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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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小貓蛋抱著碗碗跑過去,一頭扎爸爸腿上,順便躲著悄咪咪的看那個男人。 “這是姚剛的師哥,房平西,這是我家屬小安?!敝皇撬沃逻h第二次把他的人際關系介紹給安然。 “你好?!狈科轿髦鲃由焓?,手指修長干凈,整個人五官也很好看,是難得一見的帥哥。不過,以安然閱人(男)無數的眼光看,這人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花心大蘿卜,他的姿態就差在腦門上寫“我單身可撩”五個字了。 “還沒吃飯吧,先等一下,我給你們炒倆菜?!敝灰撬沃逻h的朋友,那管他花不花心,反正盡到地主之誼就是。 “師哥?!?/br> 宋致遠很意外她居然在這兒,忙緊張地看向妻子,就差說“我沒叫她是她自己來的你別嫉妒”。 安然回頭悄悄瞪他一眼,算是相信他說的話了,蕭若玲是一個合格的科研工作者,她先收回三分之一偏見,剩下的看她表現。 這在蕭若玲看來,不就是兩口子“眉來眼去”,故意秀恩愛氣她嗎?本來想在暖烘烘的屋里多待會兒的,頓時也黑著臉,謝絕小貓蛋熱情挽留,走就走。 只是經過花孔雀房平西身邊的時候,看了看他,這人還挺帥氣,跟宋師哥站一起也不分上下。反正別的不說,至少他不瞎,剛進屋的時候就發現她的美貌了,比瞎子宋致遠好多了! 她就這么自信的,邁著高貴的步伐,走了,留下房平西莫名其妙,這女同志好看是好看,就是腦子有點不正常,忽冷忽熱。 年貨已經備得差不多了,安然給拿出一根剛裝好沒幾天的香腸,切片炒蒜薹,又涼拌了一個海帶絲,是白天就泡上準備明天吃的,味道咸香可口,再燒個雞蛋湯,就是一頓豐富的晚餐了,小貓蛋當然不是為了好吃的,而是為了陪爸爸,才又跟著坐下來吃了點菜菜。 他倆聊天,基本是房平西一個人說,宋致遠聽著,時不時“嗯”一聲,表示聽見了,基本不發表任何看法。安然這心里似乎就平衡了,看來不是跟她沒話,是跟同性朋友和同事也沒話啊,她很好奇,他跟他家里人,譬如已知的他母親meimei會不會也這樣?似乎這家里,也就能跟貓蛋多說兩句。 不過,到了床上,他今晚卻異常的不冷靜,孩子剛睡著就欺身過來:“修養好了嗎?” 安然沒說話,他的理解是沒反對那就是贊同,于是伸手就去解她衣服。天冷,她把穿舊的白棉襯衫當睡衣,其實不解也能行的……可宋大工程師的儀式感,該死的儀式感! 他腦子里熱血沸騰的想象著,結果碰到的卻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而是……一只熱乎乎的小胖手? 小胖手的主人立馬就醒了,本來也沒睡得很踏實,吧唧著嘴,“mama,nie nie……”說著,手已經自然而然的找到她最喜歡的東西。 小丫頭最近奶癮又犯了,安然不讓她像村里其他孩子一樣犯了又吃,叼著奶可不是好習慣,畢竟都兩歲半了,只讓她睡覺之前摸一摸,就當安撫。 宋致遠頓時滿頭黑線,“她怎么還……” “你問我我問誰,誰小時候不是這么過來的?”除非沒條件,母親不在身邊。 宋致遠頓時xiele氣,女鵝要是還跟他們睡,再被這么嚇幾次,他還能行嗎?可總不能每次都把她使出去,偷偷的白日宣yin吧? 他糾結得啥似的,小貓蛋的瞌睡卻徹底醒了,翻爬起來,“爸爸,你摸,摸我mama的nie nie嗎?” 宋致遠滿頭黑線,黑得不能再黑了。 窗簾拉得嚴實,路燈透不進來,她還真看不清爸爸的表情,但她撅著嘴,一副很不樂意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跟別人分享:“爸爸你,你自己沒有,沒有nie nie 嗎?” 宋致遠:“……” “唉,爸爸真是……真是隔鍋香?!备翦佅闶撬罱鼊倢W會的新詞,說的是總覺著自己鍋里的東西不香,別人鍋里的才香。自己有干嘛不摸自己的啊,真是的! 安然肚皮都快笑破了,媽耶,她閨女是什么絕世小可愛??! 宋致遠被懟得無言以對,可以肯定的是,他閨女的語言天賦肯定不是遺傳于他。不過,清了清口干舌燥的喉嚨,“那里的裙子,改天有空試試?!?/br> 安然本來已經心滿意足準備睡了,忽然精神一振:“什么裙子?” “給你……們買的,一人一條,還有鞋子?!?/br> 安然一下子爬起來,“快拿來我看看?!?/br> 小貓蛋也跟著起哄:“我看看我看看!” 一大一小,大的是紫藍色格子連衣裙,長度及膝,上面領口是雞心襯衣領,到手彎的半袖,非常高檔的羊絨。摸起來就特滑溜,特暖和,安然簡直愛不釋手。沒有多余的花紋或點綴,款式簡單又大方,冬天冷的時候里頭搭一件黑色或者白色的保暖線衣,春秋可以光著手彎,正巧就是她喜歡的類型!說實話,衣柜里那兩條裙子她為啥不穿,就是以前許紅梅給買的蕾絲花邊裙,不符合她審美。 而小貓蛋的,則是一條白色的紗蓬蓬的連衣裙,點綴著幾朵蕾絲繡的花兒,背后有一拉到腰底的拉鏈,腰間還配著一根腰帶,可以想見穿上去得有多仙……安然雖然是老阿姨心態,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天底下所有小女孩的最愛??! “宋致遠你眼光不錯啊?!碑斎?,皮鞋也很好看,她的是黑色的帶有三公分左右的粗跟系帶,小貓蛋的則是一雙紅色的,都是既漂亮又很符合時代特色的。 宋致遠摸了摸鼻子,不敢接話。 為啥呢?因為都是房平西挑的啊,他只負責出錢。 “mama我現在能穿嗎?我穿著睡覺,我不尿炕,可以嗎?”小貓蛋抱著她的仙女裙,直接就不撒手了。 “不可以哦,還沒洗過,明天mama洗干凈,天氣熱的時候才能穿?!?/br> “小野不怕冷喲?!?/br> 安然笑了,丫頭鬼得很,可以預見,今后為了穿裙子他得找多少個借口,不是熱了就是發燒了。幸好陽城市過完春節天氣就暖了,她實在想穿的話,里頭給搭套線衣線褲就行……要是能買到白色連體襪就好了,配上小皮鞋那簡直了,全廠最靚的崽崽??! “對了,你今兒這個朋友,我沒猜錯的話還沒結婚吧?” “嗯?!?/br> “那他有對象嗎?” “沒有?!?/br> 安然心里有底了,這樣的單身不正好適合給蕭若玲當假對象蒙混過關嗎?她說可以避免蕭若玲被催婚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這樣,反正只要七大姑八大姨知道她有對象了,而且還是這么一表人才,家境優渥,工作體面的對象,父母也有面子不是? “還有個事,你們實驗室的王鋒最近怎么樣?有沒啥異常?” “什么意思?”宋致遠頭枕著雙手,閉目養神。 “有人發現他把實驗室的物品夾帶出去,但不清楚是什么,你要不查一下缺了啥,如果沒丟就還他清白,要是丟了也能早做準備?!?/br> 夜里,宋致遠倏地睜開眼睛,一片清明,“誰說的?什么樣的東西?” 于是安然把蕭若玲的描述說了,既然蕭若玲只跟她說而不直接告訴宋致遠,那她也就沒提是誰說的,宋致遠當即就翻爬起來,三兩下衣服一穿,“不用等我?!?/br> 黑夜里,拉開窗簾,借著微弱的路燈光,能看見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挺直,那么的堅毅。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點熱淚盈眶,這個男人,他的精力不應該花在兒女情長柴米油鹽上,而是應該奉獻給他熱愛的事業,他熱愛的國家。 作為他的妻子,安然何其有幸。 *** 第二天一早,他還沒回來,鐵蛋先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爬床上,“姨你別叫我,除了吃飯?!?/br> 小貓蛋聽見哥哥聲音,趕緊喊:“哥哥哥哥你回來了嗎,你在姥姥家想我沒鴨?” 鐵蛋沒像平時一樣扯著嗓子答應,而是斗敗的公雞似的躲在被窩里,不說話。 “嘿,這是咋了,昨晚在你姥家沒睡?熬了個大通宵?”安然幫他把被子拉好,又把空調打開,家里只有這兩間臥室有空調,睡前開一會兒倒是很暖和。 “唉別提了,都快氣死了我?!?/br> 安然其實有點緊張,主要是母親不在跟前,她總擔心她在陳家那邊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受了委屈也怕惹所謂的“家庭矛盾”,不愿跟她說?!翱旄艺f說,是不是你姥咋啦?” “是,也不是?!?/br> 原來,他昨天想姥姥了,就去姥姥家玩了會兒,吃了晚飯也不愿回來,就在那邊歇了。因為快過年了,陳家的兒子也回來了,還帶回兩個孫子,他們也不愿回十公里外的醬油廠,鬧著也要在爺爺家睡覺。這本來也是人之常情,陳六福自個兒的親孫子不是? 可鐵蛋生氣的是,這倆臭小子壓根不知道啥叫謙讓,天沒黑就把家里唯一一張床給占了,還使喚姥姥給他們熱洗腳水,打洗腳水,他特生氣! “呸,啥玩意兒,我姥在家我都不敢讓她給我打洗腳水,他們算哪根蔥?!?/br> “所以你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安然摸了摸他胳膊,痛得他“嘶”一聲,“可不是,我包文籃也不是孬種?!?/br> 小貓蛋不知道啥時候也起了,爬過來,“哥哥你當然不是鬧鐘啦,你是我哥鴨?!?/br> 氣呼呼的包文籃被她逗笑了,“邊兒去,說正事呢,姨你別看我胳膊被他們打了,他們更慘,你知道我打他們哪兒了嗎?” “哪里哪里?哥哥你把他們打哭沒?”在她心目中,把人揍哭就是最厲害噠,自從她哥把曹姨媽家經常搶她們兔子,踢翻她們土房子的傻老二揍哭后,大院里再也沒人敢惹她們啦。 “何止是哭,還尿褲子了呢,兩兄弟加起來都十五歲了,讓我揍得哭著找爺爺,丟死個人喲?!?/br> 安然更關心的是陳叔的反應:“那你陳爺爺怎么說?” “我陳爺爺可是很講道理的,不幫偏架,問清楚是他們先招惹我,提起雞毛撣子就把他們屁股揍開花啦,還警告他們要是再敢招惹我包文籃,以后都不許來他家,他們的家在醬油廠,當年就給分出去了?!?/br> 陳家兒子比閨女好些,是陳六福主動提出斷絕關系的,還把名下所有東西全給了兒子,他只身一人去的鄉下,所以現在他在市醫院的宿舍和給人看病掙的錢都是他自個兒一個人的,沒毛病。 畢竟,兒子斷絕關系的時候已經成年了,還有了工作,現在他愿意幫補他們是老人家的情分,不愿那也是本分。 看來,安然沒看錯人,陳叔別看是個老溫吞,但還是拎得清,也蠻講道理的。不說讓他無條件站母親這邊,至少他遇事不糊涂,也講道理。 “我看看?!卑踩话阉路冮_,見左上臂確實有塊青紫,其他地方都沒傷,也倒是放心了,用開水燙了兩塊毛巾給他壓上去,“別動?!?/br> 見不得姥姥被人使喚,還一個對倆,這是值得鼓勵的事:“以后啊,多用用腦,讓自個兒少受點傷,不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值當,知道嗎?” “那自然,姨你放心吧,下次要再讓我遇見,我要讓他們靠近我,我就不姓包?!?/br> “那哥哥姓啥?” “跟你姓,姓安行了吧?”鐵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哈欠連連,感覺眼睛都快撐不住了。 “走,貓蛋跟mama買菜去,讓哥哥好好補覺?!?/br> 要說出街,那真是小貓蛋的最愛啊,立馬套上棉襖子,穿上小羊皮靴子,動作之麻溜,自理能力之強,不知道的哪里敢相信她居然只是個兩歲半的寶寶? 這幾天逛街她們可沒伴兒了,大院里其他婦女都要么回老家帶山貨,要么躲家里糊火柴盒爭取年前最后賺兩斤rou錢。出了大門,母女倆就碰上剛從外頭回來的安雅,頭發有點亂,臉上頂著隔夜妝,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安然目不斜視走過去,安雅趾高氣揚也不愿搭理她。 走到街角百貨商店門口,小貓蛋才說:“mama,阿姨香香?!?/br> 安雅身上確實香香的,精致的妝容也沒卸,說不好昨晚是去了哪兒呢,反正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想管?!班?,那叫香水,等你長大了也能噴?!?/br> “香香水?我可以喝嗎mama?” “那是噴在身上的,不能吃進肚子里哦?!?/br> 說著,她特意繞道,來到陽一中門口。這兒曾是她上高中的地方,但看著學校大門她居然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或許改頭換面過,或許年代太過久遠,記憶已經模糊了吧。 “mama,我們來學校干嘛呀?”小丫頭聰明著呢,憑外觀就猜出來是個學校,因為大門不遠處的場壩里豎著一根旗桿,五星紅旗迎風飄揚。門口墻上還掛著個綠色的郵筒,跟哥哥校門口的簡直一模一樣哦。 “來看看唄,說不定以后這兒就是你上學的地方?!?/br> 小貓蛋左看右看,忽然嘆口氣:“mama我不上學可以嗎?” 因為她記得小棗兒說過,她三哥每天都說上學好辛苦,上學想睡覺,上學要被老師打。 “傻瓜,人都是要上學的呀。不上學就不認識字,以后怎么看書呢?沒有書怎么了解這個世界,認識更多的人,去更遠的地方呢?” 小貓蛋壓根不懂,小手一背,老干部似的看著這個將來會給她帶來“痛苦”的地方,正要說點什么,忽然耳朵一支楞,超小聲說:“mama,哭哭?!?/br> 她人兒小,動作也輕,順著大門旁的路走過去,隔著一排鐵柵欄,里頭有個竹叢。 竹叢里,一個穿著單衣的女人,正在小聲的抽泣。因為背對著外面,她們只能看見她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和隱隱的壓在喉嚨里的哭聲。 “mama,阿姨在哭,怎么辦?”小貓蛋扁著嘴,感覺自己也快哭了,那種委屈到極致,覺著全世界都拋棄自己的哭聲,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安然一成年人都覺著不好受,更何況是個孩子。安然趕緊牽住她,隔著鐵柵欄對里頭說:“這位女同志你好,需要幫忙嗎?” 女人的肩膀頓了頓,回過頭來,安然才發現她懷里居然抱著個嬰兒形狀的小襁褓,什么在心里火光電石一般閃過,她忽然問:“你是不是海城來的同志?” 女同志愣了愣,抽噎著說:“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