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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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起哄架秧子,在墻上假模假樣摸了兩把:“哎喲,錢掉我手里咯!” 安然笑得不行,追著打她們:“看我不看看你們嘴,里頭是不是有大金牙,不然咋這么愛笑呢?” “小安你跟咱們說句實話,這房子攏共燒了多錢?”劉寶英仿佛走進了皇宮,又仿佛是大觀園,一路驚訝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三千多?!逼鋵嵐馍w和裝修就六千多,掏空所有積蓄了,再加后期零零碎碎的添置,已經直奔七千而去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沒錢沒rou吃?她已經提前三個月預支了宋致遠的工資,要不是家里有老有小不敢再動,不然連她自個兒的也得預支。 但不能說實話,別人家還在為溫飽發愁的時候她卻蓋這么貴的房子,她心里都覺著不好意思。 可饒是如此,幾個大院婦女還是嚇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啥?!三千?!” “你們咋這么多錢呢?” 安然只能搬出早準備好的說辭:“貓蛋她爸不是給廠里設計了機器嘛,總廠獎勵他的設計費,不然我們去搶銀行也搶不到這么多錢不是?” 大家一想,也對。 現在的工資是透明的,凡是去財務室簽工資條都會看看別人的,宋致遠和安然的工資她們(或者家屬)都看到過,照她們家那樣的生活水準,確實攢不下多少錢。 “要不怎么說知識就是財富呢?”邱雪梅感慨著說,這都是她家張衛東跟她說的話,說讓她再怎么艱難也別放棄,一定要好好供他們兄弟仨念書,只要書念出去了,以后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說起這個,安然可找到吐槽對象了,“你們啊,只看見我表面上的好過,貓蛋爸是啥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油壺倒了不僅不會扶,人還能踩著過去,沒油了人還點名要吃這吃那,以前一個月就回家一兩天,其他時候不知道野哪兒去了,我跟守活寡有啥區別?” 這都是有目共睹的,以前是不回家,現在是早出晚歸基本沒人見得著,一律當不回家處理。 這么一說,婦女們想想自家丈夫,雖然掙不來幾個錢,但至少知冷知熱,至少每天回家不是?至少丈夫有丈夫的用處,沒讓他們守活寡不是? 尤其趙銀花,對安然守活寡的狀態她了解得更多一些。 為啥? 因為她家就在安然家底下,他們的床正對著安然宋致遠的床,樓層隔音效果不好,安然的隔壁她都能聽見人兩口子夜里折騰,唯獨樓上安然家,她是一次沒聽過。 所有人吧,多想想自個兒有的,別去想沒有的,心里對安然大房子的羨慕,又沖淡了不少。 看吧,女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么微妙。你在哪個方面強我一頭,又在哪個方面短我一節,這一拉扯,就打了個平手,好像友誼就能更長久,更穩固一樣。 *** 把該布置的布置好,下午三點半,安然就帶著一家子來到陽城飯店,站在門口迎接客人了。宋致遠本來衣服都換好了,結果又被軍區的孫志祥火急火燎的叫走,說有個啥重大發現,天大的發現,讓他必須立馬去一趟,估計是沉船又有新的發現了。 宋致遠也很惱火,他明明提前協調好時間的,可孫志祥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他這種責任心超強的人,又不去不行。 安然不生氣嗎? 一開始是生氣的,慢慢的站了一會兒發現,嘿,她為啥要氣?生氣他是能立馬回來哄她還是怎么著?反正大房子她住著,大車子她隨時想開就開,她有房有顏有娃還有個男人當小奴隸掙錢給她花,她必須高興! 來,高興起來! 于是,來吃酒的客人們都發現,今兒的安然同志那叫一個漂亮啊,畫著淡妝,擦著口紅,還穿著一身連夜趕制出來的白色的確良連衣裙,那叫一個洋氣。 關鍵她還笑得特別燦爛,眼里嘴角都是滿滿的快溢出來的幸福,真應了老話——人逢喜事精神爽。 客人主要是大院里的鄰居和小海燕的社員,安然自個兒的朋友就只有嚴家和沈家,都是一大家子的來了,尤其團團圓圓兄弟倆,虎頭虎腦的很招人喜歡,就跟白面饅頭似的。 大老遠的,兄弟倆就“啊啊”叫著,沖他們的貓蛋jiejie招手,想要讓小貓蛋帶他們玩兒。因為這個jiejie特別聰明,總是能發現他們的鬼把戲,家里其他人都發現不了,兩個人玩來玩去多沒意思啊。 宋致遠居然有朋友來,這才是讓安然意想不到的。柳福安她認識,其他的一群十幾個年輕人,聽口音不像石蘭省人,應該就是部委里給他派的三十人團隊。 好幾個遠遠的過來就叫“嫂子”,可他們一個個比安然還大七八歲,她倒不好意思答應了,感覺占人家便宜似的:“來了啊,快進去坐,孩子爸加班去了,恕我招待不周,大家自便,啊?!?/br> 年輕人們笑著說嫂子太客氣,其實心里直犯嘀咕,蕭若玲不是說宋師哥的愛人是個像保姆一樣邋遢的農村婦女嗎?可人家明明長得這么漂亮,待人接物也從容大方??! “小蕭,你上次看見的是師哥家保姆吧?” 蕭若玲白襯衣配解放褲,十分爽利,還踩著一雙高跟鞋,柔順的頭發披散著,很利落也很漂亮。她輕輕咬著嘴唇,“我上次看見的就是她啊,不會錯?!逼鋵嵥彩莻€鋼鐵直女,沒腦子那種。 “可這不像保姆啊?!?/br> “怎么著,保姆是會在臉上寫‘保姆’兩個大字嗎?”說話的叫王鋒,也是從海城來的物理學碩士,跟老鄉蕭若玲關系比其他人好。 “算了算了,咱們也別管保姆不保姆的,今兒是來做客,這么議論女主人不禮貌?!庇腥诉@么說了句,其他人這才不說話。 可蕭若玲心里的挫敗感卻前所未有的重,剛開始她把安然認成保姆,被宋致遠義正言辭的,毫不留情的說了一頓,動不動就“我家屬”“我家安然同志”,她心里就憋著氣。 總覺著宋致遠當年一定是上了這個土里土氣的保姆的套,不然他正經世世代代海城人,全華國數一數二最洋氣的城里人,還是個工程師,怎么可能娶她做老婆? 甚至,她心里有過很多種不懷好意的猜測,這女人是不是下了個什么套,讓宋致遠不得不娶她?譬如洗澡讓他看見啊,寫情書讓生產隊知道啊,又或者當初就是未婚先孕,用孩子套牢他的? 幸好安然不知道她的猜測,不然要笑破肚皮。就宋致遠這樣的木頭,也值得她大費周章?要不是當年年輕沖動,免費送她她還嫌用著不順手呢。 這不,蕭若玲高冷的外表下,一顆心正排山倒海演出十幾部小電影的時候,她的護花屎者王就決定好了,要為她出口氣,趁師哥不在的時候,最好是當著賓客讓這個保姆一樣的女人下不了臺。 宋致遠在實驗室里雖然從不主動提起家屬,可大家都是年輕人,保不齊有好奇心強的,就會拐著彎問啊,再加上蕭若玲不經意間說漏嘴的形象,大家都以為嫂子就是個大字不識的農村婦女,頂多長得漂亮點。 這年代做客,尤其是在飯店吃席,大家可是相當積極主動的,別說踩著點來,大院里和小海燕的早早的提前一兩個小時就到了,安然只站到六點半就發現該來的都來了,正準備進去呢,不遠處走來一家三口,可不正是安容和徐紅梅和安雅嗎?哦不,應該是四口,還有個瘦條條黃嘰嘰的男同志。 “jiejie等等我們,恭喜jiejie喬遷之喜呀!”安雅還是去年那副模樣,不過化妝技術愈發精進了,臉蛋畫得瓷娃娃似的。 安然本來不想搭理他們,但來都來了,就讓他們看看她現在的好日子,氣氣他們,她心里更高興不是?轉而擺出個笑臉:“好啊,快進來吧,這位是……” 安雅一把挽住男同志的胳膊,宣誓主權似的說:“這是我對象,劉向群,你們廠的?!?/br> 看來是女追男成功了,安然“哦”一聲,既答應了她,又表示對這話題不感興趣。 “jiejie你知道嗎,向群哥是個很有想法的人?!?/br> “哪有哪有,安雅咱們別這么說?!眲⑾蛉罕凰涞媚樇t,但神情間又有股自若,比一般同齡人淡定多了,壓根沒有去年在小海燕被司旺八壓得死死時的消沉。 看來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啊,安然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不說,只是笑笑,請他們入席。 “女婿人呢?”安容和和藹而不失威嚴地問,這種時刻怎么能不親自到大門口相迎,這不是不把老丈人放眼里嗎。 “哦,加班去了?!蹦憔蛣e擺老丈人譜兒了。 安容和眼睛一瞪,正準備發火,忽然視線里出現一個清瘦高挑的背影,那一頭烏黑的齊肩發,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丁香色的憂愁嗎?自從去年在巷子里遠遠地見過一次,他心里的野草種子就生根發芽,瘋狂生長,讓他時而淡淡的憂愁,時而又覺著老驥伏櫪。 其實,他也去過二分廠找尋他丁香色的偶遇,可天意捉弄,他就是找不著,甚至他還跟里頭一位相熟的副廠長打聽過,工人或者干部里頭有沒有這樣一位女同志。倒不是說他要怎么樣,畢竟是有妻子有女兒的人,安容和從來最驕傲的身份就是知識分子,讀過四書五經,知道琴棋書畫,哪怕四十五六了,他內心渴望的還是風花雪月。要是能結識這樣一位紅顏知己,常來常往,煮雪聽風,附庸風雅……那他人生也就完滿了。 誰知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他準備上前,他憧憬的“紅顏知己”忽然回頭,沖他笑了笑。 他只覺天旋地轉,整個空氣都成了丁香色。 包淑英哪里看見他喲,她現在正準備給小貓蛋盛飯呢,忽然發現忘記帶小碗碗了,準備問問閨女是不是放哪兒了,一回頭看見閨女,可不就笑了嗎? 被沖昏頭腦的安容和立馬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沖上去,不小心還把旁邊的凳子絆倒,扯到桌布,嚇得一大桌子人趕緊按緊桌布,護住六葷三素的高端宴席。 可桌子有幸躲過一劫,他卻不幸被誰伸出來的腿絆了一下,頓時重心不穩,身子往前沖,腿還在后面……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一個狗啃泥跪在地上。 膝蓋的脆響,配著杯盤碰撞聲,好巧不巧,就正正的一分不差的跪在了包淑英腳下。 他紅著臉,驚魂未定也阻止不了他熱情的自我介紹:“這位女士你好,不知如何稱呼,我是陽城市第三棉織廠……” 安雅安然這對姐妹,生平第一次有了同樣的感受:這,也,太,丟,臉,了,吧! 第49章 三更合一 許紅梅做夢也想不到, 她的丈夫,她十八歲就看中的并不顧名節在他未離婚的時候就跟他牽牽絆絆的丈夫,婚后為他生兒育女, 全心全意照顧、籠絡了二十年的丈夫, 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的前妻跪下了, 不是滑跪,是猛跪, 就差磕倆響頭了。 不僅如此,二十年前,他的丈夫把前妻嫌棄成了啥,恨不得她在這世界上消失, 二十年后卻一副惡狗吃屎的姿態跪下去, 就想跟人握個手……她覺著, 這是對她二十年青春的侮辱。 許紅梅年輕時候很漂亮,而且因為上過舊學堂, 詩詞歌賦都會背幾首, 曾經是陽三棉最受歡迎的女工。 那時候, 她的家里啥也沒有,她的父親是一家小成衣店的賬房先生, 母親是幫人洗衣維生的家庭婦女,底下還有一群弟弟meimei,她的日子很不好過。后來成衣店按照國家贖買政策實行公私合營, 有了公方經理、公方會計, 她的父親丟了工作,徹底變成無業游民,一家子淪為整個街道最困難最可憐的家庭。 幸好,轉機出現在她十六歲那年, 父親提著一家子偷養的兩只老母雞送到街道辦主任家的餐桌上,第二天就給她安排進紡織廠。她不僅有了工作,有了工資,還有了無數的年輕的追求者。 可許紅梅不甘心就這么嫁給那些平庸的普通工人,害怕十年后二十年后政策一變全家又回到解放前的狀態,所以她轉而將目光對準廠里那些年輕的高級別技術工人和領導成員,而三十歲不到的安容和,他年輕、帥氣、能力出眾、文采斐然,完全符合她的擇偶標準。 只不過,那時候他已經結婚好幾年了,他的妻子挺著個大肚子,生得又黑又壯,穿得又灰又土,怎么可能是她的對手呢?她比安容和還小十歲,她青春活潑,她識文斷字,很快,倆人就互生情愫,終身暗許,等包淑英生下女兒,安容和就再也等不及離了婚,倆人雙宿雙飛。 從十六歲開始,她就決定好要嫁給安容和,并一輩子伺候他。 可她熬到了現在,忍著安容和的軟弱無能,忍著他的無理取鬧和三心二意,只要不鬧出事來,她就一天是正妻……結果她忍來了什么? 就連安然這個繼女都知道,他一直防備著她,背著她藏了不知多少的私房錢,錢在哪里她找到多少她并不清楚,她就是恨啊,是她給他的自由過了火嗎?憑什么他可以這樣不斷的欺騙她、侮辱她?讓幫忙給娘家侄子弄個工作他推三阻四,最后還是她偷偷拿自個兒私房錢買的工作,結果錢被他不知道弄哪兒去了…… 許紅梅的怒火已經憋了兩年了,自從安然生完孩子后她這心里就總覺著不平衡,他越來越老,越來越不中用,可她的人生卻只走了三分之一,正是一個女人青春的尾巴……于是,許紅梅憤怒了,憤怒得失去了多年維持的體面和理智,一個巴掌甩丈夫臉上,怒氣沖沖跑了。 “啪”一聲,打得安容和暈頭轉向,也打得一眾賓客莫名其妙。當然,幸運的是現在已經開席了,大多數人正埋頭忙著吃呢,只有少數靠過道這幾桌的客人看見。 安然趕緊摟著驚魂未定的包淑英回到位子上坐下,看來她今兒幫著畫的淡妝效果不錯嘛,又名氣死小三·氣到小三渣男離婚·妝。 小貓蛋跟小嚴斐坐一起,已經甩著小胖腿吃上了,他們旁邊坐的是鐵蛋牛蛋鴨蛋一群小海燕來的孩子,幾個小子跟幾年沒吃過rou似的,幾筷子就把rou扒拉完了,小糖妞倒是很乖巧,小小的吃口rou就偷偷看漂亮的貓蛋一眼,小貓蛋一轉過去,她又立馬躲開,要是眼神對上,就兩個人都笑起來。 雖然倆孩子年紀都還小,但當年一起玩土抓蟲蟲的交情還沒忘。 有了姜書記老兩口的照顧,牛蛋倒是長高不少,臉蛋也有了rou,“鐵蛋你看我,一口能吃掉三塊rou?!?/br> “我更厲害,一口四塊?!?/br> “你們那算啥,我一口五塊!” 幾個孩子比賽看誰能吃rou多,一下就把一盤小炒rou掃光,還想比點別的,大人趕緊制止了,再這么下去一桌子人都別吃了。安然倒是不介意,反正排場都鋪出來了,就再加幾個菜也沒什么,只是加一桌不加一桌不好辦,“沒事,大家敞開肚皮吃,待會兒上家里去,咱們再吃一頓,成不?” “成啊安阿姨,你太好啦!”牛蛋破鑼嗓子咋呼道。 安然故意逗他:“我好,那要不給我當兒子吧?” “別別別,我可是要給我爺爺奶奶養老的,你又不老,不用養?!?/br> 眾人大笑,曾經啊,整個小海燕,誰要是給他口吃的,就沒有不被他追著認爹認媽的?,F在姜書記老兩口養著,把他送進學校上了一年級,雖然成績不怎么樣,反正農村人也不看重這個,但至少冷了餓了有人管,說話做事也不像以前那樣不著調了。 雖然很長時間沒見面了,但鐵蛋記著他是自己第一個朋友,拍著胸脯保證:“快點吃,吃完上我家玩兒去,我自己有個大房間哩!你們今晚都別回去了,就擱我家睡?!?/br> 大人們笑,孩子們滿眼期待看向安然,意思是話事人能同意不? 安然有啥不同意的,反正就是一個村子出來的,還是鐵蛋的小伙伴,他想展示他的大方就展示唄,他能有覺悟把小姨家當做“我家”,安然高興還來不及呢。 正說著,一群年輕人過來給安然敬酒了,帶頭的是一個中等個子的男同志,面色紅潤,雙眼有神,頭發梳理得非常整齊,有點像二十年后港風四大天王那樣的兩片瓦,顯得人很紳士,也很友善。 “本來這酒我們應該敬宋師哥的。他不在,就嫂子喝了?!彼χf。 安然也不扭捏,站起身來,端著一杯茶水:“各位都是我家致遠的朋友,我替他謝謝大家,但恕我不會喝酒,只能以茶代酒感謝你們,大家吃好喝好?!?/br> “慢著,怎么能不喝酒呢?嫂子是從沒喝過酒吧?我聽說有的農村人,一輩子也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嫁給咱們宋師哥還是得改改身上的陋習,這酒啊……”別看他人模狗樣,狗嘴里卻吐不出象牙。 對,大家窮,能喝得起酒的人家不多,可并不代表農村人都沒喝過啊,他這是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在座的一半都是小海燕來的,地地道道的農民,其他大院里的鄰居,往上數一代也全是農民,這話說得,實在是很沒水平,有的人已經明顯不悅了。安然倒是很淡定,她淡淡地問:“你好,請問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