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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用熱水清洗好飯盒,確保里外清洗干凈,用過濾藥材的紗布擦干飯盒。 最冷的正月一過,雪也有停歇的趨勢,山路剛剛通好,上面就下方了一群城里的“知青”過來。 說是幫扶農村建設,快速挽救受災區人民的生活,顧家村的人可沒看出他們這群“知青”哪里能幫到他們。身量還沒他們一半重,就這樣還幫扶?誰幫誰啊。 這次上面不只是派人,還留了三個名額允許交換回城,問他們這些山東移民的人,只有王家姐弟倆提交了報告,申請回城投靠京市的親戚。 其他人都不想離開,就看剛來的這五個知青知道外面的日子肯定沒他們這舒服。 但是隨著王家姐弟倆走了,村子里開始散布開一個傳言。 屋里四人盤腿坐在炕桌前吃飯,大丫和石頭有些食不下咽,狼窩只有顧曳和溫風兩個知道,兩人這幾天心里就像壓了塊石頭,腦子里都是對傳言的猜想。 兩人遲疑片刻還是放下筷子,“村里的傳言你們聽過了嗎?”顧曳抬頭:“什么傳言?”“就是關于溫風的?!?/br> “就是溫風騙了王家寶,害得他們被狼盯上的傳言啊?!贝笱敬驍嗍^,直接一步到位。 溫風像沒聽到他們說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兩人看向顧曳,“不是傳言?!?/br> 不是傳言是什么,“事實?!鳖櫼烦燥柫苏酒鹕砩熘蓖瓤恐虏玫拿薇唬骸安挥锰谝??!?/br> “這不是殺了只雞,宰了只豬,那可是三條人命!”石頭握緊了拳頭,看著大丫指著溫風。 “村里說他騙王家寶小狼好吃,引著王家夫婦倆上了山,掏了狼窩,招來了野狼,全家死了三人,當場就被咬斷了喉嚨,許王鶯也破了相?!?/br> “顧隊長都知道,你不用再講解一遍,我可是在顧隊長的默下才這么做的?!贝笱静豢礈仫L,只盯著顧曳:“你知道,為什么不阻止?” 石頭也看向顧曳,顧曳沒有管煽風點火的溫風,轉頭看向兩人:“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回應了王家五人,當初溫風承受住了,而王家沒有承受住。 他們沒有阻攔王鶯的行為,我也沒有阻攔溫風,只是他們家輸了而已,各自做的事,各自負責?!?/br> 石頭和大丫頭一次聽到顧曳一次性說了這么多話,比起溫風傳言的事實,一個屋檐下,其實早有預測。 他們更難以接受顧曳用如此尋常,平淡?的語氣說出那樣的話,這話不該是顧曳說出來的。 溫風啃著土豆,瞧著兩人瞪大的眼,好心“解釋”:“我沒有被查出發燒活下來,是我自己的本事,王家寶自己上鉤,是他愚蠢。 尾隨我上山掏走了狼崽宰了吃rou是他們貪心。引來狼又沒能力自保死了,是他們無能,沒有人干涉,做決定就要為自己負責,死也是?!?/br> 溫風說得很細,但越是細說給兩人聽,他們腦子里越是混亂,每一句話都沒錯,但錯在溫風和顧曳兩人如出一轍的平淡。 他們見識過逃荒路上的種種,但現在已經恢復到平靜的生活,或者一直沒有,這都是他們自以為的,他們還需要些時間適應。 第18章 轉折 車廂座位下躺著大呼嚕的男人,哄著哭鬧孩子的婦女,扛著大件行李蹭過的雜音都被王鶯過濾,坐上前往京市的火車。 看著手邊沉默的弟弟,她一定要討得大姨的歡心,讓大姨收留他們兩個,顧家村不能再住了,再待在那里,怕是要一家子團聚了。 溫風,他最好在流言中自亂陣腳,不過就算沒起到什么作用也沒事,他們都好好活著,等他們再相見的一天。 顧家村重進融入了新成員,上面接著下達了取消“□□”和“大鍋飯”,上面一直強調的“平均主義”取消,下撥歸還了各地的農具。 但是各家的鐵鍋和菜刀一類都沒有返還,無法,不管有沒有錢,各家都托關系買也好,找人做也好,開始張羅。 溫風的那段流言自然被新變動掩埋,石頭和大丫都松了口氣,不過他倆這么緊張,溫風和顧曳是自始至終毫無波動。 四人的院子里開始開墾菜園,照看菜園石頭最拿手,添了一個鍋灶,對著倉庫搭了個小廚房。 讓顧言善跟兄弟幾個,鑄了一排鐵制的架子,方便晾曬東西,幾個竹扁架上去,正好晾曬干貨、藥材,一般都是大丫照看。 院子在不斷變化,石頭和大丫對上次的事情也改變了態度,新來搬進附近石屋的知青,出了一個“上進分子”。 住進顧家村才吃了兩頓飯緩過勁,就偷偷趁機上遞了一份舉報信。 信里寫了顧家村留有鐵器,村里工匠還用鋸子、磨刀接私活,舉報信送到沒兩天,上面就拍了基層干部來檢查。 好在這里地方偏僻難行,等一行人到了地方,剛想查繳罪證,上面的電報就下來了。 政策有變,一行人正發作為難村長,顧言之就將電報的內容戳到了叫囂厲害的那人臉上,本來氣勢十足想將顧村長擼下來帶回改造,現在被掐點卡得不知道怎么辦了。 幾個大字不識兩個的“干部”拿不定注意,舉報的那個知青見情況急轉直下,慌了手腳,結果在他一人著急,全村看戲的情況下靜默良久離開。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甩下捅了馬蜂窩的知青,被村長一聲令下,被連夜退貨,上了回去的火車,至于回去能不能再吃飽飯就不歸他們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