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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茹側頭看傅寄舟忙于解釋的樣子,心里有些難受,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一會兒去你院子找你,你晚些午憩?!?/br> 傅寄舟心虛地左右瞧瞧,生怕別人聽見溫茹的話,強忍著羞意點頭,紅著耳朵往內院走,剛走出兩步,又突然跑回來,也貼著溫茹耳邊說:“那你一定要來,不準食言?!?/br> 溫茹輕笑著點頭。 等傅寄舟一走,她面色又黑沉下來,此時被她甩在后頭的宋衛長她們跟了過來。宋衛長更是在安置好徐易之后,將西廂房里的人手也都帶了來。 聽聞傅菱去了書房,溫茹一行招呼不打一個地闖了過去。一到書房,宋衛長就出手,將隱藏在暗處的護衛一個個扔了出來。 溫茹重重關上書房的門,轉身回來,目光銳利地看向仍淡定坐在書案邊的傅菱。 “做什么?”傅菱挑了挑眉。 “解釋!”溫茹將一本賬冊、一封信扔到傅菱面前的書案上,她下手重,那賬冊打到傅菱的手背,當場便紅了一塊。 傅菱沒在意,翻開手邊的賬冊,隨便掃了兩眼,目光閃過一點小小的驚訝,旋即又冷笑了兩聲:“這東西我有很多,你要多少?”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像是火上澆油,溫茹質問出聲:“為什么?” 傅菱不答,伸手將離自己更遠一些的信件拿過來,慢條斯理地打開,剛看了兩行,面色大變,從椅子上蹭得站起來,聲音有些微的激動:“你從何處得來的!還有嗎?” “關你何事?”溫茹沒好氣地回懟了一句,“傅大人做這樣的事,有想過整個傅家怎么辦嗎?” “傅家愿意怎樣就怎樣,與我何干?”傅菱仍然仔細查看手上的信件,是真件,信是程王發來的詢問,問她們為何有一批沒剪成碎金碎銀的貨進了京城。 她看了不由得輕笑出聲。沒想到,她稍微放一下水,那一箱箱沒有處理過的金銀竟然流到了京城。那可真是太好了。 “什么意思?”溫茹聽不懂傅菱的話,但這不妨礙她生氣,“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被問罪,阿舟怎么辦?犯了這等重罪,身為罪臣之子是要被送進掖庭的!” “不是有你、有溫家嗎?”傅菱抬頭看她,像是很困惑一樣,“當初我同你母親說,阿舟送與你家為奴為侍,她未聽進去么?” 為人奴、為人侍,那便是別人家的私有財產,傅家的罪過自然連坐不到他身上。 “要怪只能怪你母親生你生得太遲,阿舟只有那為奴為侍的命數。不過,為奴為侍又如何,不是還活著嗎?” 溫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說的像是人話嗎,合著她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她算計好了結局。溫茹只覺得這世界瘋了。 “這事牽扯重大,溫家還是別蹚這趟渾水了,把你手中的證據都交給我,由我上京稟告陛下?!备盗庹酒饋?,急切地看向溫茹,“相信我,我同你目的是一致的,都是要毀了這私礦。大不了,我上京路上,你派人跟著我?!?/br> 溫茹往后退了兩步:“你謀劃了多久?” “很久了,”傅菱抬眼看向虛空,眼里沒有焦點,“久到我以為要付諸流水了?!?/br> “勞煩女侄讓豐翎將我埋在望風陵的東西給我取過來?!?/br> 溫茹皺了皺眉,轉身開門,跟宋衛長說了,被壓制在地上的一個暗衛被松開,看了一眼書房,轉身離開。 宋衛長使了個眼色,一個暗衛偷偷跟在她身后。 “取的什么東西?”溫茹關了門回來,找了個椅子坐下,盡量心平氣和地同她說話, “好東西?!备盗饣氐綍改沁呑?,笑了一聲,“值二十七條人命呢?!?/br> 溫茹看著傅菱這樣子,覺得她有些瘋瘋癲癲不正常。 段氏跟那礦場有關,一直潛伏在傅府找東西,莫不就是傅菱藏著的那東西。那東西豈不是在傅菱手里至少十一二年了。 十一二年前,二十七條人命。 溫茹忽然一凜,周正君母家二十多口遭難,難不成周正君家也跟金銀私礦有關? “周正君留給你的?”溫茹試探著問。 “嗯,真讓人沮喪啊,他最后留給我的東西是一個沒用的皇女印鑒,最后跟我說的話是秦國公府私礦……他就沒有別的什么要跟我說了嗎?”傅菱看著手上的賬本和信件,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 皇女印鑒,程王的皇女印鑒嗎? 溫茹之前就覺得奇怪,購置金銀私礦勘測、開采的工具需要皇家許可,可十年前,程王年紀尚幼,不大可能參與其中,她們是如何籌齊各種工具設備的。她忽略了,秦國公府完全可以拿著程王的皇女印鑒為私礦開路。 心里猜了個大概,她盯著傅菱看了許久,再開口沒那么針鋒相對,而是問她:“若是周正君當年之事與私礦有關,你要報仇,為何偏偏選這條路?” “當年若你在將直接犯事的匪徒緝拿處斬之后,將那印鑒和私礦一事報上去,就算會因為證據不足,一時扳不倒秦國公府,你至少能杜絕這私礦繼續害人。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死在其中嗎?”無論如何共情,溫茹都無法認同傅菱的選擇,“你可以回京,只要你回京當京官,在朝堂上何愁沒有辦法繼續將秦國公扳倒?” “我為什么要離開前洲?這是他的生地和死地,我為什么要離開?”傅菱抬頭反問她,黝黑的眸子帶著一股子偏激,“沒有把握將害我夫郎的人拉下來,我是不會離開前洲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