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2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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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示意廚師把酒壺換走。她因為上輩子見多了這種酒桌無賴所以早有防備,小廚房的酒壺有兩種,一種是正經酒壺,一種是不正經的鴛鴦酒壺,道理嘛看過武俠劇的都懂,防的就是這種無賴! 反正,都欺負到她的人了,她還需要講什么道義呢?別說什么只能選一個,她就是全都要,既要合同,又要維護下屬,還要治治酒桌流氓,讓你牛,讓你狂,吐不死你。 當然,一直等到姓孫的吐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嗄懰豢谝豢谕庥康臅r候,安然肯定是不能眼睜睜真看著他吐死的,讓人給送省醫院去了。 一個正常人,先是吐得天昏地暗,又被洗胃搞得五臟俱裂,再被整個系統傳出自己喝不過一個女人的謠言,整個人都垮了。 沒作死的趙主任當然不會死,他第二天一覺醒來除了胃稍微有點酒后的難過,其他還好,安然讓人帶著他去車間看過產品,按照搶來的合同直接先給他一批貨帶回去,過兩天再帶著錢過來接姓孫的。 因為姓孫的還躺醫院里呢,一開始是身體真的不舒服,后來是沒臉見人,裝死。 安然大單子都拿到了,不介意花這點醫藥費,想住就住唄,等趙主任把錢送來,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走之前,安然十分熱情的張羅酒席,誓要讓這倆大客戶乘興而來,滿意而歸,不然不是華國人。前面都還好好的,當她說要不大家喝一杯慶祝開啟合作新紀元的時候,姓孫的嚇得胃里翻江倒海,剛吃進去的好東西全給吐了。 于是,第二天,系統內又流傳出安廠長不僅把酒壇子老孫喝趴下,還把他嚇尿的“謠言”,還有鼻子有眼睛的,于是接下來幾十年,只要有安廠長在的地方,再沒人敢拼酒了,因為她招待客戶的時候總是隨身攜帶幾斤燒刀子,一言不合就開喝那種,惹不起后大家只能裝戒酒,死也不跟她喝。 鬼知道喝醉了是進醫院還是簽合同??? 第124章 三更合一 跟平時兩萬三萬的中型單子比起來, 這個十萬塊的單子不僅讓東風紡織廠過了個好年,還把安然小辣椒的名聲傳出去。 看得見的是,所有人看見她都會豎大拇指, 尊稱一聲“安廠長”, 毫無疑問她成了廠里第一能人, 能靠喝酒給大家喝來大單子的廠長,這是史無前例的。 改革開放后, 人們的思想也解放了,以前賣產品大家能想到的就是走物資采購途徑,頭腦靈活的用推銷員,可這種喝一頓酒把對方喝得心服口服就能拿到大單子……這思想可真夠解放的。 雖然, 安廠長一直強調喝酒傷身, 談業務就談業務, 盡量別喝酒。 但在其他人眼里,她這次就是一戰成名, 沒人敢再跟她喝的。 當然, 在安然看不見的地方, 張衛東還偷偷抹過眼淚呢。小伙子覺著,要不是為了給他出頭, 廠長也不會跟那種人喝酒,廠長才不缺那十萬塊的訂單呢。 幸好安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真想搖搖他, 讓他醒一醒, 十萬塊的大單子啊大兄弟!誰會跟錢過不去呢?她安然女士討厭人,但不討厭錢啊,只要能把錢掙到手,口頭上被人占點便宜也沒啥。 更何況, 姓孫的壓根沒占到一丁點便宜,還差點丟了小命。 她最近啊,忙著春節發福利的事兒,沒時間琢磨張秘書的小心思。因為掙到錢了,賬上流動資金多了,安然就大手一揮,主動提出給職工們多發點福利。 直接發錢,分到每一個人頭上也沒多少,但發生活必需品,這就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在她記憶中,來年夏天物價將會飛漲,趁現在貨幣的購買力還行,借機給大家補充一批生活用品,能多省一點是一點。 有了思路,她把事情交代給廠辦,由錢文韜負責,讓他們商議著先擬一個單子出來,怎么發,發哪些東西,發哪些人,力圖在大體公平的基礎上體現按勞分配。 安然把軍大衣脫下來,趕著去機場接人,“衛東你下班吧,車子我自己開出去?!?/br> 張衛東一聽也行,回頭幫她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正準備上鎖,電話機響了?!皬S長,是小野打來的,說是文籃已經到家了,你不用去機場接了?!?/br> 安然有點愣神,這孩子真是,不知道跟誰搭車回來的。不過不用去機場也好,她順道轉去自由市場,買了兩只黑腳母雞,兩條大青魚,這兩年交通便利了很多,遠在書城市也能吃到紅星海子里的冰魚,肥美得很。 剛進大院,鄰居們就打招呼,“安廠長下班了?你家文籃回來啦?!?/br> “哎喲,這半年沒見都長成大小伙子了,要不是叫我一聲,我還沒認出來這是誰呢?!碧m花嫂很激動地說著,也不管雞蛋灌餅的攤子了,起身看見她手里的雞和魚,問哪兒買的,咋這么肥,她也看看去。 去年年底,蘭花嫂的丈夫退休了,老兩口就在大院門口支了個小攤子賣雞蛋灌餅,因為舍得用料,多出錢還能加雞蛋加各種小料,很受大家歡迎。 尤其是上下班這個點兒,上學放學的孩子,上下班的工人從門口進進出出,她的雞蛋灌餅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勾得饞蟲上癮,怎么也能掏錢買上一套兩套的……別看攤子小,他們一天能賣上百個呢! 靠著這個小攤兒,老兩口退休工資一分花不上不說,還能攢下不少錢呢。兒子兒媳掙三個月還不如他們一個月,老兩口在家里那腰桿子直的,孫子也不帶了,臉色也不看了,想吃啥買啥,想穿啥買啥,估摸著是現在大院家屬們最羨慕的一對。 真正的,有錢有閑。 安然剛把爬到二樓,迎面走下來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皮膚白凈,平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細長的三白眼,但現在不叫三白眼了,那叫冷酷帥哥眼。 “媽你咋才回來?!鄙倌暾f著,一把接過安然手里的東西,還自然的把手搭她肩膀上,摟著。 “包文籃?” “媽不認識我了?” 安然停下腳步,側身好好看他,準確來說她已經有八個月沒見過他了,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是皮膚黑黑的,有點壯壯的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現在怎么一下變白了瘦了不說,還返老還童成少年了? 以前啊,吃得好,天天打拳,他整個人壯得小牛犢似的,看著確實很顯成熟,總讓不認識的人誤以為他已經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嘿,咋還年輕了?” 文籃笑得靦腆,“我本來就年輕?!敝饕浅圆粦T大學食堂的飯菜,總覺著沒味道,面食也沒家里做的地道,再加上體能訓練比以前多,個子又長了一點,自然而然就瘦了。 “你別看我瘦,我身上有肌rou?!闭f著鼓了鼓胳膊,是有個隆起來著。 至于變白,那單純就是學校封閉式管理,京市紫外線比石蘭省少多了,皮膚底子本來就不差,沒啥斑斑點點和疤痕,這不就白回來了嘛。 無論任何年代,減肥和美白,都是整容刀,能讓人年輕好幾歲那種。 安然覺著,外貌上,現在的包文籃跟上輩子自己看見的那個包文籃更像。哪怕不是親媽眼,她也不得不承認,是真帥氣。 家里,小野也回來了,手里正鼓搗著哥哥送的一個游戲機,聽說是亞洲地區最流行的紅白機,叫啥nes的,安然一竅不通,小姑娘現在對電子產品,即使是初代電子產品也玩得賊溜,那臺電腦她現在能用來干很多事,總是出其不意給她爸一個驚喜。 當然,這是那然看不懂聽不懂的驚喜,她經常是聽父女倆說天書,感覺自己智商被碾壓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現在回來一個智商是正常人的,安然有種找到找到同類的感覺,笑得十分開心:“文籃想吃啥?” “辣子雞可以嗎mama?” 安然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那個狂得快上天的兒子:“哎喲咋這么斯文,以前都是用鼻孔看人的,你忘啦?” 文籃很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mama,以前是我不懂事?!背鋈コ渣c虧,受點教訓,自然就知道不是誰都是他媽他妹,也意識到自己的渺小,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現在出去見了世面發現自己不努力的話連根小手指都算不上,自然就學乖了。 安然心里一瞬間閃過無數種猜測和他被欺負被教做人的畫面,說不心疼是假的,但她更多的是欣慰,孩子無論男女,都是要出去經歷的,任何一個關乎人生重大選擇的道理都不是父母能手把手教會的,年輕的時候吃虧總比中老年的時候吃虧好。 安然面上淡淡的,“行啊小子,早知道社會能教你做人,應該讓你早點出去的?!?/br> “你還是我親媽嗎?”文籃哀嚎。 小野哈哈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感謝社會教我臭屁哥哥重新做人?!?/br> “臭丫頭你敢埋汰我,把我游戲機還來?!卑幕@去搶紅白機,小野不讓,兄妹倆就在屋里打鬧起來。 但文籃很會控制力度,不舍得真打她,就揪頭發,彈腦門,威脅游戲機不送她了,要收回啥的。 “哥真討厭,跟嚴斐一樣,再彈我腦門都禿了?!彼苗R子仔細看自己腦門發際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越來越高了。 “嚴斐那小子還敢彈你爆栗呢?”文籃搓了搓手,擼起袖子,“好啊,敢欺負我妹,待會兒我把他約出來,教訓一頓?!?/br> “別啊,你打他干啥,你就用他彈我三倍的力氣彈回去,以牙還牙?!?/br> 安然在廚房剁雞,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怎么找嚴斐“報仇”,心里憋笑。嚴斐最近估計沒時間跟他們折騰,人陪老太太回陽城修養去了,過幾天嚴厲安和胡文靜也要回去,這么多年了一家子難得能回陽城過個團圓年。 聽說這小子最近進步很大,去年日本派了三千名代表訪華的時候,他被選中去當小翻譯,那些代表來自全日本各行各業,上至八十歲老翁,下至十二三歲的青少年,國內一次性還真找不到這么多的隨行翻譯,小斐就自告奮勇報名去了。 當然,他的外語天賦不單日語和英語,還有法語德語意大利語,雖然學的還不多,但天賦在那兒擺著,據說已經能夠和外國人簡單對話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包文籃學了五年英語依然坑坑巴巴,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也僅限于能看懂部分英語文獻的程度,人嚴斐十三歲不到就已經能跟以英語為母語的人交流了……關鍵是還能同時學那么多東西。 安然不得不感慨,在天才身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句話無效,壓根不成立。 晚飯是又麻又辣又香的辣子雞,加點土豆白菜燒了滿滿一盆,再打個紫菜蛋花湯,一家四口就夠吃了。 要說安然不會多做幾個菜嗎?其實她會的還真不少,主要是習慣了以最快時間喂飽一家人,多做幾菜幾湯花的可是她寶貴的時間。 她不是天才,她的精力是有限的。 所以,宋家的伙食歷來是可口、量大管飽就行。這不,吃得飽飽的,倆孩子主動收拾碗筷,洗刷,打掃衛生,安然就坐書桌前看會兒子書,或者看看陽臺小型溫室里的玫瑰花,該加的加,該調的調。 外頭天寒地凍,山上已經枯黃一片,放眼望去到處野茫茫的,溫室里的玫瑰葉子卻還綠油油的,還帶著幾個花苞,賞心悅目極了。 安然終于能理解以前陽二鋼工會老領導為啥愛種這些花花草草,還把它們當寶貝的心態了。當人生閱歷到了一定程度,還真就喜歡這種簡簡單單的付出與回報。 大院里的孩子誰要是敢來摘她的玫瑰,她絕對能打爛他們屁股。 “對了媽,你還記得牛蛋嗎?”文籃一邊拖地一邊問。 安然想了想,“記得啊,就你那個好朋友,小海燕的,過繼給姜書記老兩口的,他咋啦?” “媽你記性可真好,要不是他給我寫信,我都想不起了?!?/br> 安然白他一眼,“虧人家以前還把你當好朋友?!辈贿^事實就是這樣,一個人的好朋友總是階段性的,真正能成為穩定大半輩子的好朋友要到工作以后才行。 “哎呀,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他當兵去了?!痹瓉?,牛蛋比他還大兩歲,今年已經二十一了,前年應征入伍,已經當三年兵了。 而且他部隊駐地就在京市,回家探親的時候聽說鐵蛋在京市上大學,包淑英也說不清楚自家孫子在哪個學院哪個班哪個專業,只知道是飛行員,學開飛機的。 牛蛋就按照這個范圍給他寫了信,也幸好讓文籃收到了。 “上個月他爺爺去世了?!蔽幕@低著頭說。 安然一愣,“姜書記嗎?” “嗯?!?/br> 安然心一痛,腦海里頓時浮現那位老人的身影,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去大隊部辦理轉戶口的事兒,那時候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吧,看見襁褓中的小貓蛋還逗了逗。 本來當時的隊長是不同意她轉進去的,還是姜書記看她們孤兒寡母可憐,力排眾議找了好幾個理由,她們才能成為小海燕的一員。 當時隊上的社員們背后都叫他“語錄書記”,因為他背的語錄總是最長的,別人頂多能背一兩句充場面,他卻是一次性背一整篇都行。 那是一位正直的老人,一輩子光明磊落的生產大隊書記,兢兢業業的老支書,后來因為小海燕發展得好,成為全市鼎鼎有名的“大集體也有飯吃”的典型代表,鄉政府要把他調去當副鄉長他都不愿。 可以說,這是一位植根于群眾,來自群眾,熱愛群眾的真正的老黨員,逝世于古稀之年,怎么能不讓人潸然淚下呢? 安然心痛得都不想說話了。 “牛蛋說他爺爺是胃癌去世的,平時基本沒啥癥狀,就總是肚子脹,但不疼,后來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到去世也只隔了兩個禮拜?!?/br> 這也太快了,這種忽然來臨的意外,更讓人難以接受。 “除了最后幾天疼得厲害,幸好也沒受多少苦,他本來想給你們打個電話的,是他奶奶說別打擾你們,就一直沒說……” 就連去世,他的家屬也不想麻煩大家伙,安然心里更難受了,她應該去送最后一程的。她之所以會走上仕途,也是受了這位老書記的啟發,他讓她看到在基層,在農村,有很多很多像他一樣兢兢業業的老黨員,一輩子默默無聞的守護著這個國家。 世界就是這樣,有宋致遠高美蘭這樣的時代弄潮兒,也有姜書記那樣默默無聞的小浪花,弄潮兒和浪花一起出力,甚至犧牲自己的健康和青春,才能把這艘大家賴以棲身的大船推向前方,向著星辰大海,向著宇宙銀河。 安然輕輕擦了擦眼角,“老宋?” 宋致遠正在沙發上擺弄閨女的游戲機,抬頭問:“怎么了?” “今年咱們回小海燕過年吧?” 宋致遠在這些事情上歷來沒意見,繼續低頭琢磨那幾個配件,“隨你?!?/br>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才三十出頭,安然卻已經有了深深的故土情節,落葉歸根四個字最近總是浮現腦海。 她迫切的想要回去看看小海燕,看看陽城,看看那些老人們,趁著他們還在世,自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