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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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路上小兩口之間沒怎么說話,但她也不覺著有什么不對勁,反正以前安容和就是這么對她的。她沒有過真正的夫妻相處模式,只知道比對著自己來,這么一比,嘿,這女婿還非常不錯,棒極了! 安然:”……” 一家五口回到大院,姚剛叫幾個人來把家具卸下,宋致遠又走了。幾乎是她們一進大院,所有人的目光就“刷刷刷”集中到她們身上,這么拖家帶口的很明顯就是來常住的啊。 趙銀花和劉寶英幫著把鋪蓋包裹提上樓,很熱情的左一聲嬸子”右一聲“嬸子”,順便指著介紹哪兒做飯,哪兒洗菜洗衣服,哪兒是公共廁所,哪兒又是垃圾堆,新鮮事物的沖擊,很快沖散了老太太的緊張和拘束。 倒是鐵蛋,顯得比她還拘束。 宿舍本來就小,現在忽然一下子涌進這么多人和家具,瞬間給擠得水泄不通,安然準備燒水招待鄰居們,大家全都自覺的走了,說家里還有事,晚上吃過飯大家再聊。 三門柜臥室里是放不下的,安然干脆放客廳里,把上次的鋼絲床放柜子后,這不就搭出一個容一人起居的小隔間來了嗎?柜子前面,白凈素雅的色調,門一開,里頭是大人孩子五個人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柜子后面,以后就是宋大工程師的窩了。 老太太忙著燒水,給她和鐵蛋洗澡,不能臟了閨女家的炕。 安然呢,把小貓蛋往鐵蛋懷里一揣,就準備做飯了。搬家第一頓,肯定得吃點好的,她捏著錢上廠食堂打了五人份的老醬土豆燒雞,又買了兩斤大白饅頭,家里的菜也沒買多久,還新鮮著,用芹菜炒個rou末,再用薄荷燒個雞蛋湯,有rou有蛋的兩菜一湯就出鍋了。 樓道里好幾個孩子都走不動道,站那兒聞味兒呢。 鐵蛋兜著小貓蛋,也是饞得直咽口水,可他得忍住,來了城里不能給小姨丟人,就一個勁的喝水,白開水“咕唧咕唧”下肚,再聞一聞meimei的奶粉香,他就心滿意足啦。 宋致遠回來得挺及時,到家的時候飯菜剛好上桌,他洗洗手就自顧自的坐桌邊,小貓蛋正歪歪扭扭拿著個勺子喂哥哥吃雞蛋羹呢。 小丫頭平時對他愛答不理,可今兒一整個白天沒見他,居然對他咧嘴一笑,舀了半勺蛋羹,歪歪扭扭想要送他嘴邊,“七七,七七?!?/br> 雖然,勺子不知道沾了幾個人的唾液,蛋羹又碎又嫩有股腥味兒,可這就是個軟軟的,白白的,啥也不會說的幼崽,連人類都算不上的小家伙,居然知道要跟他分享了,一顆金剛鉆直男心軟了軟,他大概能知道安然同志為什么這么疼愛孩子了。 雞rou又嫩又鮮,土豆滿滿的醬香味兒,鐵蛋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咽風卷殘云。老太太主動要接過孩子去喂,好讓安然先吃。 “媽咱們快吃吧,不用管,讓她自個兒吃,待會兒咱們吃飽了再喂她?!毙⊙绢^雖然還笨拙,但再怎么潑灑,也還能吃進嘴不少,一頓飯下來自個兒就能吃半飽,大人再隨便喂幾口就行了。 那一碗薄荷雞蛋湯,清香的薄荷味,簡直就是她的最愛,“刺溜刺溜”能喝半碗。 *** 眼瞅著老人帶孩子下樓了,宋致遠終于忍不住說:“安然同志,你幫我想的辦法呢?” “別急,你先幫我把工作落實下來?!?/br> 宋致遠氣結,“有什么意向嗎?” 這人好的地方就是很開明,知道尊重人,不會大男子主義。 “二分廠工會主席?!?/br> 宋致遠挑眉,定睛看她。 “嫌我能力和資質配不上?總得干干看才知道啊,畢竟我在夢里可是掌管著市值千萬的大公司呢?!?/br> “你放心,我不為難你,你要這么跑去說‘我家屬想當工會主席’肯定不行,我教你,你過來?!备O窸窣窣,她越說,男人的眉頭越舒展,到最后居然忍不住輕輕勾了勾嘴角。 這一晚,宋致遠還算自覺,知道那張鋼絲床就是他的歸宿,洗漱完抱著被褥就過去睡了。包淑英和安然,就帶著倆孩子睡臥室,鐵蛋可得意壞了,早早的穿著小內褲躺床上,讓姥姥和小姨一左一右睡他兩邊,一會兒挽著姥姥,一會兒挽著小姨,小貓蛋也有樣學樣,玩得滿頭大汗。 大概,這就是安然兩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吧。 ***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們剛吃飽出去玩兒,胡光墉和劉解放就上門來,“小安同志,你家小宋不在家嗎?” “不在呀,大清早的就出去了?!卑踩话淹习岩蝗?,雙手叉腰,“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忙啥,家里油壺倒了也不扶一下?!?/br> 劉解放果然上鉤:“哎喲他是天天都這么忙嗎,還是就最近幾天?” “最近幾天唄,對了領導你們來得正好,你們看看我家這日子,一家老小五張嘴就指著他這么點工資,看廠里有沒有適合我……” 話未說完,劉解放就把她堵?。骸靶“舶∧銈冏鳛榧覍俚淖钪匾娜蝿站褪钦疹櫤盟胃钡娜粘F鹁?,讓他能心無旁騖的投入工作,你在廠里的事我也聽說一些,做人還是得謙虛,寬容……” 安然嘴上答應得好,心里暴躁:你在教我做人? 下樓的時候,劉解放就得說道幾句:“書記您也看見了,小宋的家屬,簡直就是個無知婦女,一張口就是要工作,咱們廠里欠她的嗎?要誰家的家屬都跟她一樣,那咱們還怎么搞工作?” 胡光墉摘下老花鏡擦了擦,“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有的人她表面粗淺,其實做事很有章法,咱們現在缺的不就是這種人才嗎?” 他對安然揪出偷水賊這事十分滿意,整個廠子這么多人愣是被蒙在鼓里,她一來就旗開得勝,足以看出她的能力。 工青婦干的都是很繁雜的沒有什么專業技術難度的工作,不一定要有多高的專業技能,只要能處理復雜情況就行。另一面,他也想通過安排家屬工作來留住宋致遠,他這樣的人才,要不是部委直接下調令,多的是大單位請他。 而劉解放,想的只是他的升官路,琢磨著怎么把自個兒弄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壓根想不到廠子未來長遠的發展,更別說一個國家民族的未來。 所以,胡光墉打心眼里是看不起他的,只不過為人老道,不表現出來而已。 打掃完衛生,安然提溜上小籮筐,就準備出門買菜去了。小跟班劉寶英從后面追上來,“小安等等我?!?/br> “院里兜著小貓蛋那孩子,真是你姐家的?我咋沒聽說你還有jiejie呢?” “我也沒見過,孩子可憐,反正養一個是養,養兩個也是養,還能多個小保姆呢?!闭f著,倆人就笑起來,都知道是開玩笑故意嚇唬孩子的話,光憑她給他扯那么兩身讓全院孩子羨慕哭的新衣服就能看出來。 “咦……你不是說貓蛋她爸不見人嘛,前面那個不就是?趕緊追上去問問?!眲氂⒏觳仓夤樟斯瞻踩?。 她不得不追上去,宋致遠那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些啥,垂著個腦袋。這一帶跟二分廠是完全相反的方向,算得上是以前的“大學城”,文革開始前這兒有陽城師專和陽城醫專兩所學校,現在大學停止招生了,早沒了往日的生機。 “喂,大工程師發什么呆呢?”安然在他背上輕輕拍了一把,誰知卻把他嚇得“啊”一聲。 安然心說:這家伙是不是干壞事做賊心虛了,平時泰山崩于前也不會動一下的人。 男人回頭,一臉疑惑:“你好,請問你是……”這女同志唇紅齒白,眉眼彎彎,兩根黑亮的麻花辮垂在耳后,燦爛得就像一朵帶露珠的玫瑰。 美得讓人晃神。 不止他晃神,安然也晃了。因為這人并不是宋致遠,而是她的一個老熟人,秦京河。 “對不起,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她硬著頭皮打招呼,其實心里還蠻愧疚的,這是第一個被她拋棄的男人。 秦京河聞言弱弱的笑了笑,“是嗎,請問小女同志如何稱呼?” “我叫安然,你呢?” 雖然這張臉不會有錯,可當他說出“秦京河”三個字的時候,她還是心頭恍惚。畢竟,這也算她第一個付出過真感情的男人。 上輩子跟宋致遠離婚七年后,她直到1980年于偶然間認識了秦京河。當時他是陽城師專一名窮酸講師,不僅年紀跟宋致遠差不多,就是長相身材也差不多,瘦高個,戴眼鏡,白皮膚。也不知道他身上哪個特質戳中了她……反正,一個漂亮女人想要追逐男人,那是輕而易舉的。 那個時候她的成衣鋪已經初具規模,承接了市內好幾所學校的校服制作,已經不再為溫飽發愁了。而秦京河呢,就是個窮酸大學老師,靠不多的工資肯定支付不了他購置各類典籍的費用,于是她自掏腰包為他買書,甚至他出版的第一本詩集她一次性買了幾萬本,替他挽尊。 那個時候,感情是真的,可矛盾也是真的存在,他連自個兒都快養不活了,老母親還左一個電話右一封信的催他寄錢,家里還有四個弟弟三個meimei等著他的工資過活。為他花錢安然可以說是為了真愛,可讓她給面都沒見過的老太太寄錢養活兄弟姐妹,她也不傻,直接拒絕了。 而且,她當時還提出,如果真要進一步接觸的話,還是得見一見雙方家人。于是,見到老太太的第一面,她就甩出兩千塊錢,讓老太太主動提出跟秦京河斷絕關系,以后秦家兄弟姐妹自力更生,當時老太太為了拿到錢,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給兒子告狀了。 面對怒氣沖沖前來質問的秦京河,安然爽快承認,并且提出分手。 雖然后來他曾無數次到她家門前和鋪子前苦苦挽留,可安然再也沒有回頭。她知道,這樣的男人并不適合她。 后來,秦京河成了大名鼎鼎家喻戶曉的“秦河”——華國史上第一個獲得若貝利文學獎的作家,他寫的詩一經印刷就被搶售一空,他的小說也成了一個時代年輕人的必讀佳作。名和利都有了,可他依然在懷念她,把她寫進他的小說,他小說里的每一個主人公都有一位跟她一樣的初戀白月光。 安然雖然已經對他沒有了想法,可面對第一個被自己拋棄的男人,她是有一丟丟愧疚的。不過,也就只在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今天來對了。 本來只是帶著試一試的心態來看看,誰能想到真就提前遇到他了。 離開陽城師專,劉寶英還奇怪呢:“你家兩口子咋怪怪的?遇到也不多說幾句話,他來這兒干啥你問沒?” 安然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的好奇不似作偽,剛才他們“兩口子”說話的時候,她自覺的站在一邊沒有跟過去,但距離只有十米……而她在大院里跟真正的“宋致遠”是幾乎天天見的,這樣都沒認出來,如果換了別人呢? 氣質這種東西,除非非常熟悉的人,不然還真看不出來。 秦京河是個文弱書生,因為貧窮和不得志,整個人都是灰暗的,弱弱的。 而宋致遠呢,就是個充滿電的工作機器,他認真,專注,自信,充沛,永遠昂揚,永遠向上。 這樣的兩個人,如果光看照片,不深入接觸的話,完全有可能以假亂真。 安然可以肯定,要再把穿衣風格和發型改造一下……她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 師專附近有個自由市場,很多農民都到這兒來賣農產品,蔬菜特新鮮。安然和劉寶英各買了幾樣新鮮菜,看還有人賣老鴨,一只肥得屁股圓溜溜都快走不動路的鴨子,要是燉出湯來,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厚厚的金黃色的鴨油,安然不帶猶豫的買下。 鴨子是好東西,燉出滿滿一大鍋湯來,夠一家子喝兩天。 人口多,沒法子,她首先考慮的就是份量足不足。 “兩位女同志,聊什么呢這么開心?”顧慎言迎面走來,一身解放裝筆挺極了。 人英俊,氣質好,工作也是直接對接大領導的崗位,你就說吧,哪個女人受得了?反正,劉寶英是直接紅了臉。 “小安同志這是上哪兒?” “買菜啊當然是,顧秘書出來辦事呢?”居然在這邊遇到廠里萬千女同胞的夢中白馬王子,劉寶英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十幾歲的少女,誰能想到人孩子都上中學了。 “是的,我來辦點事,你們要回廠里嗎?要不一起搭公共汽車吧?!?/br> 劉寶英高興得都快蹦起來,沒辦法,她整天在家里實在是太閑了,每天聽得最多的就是八卦。這位鉆石王老五,她們都不知道聊了多少次。 他倆一問一答,安然實在是沒興致聽,自顧自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時候劉寶英不見了,顧慎言追上來,“安然你怎么能這么冷酷無情?” 啥?! 安然被油到了,他們啥關系,他跟她撒嬌?還一副怨夫模樣,她雞皮疙瘩掉一地了好嗎? “顧慎言同志,您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是已婚婦女,您一未婚青年說這種話,是對我有什么誤解嗎?” 顧慎言沒想到她居然說得出這么冷硬無情的話,心道果然和安雅說的一樣,她變了。 “開玩笑的,我就告訴你一聲,工會主席的位置我坐定了?!?/br> “哦,是嗎?那提前恭喜你?!卑踩活^也不回的走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她安然要辦事,那都是辦成了才說的。 *** 不過,最近的安雅是真春風得意。 因為她的舉報,公安在二分廠圍墻發現一枚抗日戰爭時期的地雷。順著地雷上的編號查到這是一枚從市公安局庫房里流落出來的,順藤摸瓜,居然發現市局一名科長平時就有私藏軍火的形跡,再一查,原來是個間諜。 安雅因舉報有功,被評上“陽城市五好青年”的榮譽稱號,街道辦唯一的工農兵大學推薦名額可不就到手了嗎?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能上大學,她能不高興嗎?走路那都是帶風的! 路上遇到安然,她眼角都不掃一下,甩著頭發扭著腰就走了。 安然:“……”小丫頭片子,一個大學生名額就把你能成這樣,以后要再有點成就還不得上天?由此可以推斷,這“人”應該不是重生,而是穿越。 她沒記錯的話,上輩子的安雅前半輩子挺不幸,先是跟顧慎言被分手,因為談的時間長了,在陽城市的名聲很不好,很難再找到好婆家。后來,又斷斷續續遇到兩個男人,都是快到談婚論嫁又崩了,最后不得不嫁了個普通工人,日子經常捉襟見肘,后來還去服裝廠跟她借過錢。 最后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床上出氣多進氣少了,從她臉上能看得出來,是個歷經磨難之后看淡世事的中年婦女,絕對不可能這么小人得志,喜形于色。 看來,這位“穿越者”應該年紀不大,沒吃過什么真正的苦頭,但從小家庭不幸福,物質生活不充?!蝗?,也不會貪她四十塊稿費。 不過,防備安雅是一面,另一面,因為她的提前檢舉揭發,也端了一個間諜窩子,安然對這樣一個年輕女孩沒有任何惡意,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一旦犯了她,她才不管是真安雅還是假安雅,一樣收拾。 第二天,劉解放又來了,不過是他一個人,趕在宋致遠出門前堵在門口:“小宋最近忙啥呢,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