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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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只告訴房平西自己要去海城出差順便看望父母?!?/br> 而且,還有一點,房平西是先于小艾出差的,他對書城這邊的安排并不是很清楚。 “行,那我知道是誰了?!?/br> “誰?” 安然猶豫一下,還是打算實話實說,雖然知道他不會愿意接受這個答案——“楊寶生?!?/br> 果然,宋致遠眉頭一皺,直接坐起來,“小楊?小安同志你確定不是你的偏見?” 那幾年在陽城市,她就一直提醒他注意楊寶生,總覺著他才是真正的叛國者,可宋致遠觀察了好幾年,發現這真的是一個很上進,很努力的年輕人,也就沒再放在心上了,懷疑自己的同志,這不是他的作風。去年還幫他爭取到一個去海城學習的機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年之內會送他去德國升造,學成歸來后就是副所長的待遇。 其實宋致遠一直考慮過提拔兩名副所長,他優先想到的是蕭若玲和李小艾,但她倆都以無心仕途為由拒絕了,所以他就想提楊寶生,這才找機會送他去升造,以后好跟自己配合的。 “不是偏見,我覺得他自從海城回來后,似乎又變了個人?!卑踩蛔屑毣叵肽翘煅埶霞依镒鴷r的場景,以前在陽城的變化,可以解釋為求愛不成,自尊受挫,又被房平西刺激或者挑釁到,所以性情大變。 可這次回來后,他說他想開了,要好好過日子了,喝水的時候都是很正常的,直到聽見小艾兩口子的對話,忽然就臉色不太好看,起身離開之前還對她說“謝謝”,當時安然就覺著奇怪,謝什么呢?只是一直沒往別的方向想,現在看來是感謝她這么多年的關心。 安然作為所長夫人,大家口中的“嫂子”,經常給他們送吃送喝,夏天送酸梅湯綠豆湯和冰棍兒冰西瓜,冬天送烤紅薯烤土豆和餃子綠豆餅,這年頭誰家的日子都不充裕,這已經是安然能力范圍內最好的“關心”了。 因為跟他接觸多一點,安然自覺也更喜歡他一點,有時候送去他不在,安然還會特意用紙包出來,或者用碗盛出來,單獨放他位子上。 他謝謝她這么多年的關心,是打算要摒棄這種師兄妹和和睦睦的生活,打算找尋自己的未來了。 “他雖然不知道你的行蹤,但他知道小艾的?!?/br> 宋致遠有點不明白,安然也不戳破,去隔壁把小艾叫過來,三個人坐一處分析起來。 “那天他找我說調整宿舍的事,我沒找到鑰匙,然后說……”小艾艱難地回憶著,“我說我要出門半個月,找不到那間空宿舍的鑰匙,讓他要不就把鎖破開算了,等我回來會給他把買新鎖的開銷記到賬上?!?/br> “他當時也沒就著話題問我要去哪里,只是答應一聲,就轉身走了?!边@幾句話,單拎出來是沒毛病的,可只要是有心人,尤其是心思縝密的科研工作者,就會展開推測。 按照研究所的出差制度,如果是三天之內的出差,可以不用所長審批,直接去,回來銷假就行,因為宋志遠不耐煩把時間花在這種行政事務上。而一旦超過三天,又不足七天的話,需要宋志遠親自審批,他辦公桌上一般還會留下審批單,用夾子夾成一沓,誰都能看,如果找誰找不著只需要去翻翻單子就知道去向。 而超過七天的,就不光宋志遠要批,還得去603辦公室批。這也是宋志遠嫌麻煩想的辦法,按理來說是應該直接省上批的,但行政單位辦事效率低,程序和規章制度一籮筐,有時候急等著出差就很麻煩,他干脆直接提出由603來代辦,只需要每年把這些單子交到省上去,兌算出差補貼就行。 而這一次,宋志遠和李小艾的“出差”走得匆忙,壓根沒去603審批,那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倆人有沒有上班,即使知道了也不歸他們管。所以只需要楊寶生去603打聽一下就知道兩邊對不上。 而出現這種情況,很可能就是有秘密任務。 楊寶生想要知道他們去哪兒出差,不能直接打聽,因為沒人知道,知道的人不會告訴他,而他只需要假裝辦事需要,去找一下他們的護照就行了。 按照慣例,研究所所有成員的護照都是統一保管的,這是為了防止出現叛國者,會把最新研究成果帶走,到時候損失慘重。而掌管護照的則是另一個部門,他利用的就是幾個部門之間的信息差,只要試探到知道他倆的護照不在,那就可以肯定他們出國了。 這時候,這個行業,有什么需要出國的呢?安然可能不清楚,可他作為業內人,比誰都清楚。 三人一對質,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安然心說這楊寶生挺聰明一顆腦袋,怎么就這么想不通呢?陽光大道他不走,偏要做叛徒。 而他叛變的動機又是什么呢?安然心里隱隱有個猜測,只是不好說?!爱攧罩笔勤s快找到他,看還有沒有別的損失?!?/br> 三個人當即分頭行動,安然去找嚴厲安,宋致遠和小艾去找楊寶生,結果他們剛走到研究所門口就聽見有人爭執,仔細一聽不就是蕭若玲和楊寶生嗎? 好像是蕭若玲要攔住他,不讓他走,并大聲呵斥他。 而楊寶生氣急之下,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手槍,宋致遠趕到的時候只聽見“嘭”一聲,楊寶生已經跑了。 蕭若玲倒在血泊里。 “小蕭?” 研究所的休息時間跟其他單位不一樣,不是休周末,而是休周三,今天正好是所有人都休息了,只有她一個人在,但凡多個人也能攔住他。蕭若玲氣得牙癢癢,“別管我,快去追,別讓他跑了!” 她回來拿東西,結果發現楊寶生鬼鬼祟祟在翻機要資料,問他干啥他吞吞吐吐,蕭若玲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對,就去拽他。 宋致遠看了一眼她的傷口,幸好是在胳膊上,讓小艾留下送她去醫院,自己從實驗室不知道什么地方翻出一支氣槍來,拔腿就追上去。 安然剛進到603廠辦,拿起電話撥號的時候就聽見槍聲,也不敢回頭,只能忍著不知是誰開槍或者中槍的疑惑,讓嚴厲安快帶幾個人來,這事要保密。 等她上去到半山腰,研究所已經著火了,熊熊烈火從樓底部開始燒起,安然聞見一股柴油味兒……這是蓄意縱火,忙扯著嗓子往山下喊救火。 很快,家屬院里的男女老幼,有的提著水,有的拿著濕毛巾就上來了,大家伙排成長隊,不分你我,一桶又一桶往上遞水,邢小林直接披著濕棉絮沖進研究所,擰開那里的消防水管。 人力終究不如自來水管,尤其是消防水管的水力大,再加上有人去車間找了干粉滅火器來……原本需要專業消防隊才能滅下來的火勢,愣是讓這些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們,五六歲的小破孩們,給滅了。 欣慰的是火滅了,可不幸的是,資料室在一樓,而最先起火的地方就是一樓,這時候全是紙質資料……被燒了七七八八。 安然不知道損失有多慘重,反正從后來的處理來看——后果挺嚴重的,宋致遠本來因為談判有功,應該被記一等功的,結果卻因為這場火災被抵消了。 就這,還是高美蘭和姚老四處奔走后的結果,如果沒有他們豁出老臉幫忙,還要受處分呢,聽說陳家在京市動用關系,準備把他的所長給撤職。 安然聽見房平西轉述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去求高美蘭和姚老,當然是背著宋致遠的。那種人他只會覺著自己被撤職是罪有應得,可安然想的卻是,有他在,這個研究所未來可期。 要真的換成親陳家的人來,那以后絕對會烏煙瘴氣,別說能不能出成果,就是現有的團隊也會有人出走。 宋致遠在,就是一面旗子,能凝聚人心的旗子。 當然,這種效果只有經歷過兩世的安然能理解,宋致遠因為這事弄得人很消沉,整天在實驗室埋頭苦干。 而陳家為什么要這么為難宋致遠呢?事情還得從安然舉報陳靜間諜罪開始。小羅當場搜到了信件原件,又找到了陳靜平時一些不太妥當的言論,還挖出她高昂的消費水平與工資水平極度不匹配,以及各種“崇洋媚外”的穿著打扮和裝修風格……從旁可以佐證,她確實是有問題的。 可關鍵就在于,沒有找到她的親筆回信,她又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回答國際友人對國家機密的刺探,這事就難辦了。 當事人不肯承認,又沒有直接證據,陳靜頂多就是個政治站位不夠高,意識形態不堅定的事兒,這幾年不像以前了,思想上的事兒誰也不敢說啥,一說就是文1革復辟。 所以,雖然小羅死死咬住不放,但最終也只是把陳靜從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弄下來,記了個不痛不癢的處分。 反倒是老羅,為了保兒子,徹底和陳家決裂了。 陳家已經放出狠話,他要這么忘恩負義,他們就當沒他這個舊相識。甚至,相比宋致遠和安然跟他們作對,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老部下的“叛變”,老羅倒是替宋致遠分散了一部分炮火。 安然這把舉報,最大的收獲就是摧毀了陳家和羅家堅不可摧的結盟關系,相當于變相的清除了他們在東風紡織廠的爪牙。 而且,因為“引狼入室”,老羅最近很后悔,也很臊,在大事小情上基本不插話,都是安然說了算。 能換來這樣的工作環境,安然覺得也值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都是你割二兩rou,我挨一耳光,互相刺探,互相妥協,達到利益最大化罷了。 只不過,大招肯定是要憋的,只等機會。安然堅信主席老人家的話,把敵人的朋友搞得少少的,把自己的朋友爭取得多多的,總有一天得讓他們嘗嘗失道寡助的滋味。 *** “你說,他怎么就這么想不開?非要鉆牛角尖?”晚上,宋致遠躺床上輾轉反側。 安然知道他說的是楊寶生。 當時他追出去,把楊寶生給攔住了,他不想朝這個自己視為左膀右臂的人開槍,他只想問一個為什么。 他不懂楊寶生為什么在一切向好,已經看見光明未來的國家要做這種前功盡棄的事,而楊寶生怪他不懂他的痛苦。作為家里獨子,他是被父母勒緊褲腰帶砸鍋賣鐵供養出來的大學生,他做科研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有一份光榮的穩定的工作,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再找個賢妻良母照顧父母。 他一直以為自己沒希望了,畢竟實驗室里就只蕭若玲一個女同志,還是個心高氣傲用鼻孔看人的海城大小姐,直到后來小艾的加入。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甚至很膽小,很內向不愛跟人說話的女同志,跟盛氣凌人,清高自大的蕭大小姐比起來,這就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因為他知道,以自己的家世,只有這種普普通通的心地善良的不善言辭的女人才會尊重他的父母,孝敬他的父母。 再加上知道小艾是個單親mama后,他覺著這就更合適了。因為她這點嚴重的帶著“先天不足”的身份,那么她即使是海城人,在他父母面前也沒法腰桿挺直的過活,只要父母好好待她,她也一定會報以真心,而不是嫌棄和居高臨下。 可以說,他還是很清楚自身條件的,當時也不知道李家其實是海城曾經的首富,他以為這個普普通通的離婚女人肯定會答應他的追求。 可是,小艾那時候剛結束上一段婚姻,是真不想談對象,而他卻誤以為小艾嫌棄他的家境,當時還有點不服氣的。等再看見她的另一個追求者居然是宋致遠的好友房平西,那是個有權有勢的花花公子,而他眼睜睜看著小艾從一開始的沒好臉到后來慢慢開顏,敞開心懷,到最后心身相許……那個時候他確實是如安然想的一般,倍受打擊。 他再一次意識到權勢的重要性,沒有權勢,他連追求一個普普通通離婚女人的資格都沒有。 “這幾年他確實很安分,一心搞工作,只是沒想到去年讓他去海城卻是害了他?!彼沃逻h痛苦地閉上眼睛。 安然也嘆口氣,一個剛剛因為自己努力過上相對好一點日子的年輕人,去到海城,見識過李家的富貴后,心理還能平衡嗎?他想的是,自己當年要是再堅持一段時間,或者小艾能對他多一點了解的話,兩個人或許就成了,現在李家的富貴他也有份……這種與改變階層的巨富機會失之交臂,讓他痛苦得心理都快扭曲了。 恰在此時有境外勢力聯系他,希望能從他那里買一點“專業知識”,給的錢很多,他受不住誘惑……越賣越多,他以為自己掙夠房子錢就可以了,他買一套房子,娶一個賢惠的妻子照顧父母,他就收手。 誰知又看見那天聽見小艾和房平西的對話,聰明如他自然是聽出來了,房平西愛她居然可以愛到欺騙自己母親,甚至不惜絕育的程度。 他徹底瘋了。 為什么大家都是一樣出身不好,一樣普普通通,一樣木訥少言,他至今還孤苦一人,甚至為了一套房子做著違背良心的事?她卻能夫妻恩愛,和和美美?為什么明明她那么普通卻能得到房平西這樣男人的愛?人,總是覺著比自己優秀的人獲得幸福是天經地義,卻不能接受跟自己一樣“先天不足”的人幸福。 安然聽得唏噓不已,“就因為嫉妒心,他就想毀掉小艾?毀掉一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同志?” 男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宋致遠側躺,看著妻子好像沒什么變化的臉頰,“小安同志,你得承認,你看錯房平西了?!?/br> “是,是我以貌取人,是我不對?!彼婚_始又何嘗不是覺著普普通通的小艾跟房平西在一起不是真愛呢?她總覺著房平西一定是有利可圖,甚至猜測過他是不是間諜故意接近小艾。 想來,其實她也跟楊寶生一樣,是個俗人。而一開始她對蕭若玲不也是這樣的偏見?仗著自己多活了一輩子就用有色眼鏡看她,防備著她,卻哪里知道她壓根不是什么叛國者,只是不巧撞見真正的叛國者縱火,她只是被誣陷的而已。 那樣心氣的大小姐,肯定受不了這樣的冤屈,一氣之下遠走異國。 “對了,嚴厲安雖然把他抓走了,可他至今不肯吐露半個字,你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對于這種間諜,牢底坐穿甚至死刑是必須的,只是目前還不清楚他到底賣了哪些秘密,帝國主義到底掌握了多少他們的工作進度和成果,所以必須讓他交代。 安然還真想到個辦法,很簡單的辦法。通過宋致遠的描述可以看出來,楊寶生是有點鳳凰男那味道的,凡事總是以老家父母為重,娶個媳婦都得先考慮父母,而不是自己喜不喜歡,這種愚孝又有點自卑的人格,讓他父母來不就行了? 幸好,楊家父母倒是還明點事理,知道自己兒子犯了很嚴重的錯,一個勁勸他坦白,不能有任何隱瞞。老母親甚至還以死相逼,說如果他不老實交代,老太太就要撞死在他跟前。 楊寶生雖然可恨,至少還是個孝子,再加上嚴厲安的進一步審訊,還真把所有事情吐出來了。 更妙的是,嚴厲安順著他供述的人和線索,鎖定一個境外間諜組織,境外的勢力動不了,但境內的代理人是抓到了。 同時,這幾個代理人又招供他們現在正在聯絡的,或者是已經給他們出賣過情報的人都有哪些。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他們招募的下線居然涉及到咱們國家的各個行業,有的是教師,有的是醫生,有的是軍人,當然更多的重點能提供有效情報的,居然是像楊寶生這樣年輕有為的科研工作者。 安然覺得,這是個大問題,像一些關鍵領域的科研工作者的待遇,是不是應該提高一下?很多時候并不是他們真的想要背叛信仰,而是走到絕路為五斗米折腰啊,一開始是有底線的只出賣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換點外快,可敵方有意引誘,只會越陷越深,等到想撤出不干的時候,對方就會拿住以前的把柄要挾……總是,這就是一條無法回頭的絕路。 在加強思想道德教育,提高政治站位的同時,要能再把待遇提一提,就完美了。 幸好,她現在也算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她把自己的意思描述一下,讓張衛東幫忙寫篇專題報告。 別說,張秘書以前在軋鋼車間干苦力,可現在居然寫得一手好文章,再請動秦京河來商量著修改潤色一下,就是一篇十分不錯的能達到出版水平的文章了,安然抽空把報告遞交給高美蘭。 *** 今年小野的十歲生日有點特別,安然和宋致遠調了兩天休,車子一開,載著滿滿一車東西回陽城。 剛進大院所在的胡同口,兄妹倆就不愿坐車,要下來走路。 這可是他們長大的地方啊,雖然離開整整三年了,可心還在這兒,一草一木一塊石頭都是那么的熟悉與溫暖。 兄妹倆順著胡同往里走,沒走幾步看見一個守著小推車的老大娘,“哎喲我眼花了吧,咋看見安主任家那倆孩子呢?” 他們看過去,這不就是以前在街角當售貨員的張大娘嗎?退休后在這一帶賣烤紅薯,現在是夏天,烤紅薯不賣了,轉而賣些小孩子的玩具和吃食,都是市面上很受歡迎的品種,譬如嶗山可樂和奶油冰棍兒。 倆孩子都是心軟的,上前叫了聲“奶奶”,一人買了支冰棍兒叼著,大搖大擺走進大院。 “鐵蛋?是你嗎鐵蛋?”忽然,有人眼尖,站在樓上看見他們。 包文籃不樂意了,“我叫包文籃,誰還叫鐵蛋啊二華哥你真是,你現在還讓咱們叫二華嗎?” 二華在走廊上哈哈大笑,下來捶他一拳,“回來咋不提前說一聲,咱們兄弟幾個好給你接風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