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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木箭,將穿透魚鰓的麻繩系在一起,等拎起時已經凍成一塊,底下碼氣的魚身凍成了板。 顧曳直接拖著在雪面走,路上差點被一顆被風刮斷的樹砸到,敏捷躲開,順便將樹帶走。 村里規定不讓取就近的林木,守著山想燒柴雖然比其他地方方便,但是該有的規矩還是要守。 沒當把這話當回事的王家五口,被扣去兩份的下撥糧,撒潑打滾賣力表演,可惜沒人去看,在顧家村,有誰敢不停村長的話,還不是乖乖認罰。 快到正路就看到溫風三人拿著繩子等她了,看到顧曳迎面跑過來,將樹固定好,三人拖著往回走。 路上遇到上山想碰運氣的見了顧曳一行,都問她哪撈到的魚,顧曳也沒隱瞞,指出了方位。 聽到顧曳說的拿出無人區,大人都一臉兇相,警告以后不要幾個小孩去,要是迷了路,遇到了熊瞎子可怎么辦。 顧曳乖乖認錯,拖著魚往回走,路上打聽到地方的人都結隊一齊前往,大丫看到混在人堆里的王家夫婦。 撇嘴:“顧曳你是好心告訴他們,別又便宜了那家人?!鳖櫼纷匀灰部吹搅送跫曳驄D倆,不過村民都不是好脾氣的,不出力想拿現成的估計是難。 現在誰家都知道到今年年景不好,尤其是魚這種過節才上飯桌硬菜,自然越多越好,多的還能拿去集上換糧食、棉花。 正如顧曳說的,走了半天山路,腿都麻木了,餓得亮眼冒金星卻一條魚都沒混著。 王家夫婦倆進了門,家里三個還在餓著肚子蹲在門口,見爸媽回來,都奔向放在腳邊的挎筐。 結果扒開蓋著的碎布,除了柴火啥也沒有,王鶯和王燕失望的站了起來,王家寶想到那天吃到的臘rou,砸吧嘴躺在地上,又開始打滾鬧著要吃狼rou。 “我不管,溫風說顧曳每天都能上山打獵物給他,他可以吃我也要吃!”兒子在家喊了好多次要吃狼rou,他們倆去哪給他整什么狼rou,還吃狼,狼吃他們還差不多。 晚飯時天上又開始飄起雪花,到半夜時化成鵝毛大雪,第二天醒過來全村鏟雪,村長擔心這樣連續下會像三一年一樣大雪封路,帶人去看。 發現山坡兩旁的松樹斷了一棵,牛車過不去,不過好在目前還沒封路的傾向,幾人下車拿擋板推雪,沒有鐵鏟,幾人清到午飯才回來。 他們這的雪瓷實,下了不易融化,任由雪堆積只會更難清理。 顧曳將房頂的積雪掃落,跳下來正好落在溫風堆的雪人旁邊,石頭倆也在堆雪人,不過沒有溫風這個有特色。 “你,堆了個黃鼠狼?”石頭遲疑道,溫風有些不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是狼?!?/br> 四腳著地,垂著個大尾巴,軀干像廚房吊著的臘rou,還殘缺了個耳朵,顧曳看著這個堵住她門口的障礙物。 一腳踩過,“狼”就只剩半截了,溫風見了顧曳屁顛跟上,堆了半小時的雪人拋到腦后,進去的時候還不忘把門關嚴。 大丫不爽:“防著咱倆呢,還不讓進了?!鳖櫼愤M門脫掉棉鞋,坐到火炕上,從床柜里翻出之前攢下的皮料,鋪到床上抬頭,就看到溫風扭扭捏捏坐在炕沿上往這挪。 溫風看她:“咱們現在還小,cao之過急了對身體不好?!遍T外石頭和大丫聽到屋里咚的一聲。 溫風躲開砸到立柜的針線團:“好歹毒的心,要不是我反應快,我這張臉不就毀了?!薄鞍堰@些料子裁剪好,鞋套、袖套、內罩還有帽子內膽?!?/br> 溫風看鋪了一床的皮毛,拿起一張純白色的:“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這手如今握不了手術刀,只能當裁縫?!?/br> 顧曳怕他又作妖:“硝制好的料子如今只有這些,你要是做成了那只黃鼠狼的樣,這個冬天你就只能在屋里待著了?!?/br> 大雪斷斷續續下了一周,這天一早雪停,趕上十五號的大集,村里不少人都搭牛車去趕集,一路拿著墊著的板子,走到哪就把雪清到哪,天寒地凍愣是冒了熱氣。 一到地方就三三兩兩散開,多數都去了東邊,背著蓋好的竹筐,顧曳和石頭兩個沿著巷子往西走。 溫風一臉不舍的帶著拉著臉的大丫往正街走,他們要去那采買扣子和裁衣服用的剪刀,上面已經有苗頭要取消□□,這會管制不像之前那么嚴。 石頭看顧曳帶著他往偏里拐,回憶起了一段刻骨銘心的畫面:“顧曳,咱們是又要?” 顧曳搖頭:“這會年景不好,肯定有不少人提前準備,咱們去換些東西?!鳖櫼氛f的每句話石頭都聽懂了,但是合在一起就不行了,不過至少肯定顧曳這次不是來“進貨”就好。 兩人從城南一直拐到城西,在一處荒廢的土道前停下,石頭發現這處歪斜著幾棵楊樹的地方,細數竟然有二十號人。 旁邊什么也沒有,只站著互相打量,偶爾有湊一起在角落不知道嘀咕什么。 石頭看兩人棉襖袖子里鼓鼓囊囊,像在遞東西,其中一個發現了石頭瞅他,瞪了他一眼,眼神惡狠狠的,石頭忙轉頭看別處。 顧曳站定在一個沒人的楊樹下,將后背的竹筐往地上一甩,哐的一聲吸引了在場觀望的幾人。 見顧曳倆小孩站在那不動,立刻有人圍上來:“有什么貨,你能做主嗎?”顧曳扒開筐:“一尺長的黑棒子,有籽,換糧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