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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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瘦猴氣得一蹦三尺高:“可別再說了大妹子,你知道就行了?!鄙洗蔚膰硪彩?,他賣了那么長時間,忽悠了那么多人,唯獨栽她手里。 可要說栽吧也不至于,因為她沒明搶,也不是不給錢,只是在他成本價的基礎上多給了一點點,讓他賺得不多而已。 他有點怕這個小女同志,總感覺她能把他看透?!俺?,四角就四角,要多少快來挑?!?/br> 婦女們摩拳擦掌,女人買東西有個通病,要是一分不少她們還真不一定會買,可要是一旦有折扣,那哪怕是不在計劃內,也得買! 誰知安然卻又搖頭:“我說的是零賣,如果十雙及以上,那就每雙三角八分,怎么樣?” 小瘦猴本來差點氣得跳起來,可一聽三角八分,也就是少了兩分錢,其實還是有賺頭的,薄利多銷算下來,賺得也不少。他忽然發現,這個大妹子說話挺有技巧啊,每次貌似是砍價,可每次都留了余地,都讓他有賺頭。 她是不懂嗎? 不,她很懂,可還愿意給他留點賺頭,說明人品是真不錯。 一下就砍下來一角錢,夠買兩根冰棍兒給孩子甜甜嘴的,婦女同志們那個高興喲,三兩個拼在一起買十五雙,拿下批發價,然后再各家要多少分開,算下來每人便宜了好幾角錢。 買的人高興,賣的人也高興,而中間人劉寶英也賺了一塊多錢,這趟黑市之行相當愉快。就連一直不怎么說話的邱雪梅,也一口氣買了三十雙。 其他人走在前面,安然跟她走后面,小聲問:“你咋買那么多?”也沒跟誰拼著買。 邱雪梅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很喜歡這個雷厲風行的工會干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工會出了個“工農大團結”的活動后,張得勝四個多月沒回家,也沒打她了。 總覺著是她幫了她呢。 于是小聲說:“趁著天氣熱,我想給孩子織件毛衣,也不著急,慢慢的一天織幾針,到冬天就能穿了?!?/br> 哪怕是現在八月份,她們沒票也買不到毛線,冬天孩子穿不起壯棉花的衣服,能有件毛衣穿也很不錯。 問題是,“你怎么織?” 邱雪梅害羞的笑笑,“我把手套拆了,棉紗線就能織?!?/br> 安然心頭一怔,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家小老三喜歡紅色,過幾天我想去鄉下挖點茜草根回來給他染色?!?/br> 安然沒想到,邱雪梅一聲不吭的,居然是個心靈手巧的好同志,于是又當閑聊似的,問她跟誰學的染色,染過哪些顏色,效果怎么樣。她上輩子開成衣店的時候,染料已經很豐富了,都是紡織廠染印好才送來,這是第一次聽說非工業的,純天然的染色方法。 遂蠢蠢欲動的說:“這樣吧,你哪天要去的話,叫我,我也跟著去學習學習?!?/br> 邱雪梅簡直受寵若驚,安然同志那可是整個大院的風云人物,居然愿意跟她去挖野草,一時居然說不出話,只結結巴巴的跟她屁股后頭。 說來也怪,二分廠大院里住了那么多人家,除了剛結婚的,或者孩子已經成年的,其他十四歲以下的兒童里,男童占了百分之八十多,女童數來數去就八個,委實少得可憐。 趙銀花家三個兒子,劉寶英家三個兒子,就連邱雪梅這兒也是三個兒子……這么多半大小子,一個月光靠他們爸爸那點工資和糧票,連肚子都吃不飽,別說想穿啥新衣服,不露屁股就算殷實人家了。 安然很想為孩子們辦點事,別的辦不了,先吃飽倒是可以試一下。但具體要怎么實施還沒想好,她現在最重要的工作是配合宋致遠打掩護,給他騰出時間去702干活,劉解放最近盯他盯得很緊,最近幾天他跟著702的領導去海城出差,對外的說法是他老娘病了,回去探病的。 安然擔心啥? 她擔心那棒槌會把他老娘招來,雖然他肯定不會主動邀約老娘來小住,可耐不住別人惦記他的錢啊。上次拿回來的七百五,加上八百獎金和這幾個月安然自個兒的工資結余,她干脆給存了個2500的整數,這些錢他們做得保密,難保還是有人會知道。 安然最愛的是啥?除了小貓蛋那就是錢呀! 得想個法子,把錢“花”出去一部分才行,按她上輩子的習慣是有計劃的投資,除了手里留足夠的日?;ㄤN和備用金外,三分之一存定期,三分之一買固定資產,三分之一投資出去??涩F在要把錢投在什么地方,這是個問題。 劉寶英手里牽著小老三走進大院,孩子手里拿著一根黃白色的奶油冰棍,接受著眾人的注目禮,別提多得意了。 一群孩子“咕唧咕唧”直咽口水,小貓蛋也不例外,她跟小棗兒正拿著根不知道哪兒撿來的別人吃光的冰棍棍兒,把樹葉子和草葉子糊上頭裹得胖嘟嘟的,喂給小兔兔呢:“兔兔吃冰棍兒,mama給你買最甜的奶油冰棍喲?!?/br> 寶英家小老三哈哈大笑:“你們那是假冰棍,我的才是真的?!?/br> 兩個小女孩仰頭,嘴角就留下了倔強的口水:“我們給小兔兔買的超甜噠,比你甜喲!” “你們倆小傻瓜?!?/br> “小兔兔,你要小口小口的舔哦,不能一氣兒吃完?!笨赏米幽臅齻兡钦?,“咔嚓咔嚓”啃完了草做的冰棍,把小女孩子氣得喲,可委屈死啦。 安然看得津津有味,看來得趁天黑去趟百貨商店,買一桶冰棍回來放冰箱里才行,她閨女可不能饞別人家的東西。 “小安,有人找?!眲氂⒆哌^來,有意無意看著安然身上的的確良襯衣,心熱得很。 再忍忍吧,再賺幾個月就能買件襯衣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三個兒子鬧著要內褲,說包文籃都有內褲穿他們也要。最大的兒子已經十二歲了,人小安一歲的閨女都有內褲穿,多心酸吶。 原來,等在大院門口的居然是陳大娘,她還是老樣子,不過比前幾個月那可是精神多了,“來,小安,我在這兒?!?/br> “走,上家里坐去啊大娘?!?/br> “不了不了,我待會兒還上大剛那兒,兒媳婦沒下班,我給她做飯去?!崩咸珌沓抢镆话闶遣桓鷥鹤觾合背燥埖?,但最近她手頭寬裕起來,也硬氣多了,不就吃頓飯嘛,她又不是買不起rou,兒媳婦也說不出啥。 正說著,包淑英也出來了,硬是生拉活拽把她拽上家里,又是泡茶水又是拿點心的,這可是她難得遇上的老熟人。以前在小海燕的時候,陳大娘就格外照顧她。 “這是咱們藥地里出的薄荷和藿香,用紗布裝上掛在床頭,蚊子都能少點呢?!标惔竽镏钢峄@說,又拿出幾個草雞蛋,“沒人家喂糧食的大,就給小貓蛋蒸蛋羹吃吧?!?/br> 雖然都是小東西,可在大集體的農村來說,也都是很好的東西了。安然很感激,忙問:“藥材種得怎么樣,順利嗎?” “哎喲老順了,沒那老不要臉的搗亂,咱們黃芪和貝母都長得好,不過生長周期長,最少兩年才能出欄,陳大夫就教我們種薄荷,這個一倆月就能入藥,每個婦女勞力分了好幾塊錢哩!” 有了錢,她腰桿子不就直了嘛。 安然給她們豎大拇指,“那糞還夠用嗎?” “夠用夠用?!闭f起這個,陳大娘是有一肚子的笑話要講吶。聽說那張得勝一連挑了四個月的大糞,人曬得跟大糞一個顏色,腰也給壓彎了,最近哭著鬧著要回城。就是再蠢再笨,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得罪人了,但又不知道得罪了誰,只一個勁哭說回城他一定會好好表現,好好工作,再也不喝酒了。 “小安你說他是不是在你們廠里得罪誰???” 安然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聽說他愛打老婆,一喝醉就打人,幾個孩子也是可憐?!?/br> 這還得了?!陳大娘自個兒就是做婦女工作的,在村里最恨的就是打老婆的男人,“這王八蛋,走啥走,咱們藥地還缺肥呢,讓他好好干個三年五年再說?!?/br> “你還記得嗎小安,咱們村姜德寶家隔壁那個姜德沛,以前也是愛打老婆的貨,你知道咱們婦女生產小隊怎么治他的嗎?”陳大娘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他媳婦兒在咱們小隊里,咱們輪番上門跟他吵,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罵光了,他要敢動手,咱們十幾個婦女上去捏死他還不跟捏死螞蟻一樣?” 安然大笑,開懷大笑。 都說男女平等,可在農村,女人再怎么能干,地位還是趕不上男人。為啥? 不就是那點工分嘛,男人再懶也能拿八九分,女人再勤快八分頂破天,沒有工分在家就沒話語權,動不動男人就會說他養家,他頂梁柱。 可自從開荒種藥搞起來,婦女們也有了收入,甚至每個月到月底就能分錢,拿回家摔男人臉上:老娘掙得比你多,怎么著有本事你把你掙的拿出來看看唄。 他們哪拿得出啊,要等年底呢。 夫妻模式其實也是合作關系,總有一方得占主導地位,女人強起來,男人要么比她更強,要么就乖乖放尊重點。安然很高興,她雖然沒能立馬讓她們在短時間內富起來,可至少她讓婦女生產小隊的成員們意識到,掙錢這件事女人也能做,不用依靠誰。 “對了,你知道那老不要臉的怎么著了嗎?”陳大娘那叫一個興致勃勃啊,“那老不死的現在還在公社勞改點沒放出來呢,聽說他家老二被單位開除了,胖媳婦兒跟他離婚了,金蛋媽和老大也離婚回娘家了?!?/br> 對于曾經的何隊長來說,這都是他該得的。 “那牛蛋呢?他怎么樣了?”聽說是小海燕的陳大娘來了,鐵蛋氣喘吁吁跑上樓。 “放心吧小子,他現在姜書記家住著呢?!?/br> “怎么說?”安然也奇怪了。 原來是姜書記老兩口年紀大了,渴望膝下有個孫子孫女,也不說以后給他們養老送終吧,這幾年能有個伴兒就行。而牛蛋不是為了口吃的到處認爹認爺爺嘛,他們心軟,就把孩子給收養了,但也沒直接寫收養文書,沒辦手續,尋思著先養幾年,觀察觀察,要真不錯再辦手續。畢竟,老兩口雖然清貧,可至少有套寬敞的大房子,聽說以前姜家老人手里還傳下幾樣好東西,以后可能值點錢。 姜何兩大姓倒是因為這事緩和不少,姜書記這位老黨員同志,完全是在用他的德行服人。 “對了小安,你知道咱們村現在誰當隊長嗎?”陳大娘賣了個關子,“那人你以前見過的?!?/br> “莫非是民兵隊的趙隊長?”安然對這人還是有點印象的,話不多,個頭高大,干活挺賣力,他家媳婦子就是第一批加入婦女生產小隊的婦女之一。 “哎喲這可神了,他前天才當上的,你咋這么快就知道了?” 安然笑笑,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聊了大概一個小時,老太太就急忙起身,趕在她們留飯之前走了,要吃也是吃兒子去,不能吃小安家的。 小貓蛋在院里玩著,總感覺這個老奶奶眼熟,見人家走,立馬搖著小手手:“白白?!?/br> 當天晚上,小貓蛋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冰棍兒,不過mama說一次性吃太多對小肚肚不好,只給了她一根,小丫頭不知道是舍不得大口咬,還是怕對圓溜溜的小肚肚不好,就這么慢慢的舔吧著,直到睡前也沒吃完,全化衣服上了。 安然心里其實記掛著張得勝的事兒,總這么讓他挑大糞幾個月還可以,幾年就說不過去了,他要是丟了工作,吃苦受累的還是邱雪梅和幾個孩子?;厥强隙ǖ没貋?,但方式方法她得好好琢磨一下。 *** 第二天到辦公室,大家都還在津津樂道聯誼會的事兒。 “安姐你說咱啥時候再舉辦第二場???”陳媛媛追著問。 “怎么,你也想參加,那咱得好好的給你物色一個青年才俊?!迸U齽傂χ蛉?。 陳媛媛紅了臉:“牛叔盡胡說,我可不想那些,是咱們廠里好幾個人問,啥時候給聯絡一下,他們等著報名呢?!?/br> “哪個車間的?” “有軋鋼的,冷卻的,上次不是還有幾個機修的沒報上名嘛?!毖鄢蛑潞脦讉€都有了對象,他們不就都著急了嘛。 安然心里有數,現在相親的熱潮還沒下去,先讓小年輕們處段時間看看,后續她肯定有安排,現在她想干的是:“牛干事,您看要不咱們趁著現在是暑假,孩子們閑著也是閑著,那幾個大的整天沒事干,還給家屬增加負擔,要不咱們以二分廠青年團委的名義給孩子們舉辦場講座唄?” 城里不比農村,農村十四五歲的孩子正是掙工分的時候,哪怕每天掙成人的一半也是個收入,女娃娃干不了太重體力活的也在家里幫忙養豬喂雞,打豬草割牛草撿糞球??沙抢锎笕硕紱]工作崗位,哪來讓他們干的工作啊,整天就這么在家閑著,閑著還閑出屁來,動不動溜出去打架斗氣,闖了禍家長也心煩。 鐵蛋算聽話的,小搗蛋不斷,但至少還沒闖禍??纱笤豪锲渌思揖蜎]這么幸運了,這幾天下來,除了趙銀花家的,其他好幾家的半大小子都惹禍了,有打架斗毆的,有偷雞摸狗弄人家周邊生產隊瓜啊玉米的,還有個膽子更大,居然偷了人家一輛自行車,當場讓公安給逮走了……家長們焦頭爛額。 牛正剛覺著主意倒是個好主意,可“講座就是報告會嗎,誰來報告?” 安然想了想,“差不多就是一個東西吧,咱們講座的主講人我倒是有個人選?!?/br> “誰呀安姐?”陳媛媛歪過來問。 “小安你這法子可真是一套一套的,你來之前咱們工會是閑散部門,你這一來,咱們都快趕上隔壁忙了?!迸U齽偱?,大家都知道說的是廠辦那群眼高于頂的“天之驕子”。 那些人啊,要么是市委各局長主任家的親生孩子,要么是顧慎言這種,高中時代就是全市的風云人物,要么就是紅專和工農兵大學畢業來的大學生,眼光高著呢。 以前,那幫家伙路過他們門口可是頭都不帶抬的,就像在看一群廢物,現在居然都開始瞄一眼,看他們又在忙啥了,顧慎言還過來給男同志們發兩根紙煙,攀談幾句。不過,像牛正剛這樣的“老油條”那都是知道人情冷暖的,曉得他過來攀交情不是真的看得起他們,而是看得起工會最近好幾項業績得了書記和廠長的公開表揚。 眾人笑笑,心照不宣。 安然要去請誰來主講呢?這個人必須是熟悉法律法條,有很高威信,能在氣勢上就威懾這群半大小子的人。 不過,就在這時,隔壁保衛科的人過來,“小安干事,外頭有人找?!?/br> 安然一愣,“誰呀?”難道是陳大娘又折回來了?老太太今兒心情特好,像是來報喜的,她也愛聽,雖然在小海燕待的時間只有半年,但終究是投入很多精力和心血的,希望那里的人越來越好。只要那里的藥地做得好,那就是一塊很好的金字招牌,豎在所有人心間的招牌。 不過,眼前這人是……“秋霞姐?” 沈秋霞挺著個巨大的肚子,她本來就長得高大,才七個多月,這肚子比一般足月孕婦可是大太多了,安然看著都心驚:“秋霞姐這懷的不會是雙胞胎吧?” 沈秋霞笑得見牙不見眼,眼角長長的皺紋里都是溢出來的幸福與快樂:“是呢,我家那口子找村里有經驗的接生婆看過,我又上醫院看過,都說是雙胞胎呢?!边@年代的雙胞胎無一例外都是自然懷上的,得多大的福分??! 上輩子認識的時候,老沈兩口子可只有一個獨生子,難道是自己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應?安然心說,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玄乎了,連人家幾個孩子都能影響,她可得按耐住搞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別再輕易改變別人的人生。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分量,她雖然仗著上輩子的閱歷有點小聰明,可她永遠只是一個時空的過客,這個時代的一朵浪花……真正能成為這個時代滔天巨浪的是勞動者,是群眾,是宋致遠那樣的科學家。 “安然妹子搬來城里了,難怪我家那口子去了兩趟也沒找著你們?!鄙蚯锵歼f過幾個紅彤彤的石榴,足有成頭大,“這是俺家院里的果子,給小貓蛋嘗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