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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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可不知道他的榆木腦袋丈夫居然把所有領導得罪了個遍,也不知道他把人得罪的原因。最近她打聽到,隔壁的前工會主席楊家因為老娘偷水把他臉都丟光了,最近辦了提前退休,馬上就要回老家去了。 而他們的房子,雖然說分的時候也沒產權,但安然知道按照歷史進程來看,沒幾年部分職工房也會給辦證,到時候無論是拆遷還是買賣,也算個投資。而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把他們家的買下來,家里立馬就能寬一倍,改善居住條件的目的也能達到。 但問題的關鍵是,楊家人不可能賣給她。 就是她這女魔頭把人楊老太太搞垮的呀,人兩口子提前退休都是她的“杰作”,別說賣,現在兩家人都直接不說話的,樓道里遇見都是橫眉冷對。 安然有點頭疼,你看做人多難啊,你不反抗就只能背黑鍋,你要稍微反抗一下,別人還恨死你。 *** 就在兩口子第一次在為了同一件事而絞盡腦汁的時候,天氣越來越冷,就連素來抗凍的鐵蛋也冷得受不住了,“咱們小海燕多好啊,熱乎乎的大炕一躺,比這舒服哪兒去了?!?/br> 因為人員走動不多,也沒多少雪水,屋里都是干燥的,不像這里,穿棉衣都覺著有潮氣往骨頭縫里鉆。 “妹,哥帶你回村里吧?” “好叭?!毙∝埖邦^也不抬,手里擺弄著她的布熊貓,伸出一雙凍得紅紅的小手,“爸爸,冷?!?/br> 哎喲喂,這不是誅老父親宋致遠的心嗎?他立馬起身穿上外衣就要出門,不行他跟部委申請他要去陽三棉,他要小白樓。反正都是配合702,在哪個廠不重要。 剛打開門,一股寒氣鉆進來,胡光墉一身寒氣站門口:“小宋好消息啊,總廠同意了你的要求,希望你能把你那天說的幾種設備都造出來,每臺五百塊設計費一分不少,只不過總廠和一分廠也各要一套,可以嗎?” 宋致遠腦子都沒過:“成交?!?/br> 設計費這事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胡光墉原本還想給他減點以增加通過的可能性,誰知剛把報告打上去,總廠就有人說五百塊設計費太便宜了,會不會他也不會,心里沒譜,不然怎么會這么便宜? 還有人專門打電話去省立機械廠咨詢過,能滿足他們要求的設備,如果量身定做的話至少每臺一千塊設計費,另外如果需要改動的話再加錢。畢竟,這是整個機械廠幾十號工程師通力合作的結果。 而宋致遠,他的意思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只要錢到位。 在控制成本面前,國營大廠的領導們選擇相信這位天才,給他一次機會。胡光墉也是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督促他完成任務,就是錢能不能先預支一下? 畢竟,照小宋的意思,如果不趕緊給他解決住房問題,他要么走人,要么另想辦法。那部委那里他們怎么交代?當時腆著臉要人的時候,可是說會竭盡全力滿足宋工程師一切要求,堅決給他創造一個沒有后顧之憂的工作環境,現在要是因為解決不了住房問題把人逼走,整個市委都跟著沒面子。 于是,就在十一月中旬的一天,用劉解放和另兩位副廠長的話說,宋致遠憑他的“厚顏無恥”拿到了三千塊設計費,和市委出面給他批的一塊宅基地,就在現在宿舍樓的后面,臨著清水河段,還在鋼廠的上風向。 這樣好的宅基地位置,他們仨已經看了兩年了,就尋思著啥時候二分廠效益好,他們也學隔壁蓋小白樓呢,誰知道居然讓個從來沒放眼里的書呆子捷足先登了。 他把這個消息帶回家的時候,安然也傻眼了。 她想破腦袋抓禿了頭也沒解決的事,他不僅解決了,而且還特別迅速,特別漂亮,超預期很多很多…… 這個廢物老爸,其實也還可以用一下? 第38章 三更合一 十一月的天, 那叫一個冷,可安然一家五口的心,卻是火熱的。她上次存的兩千五, 加上這幾個月兩口子的工資每月都能結余一點, 再加上宋致遠靠“厚顏無恥”要來的三千塊, 小六千塊錢在這年代可是個大數目,能干很多事了。 但她最想干的就是蓋房子, 趁著廠里批的地皮還沒被其他人染指,她現在就想把蓋房子的事定下來。 當然,人宋致遠比她還急呢,第二天實地考察過地皮后, 晚上就熬夜給她出了個設計圖紙。房子設計的是三層帶屋頂露臺, 占地面積是一百二十平, 前后還能剩個五十平左右的小花園,就這樣的地皮要是放幾十年后怎么說也得值個幾十萬, 五十年后那就是上千萬, 哪怕是現在那也是好幾千的。 足以想見, 市委為了留住他,下了血本的。 對于宋大工程師第一次給孩子謀福利的做法, 安然必須鼓勵,希望他再接再厲,“行, 但我覺得屋頂露臺沒必要, 不如改成每間房帶一個大陽臺,種花種草也行,貓蛋玩耍也行?!彼钢鴪D紙說,城里蓋的別墅其實沒農村自建的實用, 她做阿飄的時候就挺羨慕農村自建房的。 宋致遠挑眉,他之所以設計露臺,是因為小白樓有。 “日子是咱們自己過的,不用比著別人來?!卑踩恢雷鲈O計的都有很強的原創意識,他有這個想法,完全是因為考慮到她的感受。 算是他第一次有個丈夫樣吧,也不枉她替他的工作cao碎了心。 不過,現在是冬天,開工動土難度大,水泥冷固耗時長,打的地基也不一定牢固,出于對后續房屋的安全考慮,小兩口商量了兩天,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等過完這個冬天再動土,到時候新房子可以晾曬一整個夏天,對孩子身體也沒壞處。 安然知道,眼紅他們的人絕對不會少,那么大塊宅基地,多少人眼巴巴盯著呢??伤桥氯搜奂t就不干的人嗎?她就是想過好日子,就是想讓小貓蛋在蜜罐子里頭泡著長大,有想法嗎?不服嗎? 最好給我憋著! “小安啊,你別跟她們計較,她們那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故意惡心人呢?!眰z人去買菜,趙銀花還得安慰安慰她的好朋友。 “嗯我知道,私底下愛怎么說那是她們自由,但到了我跟前,只能憋著?!?/br> 以原工會主席老楊的家屬為首的一群“官太太”們,最近可是把安然恨上了,這不,路上遇見以前還給個笑臉的,現在人咚咚咚鼻孔朝天的過去了。 “呸!瞧那樣兒,她們一家人住兩套房的時候咋不說?領導干部就能搞特別待遇,就能高咱們普通工人一等?”趙銀花憤憤不平,可也只敢背后說說,見了面還不是得笑臉相迎? 大院的鄰里關系,就是這么“復雜”。 安然能對她們回以冷眼,那是她有底氣,她的丈夫也是領導班子的一員,可趙銀花就不一樣了,有氣也只能憋著。 “對了小安,你看她們這是去哪兒?我咋看著像黑市啊?!边@幾個“官太太”也經常買東買西,可人家男人能弄到各種票,逛的都是百貨商店,不像她倆的男人當甩手掌柜,才不管家里缺啥票。 安然倒是對她們的行蹤不感興趣,她現在想買幾斤豬板油,冬天吃清油不耐餓,一泡尿肚子里就空空如也,要是能熬點豬油,那就能好很多。 “走,咱也看看去?!?/br> 她們也不跟太近,就遠遠的離著七八百米,一直跟到黑市附近,眼看著她們進去一會兒,她倆才慢悠悠的進去。最近因為形勢又緊了起來,黑市也沒以前興旺了,只偶爾有幾個穿軍大衣的倒爺,見人就過來問“要線衣嗎”“要棉花嗎”。 東西是好東西,可趙銀花沒錢啊,她家四個娃沒一個有線衣穿的,小棗兒運氣好,常跟小貓蛋玩兒,安然看她可憐,凍得抖抖索索的,就把小貓蛋穿舊的兩件棉衣送她。 可就是這兩件舊棉衣,還讓院子里的婦女們羨慕壞了,劉寶英有意無意就對著安然念她家小老三也沒棉衣穿,可鐵蛋費衣服,剛好夠穿,總不能把鐵蛋還在穿的衣服送她家吧? 安然沒這么大方,鐵蛋更沒。 為這事,劉寶英還不高興呢。 “我知道咱們小棗兒得了貓蛋的衣服,讓你難做人,寶英有想法也是正常的,你別跟她見怪?!?/br> “嗯,我知道?!卑踩坏故菦]把這些事放心上,反正小貓蛋不會有弟弟meimei,她的舊衣服除了送人難道還能留著當傳家寶不成?要是寶英家的小老三再小點,能穿的話,她肯定一家分一件。 問題是那孩子比貓蛋還大呢,她怎么送? 正說著,就見那倆女人出來,安然趕緊“噓”一聲,示意銀花別說話。她們剛才進去可是空著手,現在出來手里卻每人多了一個花瓶。 安然定睛一看,喲,一對青花獅子繡球雙耳花瓶,不難看出,材質應該不差,不然倆人怎么可能笑得見牙不見眼呢? “小安我咋覺著這倆瓶子眼熟呢?”趙銀花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又追出去看了幾眼,還是沒想起來。 安然好笑,“這種獅子繡球的雙耳花瓶應該不少,全華國少說也有幾萬只,你咋認得出來?快別去了,這么冷?!?/br> “你沒看見王光美抱著那只,底部有個“人”字型的裂紋,她剛上自行車的時候我看見了,絕對沒錯?!彼慌哪X門,“我想起來了,我見過的?!?/br> “誰的東西?” “那人我不認識,但我二姨認識?!?/br> 原來,她二姨不僅在廠里打掃衛生,還在市委大院給人當半天保姆,說保姆也不是住家保姆,而是類似于后世的鐘點工,每周一、三、五的下午六點過去給人打掃一下衛生就行,聽說每個月能掙十塊錢。 有時候她嫌累,或者家里有事的時候,趙銀花就替她去,掙點零花錢補貼家用。 而那戶人家,她聽二姨說是市委的一個什么書記,單位是拖拉機廠,因為身體殘疾,市里照顧他,把他安排住進市委大院。銀花自個兒倒是一次也沒見過主家長啥樣,“我只知道他書房里,那一整面墻都是書,許多舊書呢,黑黃黑黃的,有些書頁都壞了還在看,一看就跟你家小宋一樣是文化人?!?/br> 安然笑笑,“這有啥好羨慕的,你沒看越是文化人越清貧,都開始賣擺件了嗎?” 趙銀花一想也是,這年頭啊,從上到下都流行一句話——“知識越多越反動,越沒文化越革命?!?】” 說著,倆人走進自由市場,安然去平時賣豬rou的地方發現居然沒來,看來最近確實風聲很緊。趙銀花還是好奇,找到那個姓劉的小瘦猴倒爺問剛才那倆婦女的花瓶哪兒買的,她說她也想要。 “得了吧姐,那對花瓶可不是咱們普通人家擺得起的?!毙∈莺锎炅舜晔?,哈口熱氣,冷得直跺腳,“聽說是清代的?!?/br> 安然也愣了,清代的?那可是古董??!再放幾十年說不定價值翻倍呢! 小瘦猴見她雙眼冒光,“噗嗤”就笑了,“要早知道你們喜歡,我昨兒就收下來,轉手今兒就能高價賣給你們?!?/br> 原來,這對花瓶是兩名紅小將帶來處理的“贓物”,一連來了好幾天沒出得了手,昨兒才以四十塊的價格出給一個倒爺,倒爺剛剛就以五十塊賣出去了。 手里摟一夜凈賺十塊錢,這買賣也太好做了吧! 安然心里感慨,趙銀花卻奇怪地問:“啥紅小將?他們從哪兒來的?”可別是偷的吧,她上個月替二姨去打掃衛生的時候,花瓶可是還好端端在那兒擺著呢。 那家人看起來也不像日子過不下去要賣擺件的樣子啊。 小瘦猴嗤笑:“他們會偷?那都是明搶好嗎?”他私下里一看,發現沒人注意這邊,才小聲說,“聽說最近市委大院里有個書記犯事兒,被下放向陽農場了,斗天會的人帶頭進去抄家,其實就是去搶東西的?!?/br> 安然怔了怔,斗天會,有段時間沒出現在公眾視線里了。 “斗天會你們都知道吧?他們會長我見過,昨兒來賣花瓶的就是他親信,不會錯?!币莿e人,小瘦猴肯定不會說這么多,可安然和趙銀花,那是經常來買東西的,他對安然也挺有好感,這小女同志人品不錯。 趙銀花再八卦,也不敢打聽這些,趕緊拉著安然就走,一路走還一路“阿彌陀佛”,“上個月都還好好的大領導,咋說下放就下放了啊?!?/br> 公認的去向陽農場還算好的,很大概率等他“反省清楚”后會再回原職,要是去了勞改農場或者生產隊,那才叫難以翻身,除非等革命結束平反,不然就別想回來了。安然印象里能從下放地方全身而退的也就只有市拖拉機廠的書記,聽說只到農場待了兩天,第三天下午人就回單位了。 而且這位書記還是個獨臂戰士,解放石蘭時吹沖鋒號的,十六歲就被炸斷一只手,后來成為陽城市有名的“獨臂書記”,很受人愛戴和敬重。改開后帶領著市拖拉機廠,成為第一批造汽車的企業,甚至后來把國營拖拉機廠做成了赫赫有名的“陽城汽車集團”,專門制造大卡車、重型卡車。 在全國都是人盡皆知的。 不過,這世上不是誰都能有獨臂書記一樣的際遇。安然嘆息一聲,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身邊人,期待時代的浪潮快點過去。 “我確定,那對花瓶就是獨臂書記家的,真是可惜了。聽說他人很好,給的工資也不低,我二姨要是知道自己丟了這么好的工作,得懊惱成啥樣?!壁w銀花還在念叨。 “你二姨去上班的人家,不會就是‘獨臂書記’家吧?”安然一頓,陽城市應該沒有兩個“獨臂書記”吧。 “對啊,就是他們家,但我沒見過書記到底長啥樣,你見過嗎小安?” “沒有,我也只是聽說過?!卑踩恍α诵?,心頭輕松不少,“放心吧,你二姨的工作丟不了?!比绻凑召u花瓶的時間推算,人家今兒下午就能全須全尾回去了,這場“下放”完全是失敗的。 而且,這位書記可是相當雷厲風行的,回去第一時間就要清算造反派,陽城市革委會說不定要被他弄下去不少人,市里能清靜一段時間呢。 當然,她也沒細說,最近宋致遠上省立機械廠鑄模型去了,安然讓趙銀花先回去,她一個人上醫院開了點凍瘡膏,打算回家給小貓蛋涂上,包淑英最近也長了凍瘡,而且比小貓蛋的嚴重多了,皮膚直接裂開,露出黃紅色的膿液,安然不許她再碰水,飯都是她回去煮的。 剛到樓門口遇到一老太太,她笑著打聲招呼:“嬸子還糊火柴盒呢?” 老太太趕緊拉住她:“噓……安干事你別上去?!?/br> 安然一怔,“咋啦?” “別說話,你先趕緊找個地方躲躲,有人在抄你們家呢?!崩咸恢朗蔷o張還是害怕,雙手抖得不像話。 “抄家?!”安然頓時火冒三丈,這個詞可是有段時間沒聽過了,可今兒連續遇見兩次,難怪剛在院里有個孩子看她眼神不對勁,天冷大家都躲屋里頭,她一路走來還真只遇上這么兩個人。 她自認最近幾個月也沒得罪過什么人,怎么就有人忽然殺上來了?唯一能讓對方抓住小辮子的怕就是宅基地的事,可那也是市委批復的,紅衛冰再牛,沒人撐腰,怕也不敢這么干。 她的丈夫,怎么說也是國營大廠的副廠長! “就是咱們市有名的那個,斗天會的,年紀都不大,脾氣倒不小,你先躲躲,等過了風頭,他們也就走了,忘了?!边@是一群孩子,可又不算孩子,因為他們要斗起人來,能把人往死里整??伤麄円灿袀€特點,今兒斗張三,明兒斗李四,目標太多,像一陣風,刮過就能暫時安生一段時間。 斗天會,安然瞇著眼睛想了想,今天他們的存在感不低啊。自從上次被她留在小海燕開荒后,她也曾留意過,不知道是累壞了還是思想被勞動改造了,倒是沒聽說再掀起什么大浪,只零零散散搞點小事情,安然都沒在意。 估摸著是最近被上頭捧起來的“白卷英雄”張鐵生,又讓這些中二病青年們看見了革命的希望與動力,重新整裝,斗志昂揚。 “小安聽嬸子一句勸,甭管家里還有啥值錢的,都別回去,躲一躲,啊,你要沒去處,我有個侄子在鄉下,你去住兩天?”老太太雖然平時嘴碎,但她也是真感受到安干事的能干,人幫她們謀的福利,都是看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