。 那是雖是夜間,也讓他對縣丞府的路線有了一定的認知。 而陳永仁急行的目的地,不是別處,正是范業的住所??! 偌大的縣丞府,讓陳永仁一路小跑,也用了半刻鐘,才趕到范業所住的小院。 此時,小院內外,都已經被義軍牢牢掌控,藏不了人,也出不了事。 陳永仁一進院子,便直接下令道:“傳我命令,給我搜??!” “仁王,你這是想找什么???”一邊的李富貴看得一頭霧水。 值錢的東西,都已經搬到前庭去清點了。這陳永仁,面對這一屋子的金銀珠寶,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到這里來又想要找什么? “一封……書信?!标愑廊食林鴼?,補充道:“把這院中,所有的書信都給我找出來,不許漏掉一封?!?/br> 眾人領命而退,雖對陳永仁的命令都看不懂,但也還是照做了。 片刻后,召來的將士開始在范業的小院翻箱倒柜,將所有書信全都給整合了起來,堆在庭院中。 這時候,陳永仁也坐不住,三步并作兩步地,便到了范業的書房中。 終于,在書柜上,找到了夾在書冊中,斐千葉送回來的書信。 估計范業也沒想到他會敗得如此徹底,這封書信也沒有怎么藏匿,只是簡單地夾藏在書冊中,讓陳永仁輕輕松松地就找到了。 說是書信,其實也算不上。 嚴格來講,陳永仁找到的,是一張手帕。 若不是上面還有著熟悉的彩繡,他也不敢斷定這是斐千葉之物。 說來也怪,陳永仁端詳著這張粉色的繡帕,看著上面斐千葉傳回來的信息,卻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繡帕上,未寫一字,只畫了一個半開的石榴簡筆畫。 簡簡單單的線條,一目了然的內容,并不難認??山腥丝床欢氖?,斐千葉千辛萬苦地送回來書信,為何一字不留,就畫了個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