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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瀅牽著這讓人傳得神乎其神的人物,波瀾不驚地望著臺上。 只覺得蘇錦的手微微生潮,在她掌心顫了一下,卻終究是不曾抽回去。 那主持聞言,卻朗聲大笑:“諸位可不要急著駁,謎底正是‘帝師’,這位小姐猜得,分毫不錯?!?/br> 人群中有年長者,咂摸了片刻,“哦”地一聲拖長了音調:“帝師并非尋常教書的夫子,所教的學生卻是當今圣上,這可不正是‘桃李治天下’嗎,原來是這樣一重意思?!?/br> 如此,眾人才算紛紛回過味兒來,自然,也有嫌棄的,道:“出的些什么題,這讓誰能想得到去?!?/br> 無論如何,主持還是依照先前所言,將那作為彩頭的同心佩,雙手托著交到了笑瞇瞇的楚瀅手里。 場邊一陣鑼鼓,休整好了的戲班子已待上場。 眾人多是留在原處,要繼續聽戲的,楚瀅沒有這個心思,牽著蘇錦小心往外走,只待穿過人群出去。 到得場邊時,卻恰見方才那主持,站在一邊喝茶,想是在上頭口舌伶俐了那么些時候,也有些乏了。 對方見到她,便笑:“小姐與郎君,今日手氣甚佳?!?/br> 楚瀅覷了她一眼,玩笑之心倒是上來了。 “你倒是膽大,”她道,“連當朝帝師也敢拿來編謎面?” 那主持搖了搖頭,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新鮮。 “聽小姐的言談,該是外鄉人吧?也不知你家鄉那處,有這等事沒有。有些人家既是家貧,又盼著生女,若誕下的是男嬰,或棄于道旁,或溺死桶中,更有個別狠心的,針扎火燒,歹毒之極,為的只是叫男嬰的魂靈懼怕,往后再不敢來投胎?!?/br> 她說得平靜,楚瀅卻陡然聽得背脊后頭全是涼意。 “世間竟還有這等事?” “自然,從不在少數?!?/br> “可是,太宗皇帝時不是便已頒布了法令嗎,男子拋頭露面,讀書科考,經商做工,一概不限,至今已有百年光景,如何民間竟還這般愚昧?” 對面便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女尊男卑,數千年來已深植人心,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化解?小姐且看,不論男子在外做到何等地步,最終卻仍以嫁得一位好妻主為歸宿,便可見一斑了。整個大楚上下,頂頂出類拔萃的,也就是當今帝師蘇大人了,但也不知今后的光景究竟如何?!?/br> 她說著,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將杯子對月搖了一搖,雖是粗茶,卻只作美酒一般。 “我只是一個窮酸秀才,沒有大出息,倒不是有意開罪當朝帝師,只是想借他之名,勸人切勿短視,輕賤男子罷了,卻也不知能有幾人聽進耳朵里去?!?/br> 楚瀅望著她,只覺得夜風習習,忽地吹得人有些不是滋味。 靜了片刻,才輕聲道:“你卻是有心了。我竟還不知道,這大楚的天下,竟還有百姓愚昧如此?!?/br> 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我信男子終有一日能不被輕賤,也信帝師大人他……定會為陛下所敬重,在朝堂上能一展宏圖,下了朝堂亦能一世無憂?!?/br> 也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給誰。 這主持看著她,笑了一笑,顧自喝茶閑話去了,大約是覺著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信與不信的,都沒有用處。 楚瀅牽著蘇錦,離了擁擠的戲臺子,沿著長街繼續向城北門走。 與方才相比,這人來人往的街上,倒反而顯得疏闊不少。 她與這人并著肩,忽道:“你瞧,你多了不起?!?/br> “什么?” 蘇錦一時未解其意,轉頭看向她。 就見她眸子閃動,仿佛星辰。 “因著你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上,天下許多男子便以你為榜樣,立志于讀書科考,或于各行各業精進,不愿輸于女子。今日民間更有人拿你做例子,勸說鄉鄰不要一心求女,生男亦可成材?!?/br> 她笑得真心實意,“你這便是功德無量呀?!?/br> 蘇錦看了她幾眼,眼中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才道:“這并不是我如何了得,是你與先帝抬舉罷了?!?/br> 她卻不依,頭搖得干脆,“即便是有心抬舉,也得是你當得起才行。何況若沒有你,還不知我今日在何處呢?!?/br> 身邊人只微笑,“這才是過謙了,沒有我,你仍舊可以做得很好?!?/br> 楚瀅無謂與他爭這個,忽地想起方才贏來的同心佩,連忙從懷里掏出來,一分作二。恰好兩邊各自是一條錦鯉模樣,雖玉質雕工皆是普通,但也算是頗有意趣。 “喏,”她笑著將其中一半遞過去,“這個送你?!?/br> 蘇錦接到手里,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這便是你方才好說歹說都要猜燈謎的緣故?” “怎么,不喜歡嗎?” “宮中……家里多少好東西,且看不過來,非要這個做什么?” “那不一樣,家里的東西再好,也是工匠打了獻上來的,和憑自己本事贏來的不是一個意頭?!背]笑得眉眼彎彎,“我瞧旁人都贏了珠花什么的,送給自己的夫郎,那我家夫郎就也得有?!?/br> “……” 蘇錦的睫毛輕動了動,口中說著“還是小孩心性”,手上卻終歸是接了過去,小心收進懷里。 “怎么,不佩在腰間讓人看看?”楚瀅存心鬧他。 便弄得他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