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打探
見陳永仁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余小姐又關心地問道:“不知陳公子著急返家,是有何急事?” 這種事情,陳永仁自是不敢與對方明說。只隨意扯了理由,便岔開了話題。 這余小姐也個聰明人,看陳永仁避重就輕地回答,知道他不愿明說,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只讓陳永仁在此好生養傷,囑咐侍女小巧照顧好陳永仁,便起身離開了。 在侍女的伺候下,陳永仁喝了藥,便趴在床上休息了。 無人打擾的情況下,陳永仁閉目養神著。身體雖然虛弱,陳永仁卻久久也睡不著。 不停的回憶著數天前的情形,依照當時的情況,他們的敗勢已經定了。 自己脫離戰圈時后,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么事。 唯一知道的,就是溫叔…… 記起那一幕,陳永仁的心臟感到陣陣抽搐。 溫叔雖然是名土匪,但一生未作大惡。且對自己、對寨子,也是盡心盡力。 一直以來,很多事情都仰賴著溫叔的威望,才能進行得如此順利。 而今溫叔已逝,還是為了保護自己,慘死在范業的劍下…… 這仇,不報不行??! 逝者已矣,陳永仁只得暫時將其放下。 轉而想到了柳千曲、二猴子等人,自己匆匆離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陳永仁已經做好的最壞的心理準備,但在沒有確切的消息前,陳永仁還是懷揣著一份希望。 在那種情形下,他也知道有多難生存下去。 但無論希望如何渺茫,在沒有見到他們的尸體之前,一切都還有可能。 這也是支撐著陳永仁活下去的唯一寄望了。 現在的陳永仁,恨不得立刻就趕回屛石寨,看看他們都怎么樣了。 奈何礙于身上的限制,又在陌生人的家中。一個不小心說漏嘴,可能立刻就被人送官府了。 是以,迫于無奈,陳永仁才選擇在這里養傷。 只希望……他們能平安撤離吧。 明知道這樣的設想不太現實,但陳永仁還是不愿看到柳千曲有任何危險。 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陳永仁又緩緩睡了過去。 既然決定先養好傷,在謀后事,陳永仁也就按捺住了性子。 一連又住了三天,不得不說,這有錢人家里用的藥,都好使不少。 幾天的時間,陳永仁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可以下床走動了。 首次走出這小房間,陳永仁才發現,這余家絕對不是普通的有錢人家那么簡單。 走出房間后,他發現外面居然還是個獨立的小花園。而且,這還只是普通的一間客房。 光是偏房都有這種陳設,那主家得有多大?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居住的地方。 發現不同尋常的地方,陳永仁也對這余家底細產生了興趣。 每日趁著侍女小巧前來送飯菜、藥湯的空檔,陳永仁便旁敲側擊地打聽這余家的事。 數日下來,通過零星的消息拼湊,陳永仁對余家才總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余家的家主,乃晉城第一大商會——誠軒商會會長余震。 余震雖擁錢財萬貫,但其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就是陳永仁那日所見的余小姐,余歌。 余歌長相貌美,且家境較好。及笄之時,便有不少公子哥兒遣媒求親。 但余歌品性淡泊,對這男女之事,似是沒有怎么上心。 拒絕了無數上門求親的媒人,一心就想著幫她父親的忙,照料著商會的生意。 不久前,正是她第一次跟隨商隊出行,恰好就遇到了昏倒在里邊的陳永仁,這才從鬼門關里把他給救了回來。 “也算你小子走運?!泵看握f起這個,侍女小巧臉上總是擺出得意的神情:“幸虧遇到我家小姐那樣的善人,要換了別個,理你才怪?!?/br> 對此,陳永仁也只能點頭苦笑。 小巧說的話,也不是沒錯。懷東縣內,山賊流寇橫行,她一女子趕跟著商隊走,已經算是很大膽了。 還敢在路邊把自己撿回來,要換個人,指不定就真的把他扔路邊等死了。 修養的這幾日里,余歌也會時常來探望陳永仁,查看他的傷勢。 見他臉色已經恢復了不少,便問起了他為何會身中刀傷,昏迷在路旁。 陳永仁自是不敢實話實話,只得再扯了個慌,稱自己本是趕考的書生,因家境貧苦,只能跟隨過往的商隊,給人充當雜工,以作路資,好進都城趕考。 不料半路遇到一群土匪,他被那群土匪綁架帶走。 再之后沒多久,又聽聞官兵剿匪。他趁著那伙土匪不注意,便偷跑了出來。 沒想到半路正好碰到了官兵與土匪廝殺,他被錯認成了土匪,被官兵砍傷,后來騎上無主的馬匹。 好不容易跑出來,被余小姐打救,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這話前半段是陳永仁真實經歷過的,后半段是瞎編的。 半真半假的一席話,讓人很難去懷疑他的真實性。 原本跟陳永仁一直不太對付的侍女小巧,在聽到陳永仁這繪聲繪色又聲情并茂的過往后,態度居然軟了下來,抽著鼻子直說可憐。 她這模樣,看得陳永仁都有些訝異。這時代的小妞,也忒好騙了吧? 不光是她,就連余歌在聽到陳永仁的遭遇后,也是相當的同情,更要資助陳永仁上都城趕考。 這本來就是陳永仁信口瞎編的理由,他早就沒了考試當官的念頭了,一心就想著盡快離開這里,趕回屛石寨。 是以,陳永仁連忙推辭,口稱不受。 陳永仁執意不肯接受,余歌也不好過分強求。不過,因此余歌也對陳永仁高看了一眼,只夸其高風亮節。 聽著對方的贊賞,陳永仁腦門只冒冷汗,尋思著自己是不是下藥太猛了。 不過,既然說起這個事來,陳永仁便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也不知道,那些官兵剿匪,結果如何了?!?/br> 說話間,陳永仁作著擔憂的神色,讓旁人以為他還在擔心會被土匪追殺。 “你就放心吧?!笔膛∏捎幸赓u弄地得意說道:“那些土匪,哪是官兵的對手。聽說,才打了沒多久,土匪就被殺光了,一個都沒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