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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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青趕緊說:“已經召集各基層工會,讓她們自己在職工內部做好宣傳工作?!?/br> 可下級單位會不會做,做成啥樣,她們也不可能挨家挨家的去檢查,這事等于白說。 看來宣傳力度還不夠,得加把力,“這樣,咱們給各家單位發幾份宣傳海報,張貼出去,讓大家都能看見參加這次比武的好處,營造人人參與,人人熱愛勞動的氛圍?!?/br> 何青青問:“啥海報?咱們自個兒做嗎?” “這事我去找人做,你先把要怎么做,做成什么樣,畫一份樣品出來?!币且郧?,這種事安然肯定是親力親為的,自己熬夜也得畫出樣品來,可現在她自信自己的下屬就能做,這兩年多的培養不是白白培養的。 果然,何青青松口氣:“成,我可沒啥藝術細胞,但想我會想?!?/br> 接下來,安然又詢問了場地布置組、節目統籌組還有后勤組的推進情況,確保她們都在干工作,也確保自己能及時掌握工作進度,“行,今兒就先到這兒,小何你記著三天后把海報樣品給我,明天上午九點芳芳跟我上機械廠一趟?!?/br> 眾人紛紛答應,只要主任回來,她們就渾身充滿了干勁,有了主心骨,真好! 不過,等到下午回家一看,發現嚴家三口都來了。 胡文靜自個兒把櫥柜里他們吃剩的紅油手撕雞端出來,跟小貓蛋你一塊我一塊的吃呢。本來剛回家安然也不舍得殺雞的,可是有只小母雞不知道怎么回事,蔫蔫的,蛋也不下,銀花說是這個樣子已經有好幾天了,前幾天夜里聽說有黃鼠狼摸到大院里來,這小母雞估計是被嚇壞了,一直呆呆的。 果然,沒一會兒,居然兩腿一蹬就死了。 安然請銀花丈夫來剖開才知道,膽都給嚇破了,這種死法真是……雖然可惜,但不吃扔了更可惜,反正也不是生啥瘟病,就洗褪干凈煮熟做成紅油手撕雞。 “你倆真是,別吃涼的,當心拉肚子?!币砸矡嵋幌聠h。 胡文靜辣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我不怕拉肚子,小野也不怕,對吧我親閨女?” 小貓蛋那是有吃的就行,小鼻頭都給擤得通紅通紅的,“嗯吶,我們不怕?!?/br> 嚴厲安和嚴斐簡直哭笑不得,小野是個孩子,愛吃正常,可他們的妻子(母親)可是成年人啊,還帶頭吃冷rou。 “我不僅要吃你家雞rou,還要吃你家海鮮呢,我聽小斐說你買了不少?”她壞笑著問。 安然擰她一把,“原來勞您大駕也是咱們沾了海鮮的光???”這兩年孩子不在跟前,她這小日子是越過越好,這身上的rou也越來越多,已經成個白白胖胖的小胖子了,rou又軟又滑。 兩個好朋友正在廚房做著飯,嚴厲安趁孩子不在,進來小聲道:“小安我問了,你讓我留意的那個劉美芬已經出獄,回到老家?!?/br> 安然手一頓,胡文靜一聽這名字就炸了:“那臭女人,你們還管她的事干嘛?”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 當年要是再晚一步,真的只要晚一步,小斐就被她偷走了。 嚴厲安以為安然是怕她再犯,所以才一再強調讓他多留意,“據我派去的人回來說,她在老家日子過得不太好,她原來的丈夫,在她不在的五年里又找了個媳婦,現在都快生了?!?/br> 那個男人也姓劉,老婆坐牢了,他耐不住寂寞,肯定要另找一個。這是安然早就想到的,在那種不把女人當人看的家庭里,沒了女人,一家老小都是活不下去的。 “唉,有后娘就有后爹,當年那小女娃娃,可惜了?!焙撵o想起當年的小女孩,比小野還漂亮呢,五年了,也不知道長成啥樣。 安然冷笑一聲,“你啊,別忙著同情她?!眽姆N就是壞種,上輩子是壞種,這輩子說不定也是壞種。 只不過是多了個后娘而已,跟上輩子自己親生女兒的煉獄比起來,算得了什么呢?現在的安然只是以為,這輩子的宋虹曉什么都不知道,都還沒做,她不應該遷怒,可是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一想到她的貼心小棉襖,她的小天才在吃不飽穿不暖的環境里長大,輟學,換親,一旦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立馬再換一家,把她的女兒當成了什么? 嫁了一次又一次,換親的可以無限壓榨的牲口! 嚴厲安其實有點想不通,為什么她如此關注劉美芬,神色也是如此憤恨,“以后咱們都不用上她老家了,聽說上個禮拜她搬到陽城來了,租住在機械廠附近?!?/br> 安然心頭一動,她明早正好要去機械廠,說不定可以提前會會她。 這一頓油燜大蝦,安然吃得心不在焉,倒是兩個“蛋”和嚴斐,滿滿一大盆好吃的,幾乎讓他們仨承包了。他們吃飽喝足,洗刷干凈,宋致遠也沒回來,一直到十點多小貓蛋都睡著了,忽然聽見大門響聲。 “爸爸?是爸爸回來了嗎?” 宋致遠腳步一輕,他的小貓貓一直沒睡是都在等他嗎? 果然,小貓蛋自己穿著小褂褂,抱著小熊貓來到樓梯口,“爸爸你快吃蝦蝦,油燜的,超好吃哦!”一出鍋她就給爸爸留了一碗。 當然,給家里人留菜她不僅留爸爸的,也留mama的,哥哥的,姥姥的,只是爸爸經常不能按時回家吃飯,總是要讓她cao心罷了。 宋致遠一把抱起她,給披上小毯子,看影子像個披著長長斗篷的小公主,她高興得不斷回頭看,“爸爸你快吃蝦蝦,涼了就不好吃了?!?/br> 安然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醒,但懶得下樓幫忙。畢竟宋大工程師要是連熱菜都不會,那說明她這幾年的調教挺失敗的。 *** 第二天一早,安然出門的時候發現多了個小尾巴。 “mama今天要去辦正事,帶著你不方便?!?/br> 小貓蛋搖頭:“我會很乖噠mama?!彼褪遣幌胍粋€人在家,因為棗兒去鄉下叔叔家了,哥哥也去了姥姥家。 楊芳芳騎著車子找過來,“主任,我想著下午還要去機械廠附近宣傳,就把宣傳材料一起拿過來了?!?/br> 所謂的“材料”,也就是一條紅布標,在街道上,胡同口掛兩天,再拆下來換個位置,因為材料有限,必須節省著,多次循環往復利用。 甚至,如果紅布標臟了,她還得洗干凈,比愛惜自己新衣服還愛惜紅布標。 一看到芳芳阿姨,小貓蛋仿佛就找到了靠山,“阿姨我可以跟你們去辦正事嗎?我保證不會搗亂?!?/br> 哎喲,那乖兮兮的,哪個能拒絕呢? 于是,安然只能把她放在自行車后座上,咯吱咯吱蹬著自行車來到城西的市立機械廠。 現在的機械廠可是大單位,好單位,今年響應國家“農業機械化”的號召后,產量大增,很多農業機械都是從機械廠走出去的。不過,正是因為機械廠太大了,不得不分為工業機械和農業機械兩個分廠,而呂和平所在的正是工業機械廠,也就是一分廠。 進出的工人跟陽二鋼一樣,穿著差不多的工作服,騎著的自行車跟外頭的不一樣,有的輪子比較大,有的鏈條比較粗,還有的直接自己焊了一前一后兩個座椅……那是為了方便接送孩子。 安然這一輛就是請人焊了個小靠椅的,因為安文野就愛坐自行車,經常偷偷攛掇她哥載她出去玩兒,安然眼看既然攔不住,總有她不在家又忘記鎖車的時候,就只能妥協了。反正鐵蛋今年已經有她高了,騎自行車完全沒問題,哪怕有問題,就讓他們摔個狗啃泥,活該! 聽說是市總工會來的“領導”,機械廠熱情的迎接了她們,還有個副廠長出來說了會兒話,安然問起呂和平的事,副廠長為難道:“安主任,這事不好辦,自己的工人,咱們廠里肯定是想保的,但他們不說實話,不交代到底是誰主謀的,這事就……” 鏈條車間被停產,對廠里損失也不小啊。 大家都不說,查不出是誰,或者是哪幾個人干的,還真不好辦,不辦吧不好交代,辦吧又怕冤枉了好人,畢竟都是普普通通的勞苦大眾,誰家都有老人孩子等著養呢。 “不知道廠里有頭緒沒?” “車間已經有人指認了,有人看見三個工人曾經往外攜帶鏈條出廠,呂和平不在里頭……”時間地點證人都有,再加上他們吞吞吐吐,交代不清楚帶出去干啥,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就是初步排除嫌疑?雖然并不是完全排除,但安然心里有主意了?!澳悄X得呂和平這個人怎么樣?” 副廠長很中肯的說:“人看著挺普通,也沒犯過什么錯,這次鏈條外流還是他主動來報告的?!?/br> 其實,是公安已經發現了,他為了撇清干系來報告,力圖搏個好名聲而已。副廠長以為安然和他是什么親戚關系,所以說話很保守。 可安然知道,這呂和平其實就是個投機分子而已,早不報告晚不報告,公安都知道了才報告……張怡的話里,呂和平可是一朵啥也不知道的清白得不得了的白蓮花呢。 看來,張怡也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了解自己的丈夫。 不過,停工確實是讓她夠焦慮的,都來求她了,作為“好姐妹”,安然當然會幫忙斡旋幾句,公安該怎么調查還是調查,但他們家現在還有等著吃藥,先恢復工資也是出于一種人道考慮。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有個建議,如果其他人初步排除了嫌疑的話,能不能先給調別的部門去,先把基本工資給發上?一面能避免他們聚在一起串供,萬一還有嫌疑人藏在里頭呢?” 副廠長點點頭,這倒是個辦法,天天不開工,工人們聚在一起吹牛打牌,串得都差不多了,那還查個啥喲? “另一面嘛,我相信大多數工人還是遵紀守法的,被這么一耽擱,大家都沒工資領,對那些遵紀守法的工人也不公平,您說對嗎?” 沒必要拉所有人來為幾顆老鼠屎墊背。 尤其是呂和平,安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看在病孩子的面上。 出了廠子,時間還早,楊芳芳要去掛紅布標就先往街道上去,得跟街道辦打個招呼,不然不允許私自掛的。安然推著自行車,車上坐著她的小公主,甩著兩條小胖腿,“mama,這是我的南瓜馬車嗎?” 安然嘴角抽搐,誰能告訴她,五歲的大寶寶為什么還對童話故事深信不疑?就連與世隔絕過的小石榴現在都不信這些故事了。 “mama,我覺得就是南瓜馬車,你就是我的車夫,要駕車把我送到兔子王國去,對不對mama?” 她也不怕mama被她問煩,“mama你說,小兔子可以吃草也可以吃飯,那為什么我不可以既吃飯,又,又吃草草呢?” “白白不應該吃飯,你不能再喂了,油脂和鹽巴會傷害它的骨骼?!卑踩粚W著宋致遠的老學究語氣說。 可小貓蛋的重點不在這里,“是不是再吃多多的油和鹽的話,白白就跳不起來了呢?”因為爸爸說過,是骨骼支撐它跳躍的。 安然被她一連串天馬行空的問題難住,心道難怪她越來越喜歡爸爸,因為爸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啊,她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相比而言,自己真就是個沒啥科學文化知識的老母親,做一個稱職的保姆就行。 小貓蛋自言自語一會兒,忽然指著不遠處,小聲說:“mama你看,伯伯!” 安然順著手指看過去,不是呂和平是誰?剛還在車間遠遠見過一眼的,當時小貓蛋也去了,她雖然不知道這個伯伯是自己家什么親戚,但mama替他求情說好話,那就是好人伯伯叭,她心里這么想。 安然其實上輩子就見過了,只是他長得其貌不揚,跟張怡站一起絕對是被忽略的那個。所以安然印象不深刻,現在一看,那不足一米七的身高,瘦巴巴的身材,何止是普通,配張怡實在是有點……單論外形,確實是墊著腳也夠不上。 但人至少是沒干禍害別人的事,活得清白,比張怡漂亮。 然而,下一秒她就不得不收回對呂和平的好感,只見從胡同出來個瘦小白凈的女人,女人瘦瘦弱弱的平板身材,趕不上張怡前凸后翹的風韻,但勝在皮膚白皙,雖然笑起來眼角的細紋很明顯了,但看著很舒服。只見她在呂和平胸前輕輕捶了一拳,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嬉皮笑臉十分親密的說起話來。 關系不簡單! 安然推著小貓蛋,跟過去,呂和平不認識她。 就見著倆人勾肩搭背走進一棟民房,門一關……嗯,短時間內是不會出來了。 安然是想找個地方守株待兔的,但帶著孩子不大方便,正糾結的時候,大門開了,出來一個老太太,打量著她們:“你們也是來租房子的嗎?那快進來吧,還愣著干啥?!?/br> 原來,這是一棟私自出租的民房,其實這兩年私下將民房出租的人也很多,尤其是在幾個大廠附近,很多年輕人工齡短,又沒趕上分房子的好時候,結了婚不好再兄弟姐妹擠一起,就出來租房住了。 安然把自行車停好,牽著小貓蛋進門,狀似無意地問:“剛才那倆人也是住這兒嗎?我看這里頭住的人挺雜啊?!?/br> “女的住那兒,左邊第一間,男的不住,只是經常來,倆人啊,是姘頭,搞破鞋吶!”老太太們愛的不就是這種故事嗎?這兩年雖然風氣沒以前保守了,但搞不正當男女關系還是要被定流氓罪,要游街的。 當然,這事也是民不舉官不究,不拿個現行也不好定罪,所以有不少男女的心就開始sao動了。 老太太估計是看她像個正經婦女,所以說起左邊那個反面教材就格外熱情:“哎呀小女同志我可跟你說,咱們女同志做人啊,可不能學那個謝云燕,要是讓人大老婆找上門來連我都跟著丟臉喲,造孽哦……” “那男的是隔壁機械廠上班,她天天不是送湯送水就是送鞋子的,連人工友都知道了,你說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嗎?” 原來那個女的叫謝云燕,安然繼續套話,也就半小時的工夫,得出以下信息:謝云燕今年二十九歲,是剛從鄉下偷跑回來的知青,因為不敢回戶籍所在地,只能在外租房住,而跟呂和平也是最近半年才勾搭上的。 “哎喲我可跟你說啊小同志,謝云燕膽子可真大,真夠不要臉的,她都有了?!?/br> “啥有了呀?”小貓蛋一直坐旁邊聽著呢,其它的都似懂非懂,這一句是完全不懂。 老太太嘿嘿一樂,“自然是有娃娃了唄,她的月經帶都連續兩個月沒洗了,我看著呢?!?/br> 安然:“……”難怪朝陽大媽厲害呢,就這眼力,這觀察力,不破案都天理難容啊。 不過,要是謝云燕真的懷了呂和平的孩子,那這可就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張怡現在最在意的是什么?一是兒子,二就是丈夫,她要是知道不成器的其貌不揚的丈夫跟別的女人婚外情還有了孩子,可不就是天大的打擊嗎?有什么事能比看仇人傷心更開心的呢?安然光想想就高興。 不過,高興是高興,那一瞬間過后,安然又覺著婚姻挺沒意思的,張怡固然是個壞人,在教壞宋虹曉并謀奪她的公司這件事上,她罪該萬死,可她該死并不代表她該被背叛,她雖然也會借著自己的外形優勢撈點好處,可至少安然沒發現她有對婚姻不忠的地方……而呂和平呢,其實啥都不是,卻敢出軌有私生子。 女人找對象的時候都覺著找個老實的靠譜,可她見過的很多出軌的男人都是所謂的“老實人”,反倒是那些外形出眾的,能力不錯的,很少聽說對婚姻不忠的。 在這之前,她都對房平西有偏見,總覺著不是過日子的料,配不上小艾,可這半年觀察下來,倆人談得也挺好,對小艾言聽計從,讓她臉上的笑容和紅暈越來越多,就連悠悠也被他愛屋及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