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167節
書迷正在閱讀:特工醫妃:傻女當自強、重生歡樂小農女、穿越無敵天下、小農女才不是見錢眼開、一品絕寵:重生毒妃狠絕色、離婚100天:夫人請回家、小裁縫的古代悠閑生活、豪橫霸總在線狂寵妻、千億盛寵,陸總的新婚丑妻、尋花不問柳
雖然,爸爸mama從來沒當著她的面吵過架,但她知道,有些時候mama就是會不開心,有時候爸爸也會不開心,有什么是能難倒她安文野的呢? 安然人在廚房,可耳朵卻支棱著,心里說不出的熨帖,她閨女真是個大姑娘了,都知道給她爭氣了。 飯碗剛放下,嗚啦啦一群皮孩子就來了。當然,見他們桌子還沒收好,大家都不好意思進屋,小野以最快速度把碗筷收進廚房,還想洗呢,mama就讓她出去了。 于是,她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在孩子們“快快快”的催促聲中,得意洋洋地把電視機擰開,一會兒以蘭花嫂為首的婦女也來了。 大彩電的誘惑,風干了寂寞。 在熟悉的“隆奔隆樓,滿累濤濤港隨文吧有”的歌聲中,所有人正襟危坐,一眨不眨盯著這個二十六寸的大家伙。 今晚正放到許文強擊斃山口香子,馮敬堯震怒,派丁力出去搜捕許文強的時候,所有人聚精會神,連嗑瓜子兒都必須非常非常小聲,往日里群魔亂舞的孩子簡直大氣不敢喘。 濃眉大眼不是西裝就是大衣,頭發永遠光滑錚亮的許文強,義薄云天的丁力,美麗溫柔有無數套各種顏色花樣的旗袍洋裝的馮程程……這三人可是整個603共同的夢中情人,有的情侶還為對象為啥不像許文強(馮程程)而吵架鬧分手呢。 至于為啥沒能成為其他人的夢中情人,那是因為按照安然記憶中的節奏,這部劇的正式引入是在四年后,宋致遠給大家伙做了個手動的信號接收器,大彩電收到的就是很遠的港城來的信號。 也就是說,大家現在可是跟港城人看同一部電視劇哦! 技術宅想要給家人搞點福利,結果變成全廠的福利。 男女老幼每天聊的話題,就是這三個人,尤其是許文強和馮程程,黑白電視機上看不出來,可在小野家的彩電里,那是帥(美)到不似凡人的存在! 守著點看幾天,誰還不會別幾句香港話,誰還不會看幾個繁體字呢?603的孩子最近見面打招呼都“不講人話”了。 不過,今晚大家注定要失望了,丁力不僅找到許文強,還砍下他一根尾指……于是,熟悉的片尾還沒響起呢,大院里先響起幾個孩子的嚎哭聲,比自己被砍手指還難過。 安然真是哭笑不得,那要是知道結局是許文強死在法國人亂槍掃射之下,他們還不得哭死??? 終于,等孩子們哭著走了,這家里才安靜下來,有個家的樣子。有多傷心呢?一地的瓜子皮他們都忘記掃了,平時可是打掃干凈才走的。 小貓蛋的循循善誘,效果立竿見影。當天晚上,兩個人躺床上,宋致遠就低聲說:“小安同志,我不是不在意你的感受,也不是沒把你的話放心上,我明天就去找小艾研究……你可以把被子分我一半了嗎?”畢竟現在可是春天啊。 *** 接下來幾天,就是準備開業典禮的事了,因為時間已經定好了,到時候全省來的領導得有二三十,還有京市來的部委的領導以及專家,開業典禮的會場只能選在小廣場。 會務禮儀是安然從女工里挑出來的,每一個都是高挑漂亮還特別大方的女同志,她專門去文工團里請了團員來培訓過的,現在特別能拿得出手。 場地是楊靖負責的,水牌和邀請函是秦京河寫的,孔南風帶著其他保衛科的人負責會場紀律和安全,安然本來負責的是主持和解說。 中途有帶著領導參觀車間,觀看生產過程的環節,她來其實是最合適的。因為她這么長時間以廠為家,要說對廠里大事小情的了解,她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就連羅書記也不得不服。 沒辦法,這么高規格的開業典禮,再去外頭請教師是不行的,她有形象,又有能力,她自告奮勇承擔下這件事,大家感激她還來不及呢。什么借機露臉,她安然女魔頭還缺個露臉機會嗎? 這樣的安排,就連王先進也無話可說,忽然陳靜弱弱的來了句:“書記,那我做什么呢?我來好幾天了,什么事都沒做出來,這多不好啊,看著大家這么忙我真是如坐針氈……” 所有人都覺著她這是謙虛了。自從她來以后,這幾間辦公室都是她負責的,每天來得比安然還早,第一件事就是燒開水,打掃衛生,其他同事來到的時候,所有人辦公室的水壺已經灌滿熱水,地拖干凈,桌子也收拾得整整齊齊,尤其是幾個男同志,背后都夸成一朵花了。 這賢妻良母的優良品質直接帶到工作中,哪個男人不喜歡呢?尤其是有安然這么個女魔頭做對比,女魔頭別說主動默默無聞的給他們打掃辦公室,哪怕是看見誰的桌子亂她都要直接吐槽呢。 人小安同志一直強調的是:自己的事自己做,誰也不是誰的娘。 可人陳靜呢,雖然是級別比他們還高的辦公室主任,非常能吃苦,非常會關心人,簡直就是華國好同事的代表。 所以,現在她一說,就有好幾人替她說話了:“陳主任別這么說,你也為咱們做了很多事?!?/br> “就是,你可是咱們廠里的大管家?!?/br> 陳靜忽然說:“我看小安也挺累的,手上事情太多了,要不主持和解說的工作就我來替你分擔吧?” 安然反應快,立馬說“不用我自己能做”,可她已經轉頭跟羅書記說起怎么主持怎么解說了,安然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這是搶工作? 當她安然女士是吃素的?她提了一口氣,似笑非笑道:“陳主任可真是會關心同志,但……” “嗯哼?!痹捨凑f完,羅書記咳了一聲,對她使個眼色。 安然雖然心頭有氣,但也知道要給領導面子,只能按下話頭,散會直接殺到羅書記辦公室,關起門來:“書記這事不厚道吧?我都準備這么長時間了忽然換人?!?/br> 羅書記居然破天荒的嘆口氣,安撫道:“我知道你的努力,你的付出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但這次咱們得賣個人情給她?!?/br> 安然一直猜測陳靜應該是某位領導家的官太太,畢竟氣質和外貌在那兒擺著,平時說話也很有見識的樣子。 可她沒想到,這不是普通的空降的官太太,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父母以前都是老工作者,在京市跺跺腳都能引起地震的人物。作為家里最小的女兒,上頭幾個哥哥要么是在京市各職能部門當一把手,要么也是在各個軍區有實權的人物,作為唯一一個女兒,她從小可謂眾星捧月。 這樣的簡直瑪麗蘇本蘇的女主,可惜婚姻卻不太順利,結婚沒幾年離了,現在二婚的丈夫也是個很優秀的同志,丈夫在石蘭省,她自然也跟著來了。經過多方協調安排她來當個辦公室主任就是請了尊大佛,她想干啥只要是不違背原則的事就連羅書記也不敢多嘴。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關系,羅書記當年曾經做過她父親的警衛員啊,老領導一句話,他不得不從。 再加上,可能是從小看著陳靜長大,在羅書記眼里陳靜無一處不好,優秀得不得了。 安然雖然他也欣賞,但那純粹是上司對下屬的欣賞,沒有親情濾鏡加分嘛?!八信d趣,你就讓她去吧,畢竟咱們的機器還是請她大哥幫忙買的?!?/br> 陳靜的大哥在商務部,難怪以前安然發愁設備怎么買的時候,羅書記一口說自己有途徑能解決。 所以,陳靜來東風紡織廠上班,單純就是紡織廠還她大哥的人情是嗎?安然心頭有點氣,還人情她干啥不好,偏要搶主持人和解說員的工作?分明就是覺著這個工作能露臉唄。 但好在安然做工作的本意不是露臉,只要廠子能正式營業起來,其它的都不重要。唯一覺著可惜的就是自己前期做了那么多準備,光筆記都做了兩個筆記本的,現在要全盤移交給陳靜,心里有點不舒服吧。 但這種事關全局的讓步,作為紡織廠的一員,她必須做出犧牲。 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潛規則吧,廠里從陳家手里獲得資源,現在就得供著她。 調整好心態,安然把自己前期做過的準備工作一并整理了移交給陳靜,只是筆記本因為是自己的私人物品,里頭不止記載工作的事,還有很多私人信息,記錄的也比較零碎,她沒有轉交,只說如果有什么問題的話及時溝通,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無事一身輕,一瞬間,安然整個人輕松不少,對這種想要摘桃子的人,反正也沒辦法,那就只能接受吧。她也不想怨天尤人,干脆就按時上下班,多給孩子做幾頓飯吧。 路過菜市場,她進去買了點花生米和調料,家里還有半只雞,準備做個手撕檸檬雞,就是沒檸檬,只能先用醋將就一下。 剛到大院門口,居然跟按時下班的宋致遠遇上了?!胺科綎|請咱們吃個飯,半小時后出發,去嗎?” 安然心頭一動,“為啥吃飯,是遇到人生喜事了嗎?” 宋致遠不知道“升官發財死老婆入洞房”的梗,“對,他結婚了,只在京市辦過,石蘭這邊不打算辦了,就隨便請幾個好友吃頓飯,認個門就行?!?/br> 安然其實已經猜到了,只能嘆口氣,有了后媽,房明朝的日子只會更難過,別說后媽也可以很親的,那在普通人的家庭有可能,在房家這種背景,隨便一點很小的利益都是普通人一輩子碰不上的大餅,怎么可能真的視如己出呢?尤其是房平東現在石蘭省的位置,兩口子的年紀,怎么可能不生孩子呢? 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媽真的會把原配的孩子視如己出嗎?房平東的心真的不會偏嗎? 許紅梅是安然接觸過的第一個給人當后媽的女人,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許紅梅她壞嗎?沒有殺人放火,沒有投毒強jian,更沒有做其他危害國家社會的事,不算真正的壞人??墒?,她惡心安然,故意給安然使的那么多絆子,直接導致了安然一場悲劇收場的婚姻……怎么說呢,一個不是很壞的后媽,可以毀了一個繼子女。 包文籃和小野聽說要去房明朝家做客,還挺開心,畢竟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看見明朝了,上一次還是暑假,他來家里玩了一會兒就說要回京市看奶奶,奶奶生病了。 “也不知道房奶奶的病好了沒?”小野很關心的說。 安然下意識看向小艾家,心道:只要房平東的“不育癥”一天不好,老太太的病就一天不會好,那是心病,懷疑人生的心病。想她好強了一輩子,嫁的丈夫有權有勢,生的兒子又帥又有能力,怎么偏偏人到老年就不幸了呢? 一家子換上過年的新衣服,安然還特意化了個淡妝,把頭發披散下來,格子裙到膝蓋以下,里頭穿一條黑色健美褲,再穿上小皮靴,立馬就不是那個穿干部裝的女同志了。連宋致遠也忍不住多看兩眼,輕聲道:“你就該這么穿?!?/br> “好看,我媽穿啥都好看?!卑幕@大咧咧說。 安然心里還是挺高興的,哪個女人不喜歡被人夸好看呢? 小野更直接:“我媽穿啥都好看,就是不穿也好看!” 宋致遠的方向盤都歪了,這是啥虎狼之詞?閨女啥時候學來的? 安然憋笑,白他一眼,“好好開車?!毙∝堌埗痘⒗侵~哦,她就是覺著好看。 房平東家離胡文靜家倒是不遠,就在市委大院的斜對面的一個低矮大院,安然進去才知道這里是市委機關里的公檢法系統家屬區,不過也是以前日軍遺留下來的,有幾棟獨棟小白樓,其它的則是普通家屬樓。 房家正好是位置最好的一棟小白樓里,安然他們車剛停下,小野就叫著“明朝哥哥”跑過去了。 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哥哥,又好看,又干凈,還特別有耐心,關鍵是他總是能有很多很多的課外書,以前是小人書連環畫,現在是古今中外各種小說,她打算再跟他借幾本。 一個學期沒見,房明朝又長高很多,雖然比包文籃小一歲,但他的個子卻跟包文籃差不多,只不過他更清瘦更羸弱一些。 肩背挺直,穿著白襯衫和十分時髦的牛仔褲,很有少年的樣子。 他牽著小野的手,溫聲道:“跑慢點,我給你留著呢,都打包好了?!庇趾苣托牡牡戎幕@跟上,三個人一起上他房間淘寶。 小野一跳一跳的,兩根小辮子像小燕子翅膀,看背影,哪里像個初中生,分明就是低年級小學生好嗎? 房平東走下臺階,在宋致遠肩上捶了一拳,“最近忙啥呢,半年沒見了都?!?/br> 安然跟他,可不僅是半年,是三四年了吧,自從那年方小香的事情后她就再沒見過他,倒是更成熟穩重了,可能是現在的職務很得心應手,又剛新婚,有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感覺?!肮舶》空??!?/br> 房平東對著她,笑得不是很自在。 安然當沒看見,反正是宋志遠的朋友,她盡職盡責做好朋友的妻子該有的外在表現就行,至于他跟方小香成不成,是不是會看不起他又另找他人,安然還真不想摻和這些。 當年幫他脫困,單純是給宋致遠個面子,也不想鈾礦開采中斷,僅此而已。 男人這種生物,你說他癡情吧,他單身這么多年也談過,還娶了,關鍵還不是同一個人??梢f不癡情吧,他談對象和二婚妻子都有前妻的影子,都是照著那個模子找的……真是,不知道說啥好,安然只能慶幸自己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著,不為啥就為了小野。 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有后媽。 “老房,這就是你一直念叨的宋所長……和他的愛人?”穿著紅裙子的陳靜也從門里出來,笑瞇了眼,“你怎么不早說宋所長的愛人就是咱們安然同志啊?!?/br> 兩個男人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妻子居然是同事。要不怎么說是倆直男呢,在一起從來不討論伴侶的事,連提都很少提,這不就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嗎? 安然也笑著說:“恭喜恭喜,那我可就不叫你陳主任,得叫你嫂子了?!?/br> 于是,兩個男人聊他們的,兩個女人手挽手進門?,F在的房家很大,雖然沒有什么扎眼的擺設,但每一個地方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又不失用心,像燦爛的向日葵,新鮮的桔梗,以及沙發前的波西米亞風格的地毯,無一不說明這個家里有了女主人,還是一位審美很在線很新潮的女主人。 “上次的事我正想給你道歉呢,其實我不是想搶你工作的意思,是我剛去也不知道干啥,就稀里糊涂說了那種話,事后我就后悔了,但一直沒找著機會?!标愳o給安然倒了杯水,很誠懇的說。 安然自認識人無數,可像這樣的,還真有點拿不準,她到底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還是真的覺著抱歉?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這都不是自己能撕破臉的人物。 “哎呀嫂子說啥呢,你多心了,我就是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人,反正工作交給誰都是做……誒對了,剛才我看見明朝好像長高不少,這一個學期變化可真大?!庇煤⒆硬黹_話題,省得商業尬吹。 “是長高不少,老房說明朝身高隨他,以后肯定是個大高個?!?/br> 兩個女人東拉西扯聊起天來,反正只要肯找話題,大致是不會冷場的。 這頓飯大概只有安然吃得沒滋沒味,其他人那叫一個美滋美味,回家路上一直說哥哥家的大蝦好吃,大螃蟹好吃,還有一些她也叫不出名字的海產品,反正是石蘭省買不到的好東西。 安然笑,“那不叫大蝦和大螃蟹,叫澳龍和大閘蟹?!币簿褪墙裉炝奶觳胖?,陳靜是在國外待過幾年的,難怪家里有很多波西米亞元素。 小野回味似的咂吧咂吧嘴:“對了mama,明朝哥哥下學期要轉學,轉到我們八一學校去喲,以后咱們就是同班同學啦!” “明朝真幸福,天天有那什么龍和打渣蟹吃?!卑幕@沒心沒肺,羨慕地說。 第102章 三更合一 終于, 在一個風和日麗、陽光燦爛的良辰吉日里,東風紡織廠的巨大豎牌匾終于在火紅的炮仗聲和熱烈的掌聲中掛到了廠房大門口——1981年4月,東風紡織廠, 開始正式營業了。 正式掛牌這天, 安然四人組被羅書記帶在身邊, 大到京市部委里來的副部長級別領導,或者石蘭省第一位女省長高美蘭, 小到區里區長和各種局長,都是由他們接待的。這意思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王先進和錢文韜等人除了唉聲嘆氣還能干啥呢? 陳靜自己則是又當主持人又當“解說員”,成為今天場上最亮的星。她一套十分洋氣的米白色的套裙, 裙子剛到膝蓋, 露出光潔白皙的小腿和纖細的腳踝, 站在一群五六十歲的大領導中間如魚得水。 她的從容淡定,她的進退有度, 安然自愧不如。她雖然是見過些世面, 可那都是她后天通過自己奮斗一步一步走到的, 而且因為商人的身份,對接這些單位一把手的時候總是虛著點, 有求于人就得做出有求于人的樣子,哪怕并不需要,但地位決定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