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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夫人也很心疼般道:“小夫人你與我女兒一般大小,我拿你當女兒看,你如今也還年輕,切莫過分傷懷,你上次托我去問,我問過了,那火災實在只是意外……” 賀蘭瓷卻可憐兮兮地搖頭道:“不是意外,我夫君給我留了東西,是有人想害他,但我一個人弱女子實在無人可求。我衙門都跑遍了他們也只是互相推諉,河臺大人倒是家父舊識,他跟我說應來找藩臺大人,還說藩臺大人一定知道……我與夫人一見如故,甚是投緣,才敢來叨擾……我愿意把我夫君留下的東西給藩臺大人,不知能不能請藩臺大人幫幫我……日后無論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我定銜草結環以報?!?/br> 對方愿不愿意幫忙,她都有另外一套說辭準備著,再一步步誘導。 又演完一場,賀蘭瓷更疲憊了,她坐在廊下歇了會,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轉頭就看見濟王妃侄子那張臉。 著實很是驚悚。 然而聲音卻是陸無憂的,他道:“辛苦了,實在不成,還是等……” 賀蘭瓷道:“我還可以,就是有點怕事敗……” “那也無妨,畢竟盡力了?!?/br> 陸無憂在她旁邊立著,此處足夠偏僻,身影又遮掩在柱子后,從外面看幾乎看不分明:“我還在查沈一光——就是那位監察御史的案子。他還真是個慘人,家貧,幼年喪父,被母親一手養大,快三十歲才中了進士,準備娶妻時母親亡故,又回去守了三年重孝,好不容易回來升了監察御史,第一次巡檢,就在益州丟了性命。無妻無子,友人都沒有多少,被流寇劫匪這么弄死,連尸首都尋不到。在益州結識的朋友也就那么兩三個,只知道他死前對益州官場頗為不滿,準備再寫一封奏疏彈劾,但那封奏疏我在他益州住處挖地三尺都沒找到……對了,聽說他還有個紅顏知己,是煙雨樓的清倌,叫葉娘,沈一光似乎攢錢想替她贖身,可惜應是不能。我還讓青葉去探了,對方一提到沈一光便敷衍了事,說客人太多,根本不記得了?!?/br> 賀蘭瓷沉吟道:“那你還打算怎么查?” 陸無憂隨口道:“用濟王妃侄子的身份再探探,對草包紈绔應該沒那么多戒心,我還打算去煙雨樓……” 賀蘭瓷道:“煙雨樓是什么地方?” 陸無憂咳嗽了一聲道:“我很潔身自好的,不怎么去……” 賀蘭瓷瞬間便懂了。 說實話,她雖然相信陸無憂,但還是有那么一分的別扭。 卻聽陸無憂道:“你要是不放心,那就跟我一起去?!?/br> 賀蘭瓷遲疑道:“……我怎么去?” 陸無憂道:“你也喬裝一下就是了,我面具不止一個,反正你不是也挺喜歡穿男裝的?!?/br> 賀蘭瓷剛想點頭,但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 陸無憂也怔了下。 她這個身形真要扮成男子也有點難度。 “要不,你扮成我新歡算了。反正曹顯安這畜生常干這種帶新納的美人招搖過市的事情?!标憻o憂又補充道,“你女子的身份也更方便試探?!?/br> 曹顯安就是濟王妃侄子的真名。 賀蘭瓷勤學好問道:“我沒試過,這要怎么扮?” 陸無憂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移開視線,手抵著唇,思忖道:“你就……嬌俏一點,粘人一點,再撒撒嬌什么的,最好能掛在我身上?!?/br> 賀蘭瓷愣了愣道:“……怎么掛?” 陸無憂拽起她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同時一手攬住賀蘭瓷的腰。 賀蘭瓷被他突然拽過來,站不太穩當,踉蹌著往他身上倒,直撞進胸膛里,幾乎只能攀著他才穩得住身形。 “差不多就是這樣?!?/br> 賀蘭瓷怕被人看見,手忙腳亂推開他道:“這路都走不了了!” 抬頭就對上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臉孔是陌生的,但透著狡黠妖里妖氣的眸光則格外熟悉:“走什么,我抱你,你負責柔若無骨就行了?!?/br> 賀蘭瓷僅有的印象還是那次去清丈時,那個意圖不軌的管事安排的。 好像,當時,是差不多…… 至于撒嬌和粘人,大概就是像她表姐姚千雪那樣吧。 她琢磨著道:“……那我試試?!?/br> 既然是演的,應該也不難。 賀蘭瓷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曹顯安本人目光哀哀怨怨地目送他們乘著他奢華的馬車離開,陸無憂幾乎一上車就開始入戲,擺出一副紈绔子弟的懶散模樣,要易了容的賀蘭瓷先演練一下——她也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法子可以改換容貌。 賀蘭瓷努力小鳥依人。 陸無憂點評道:“僵硬,不夠嬌軟?!?/br> 賀蘭瓷只好實話實說:“我也沒想到對著你這張臉我……”倍感尷尬。 陸無憂想了想道:“那這樣吧?!彼纱嘁话呀议_面具,然后把賀蘭瓷按向馬車車壁,唇印上去。 在馬車快到之前,陸無憂才松開她。 賀蘭瓷已經呼吸急促,身子發軟,易容過的面容依然透出嬌艷的緋紅,她雙手撐著,差點倒在車座上。 陸無憂這才把面具又重新戴回去,低聲道:“這樣可能差不多?!?/br> 賀蘭瓷不由抬眼瞪他,水光瀲滟的眸子里全是潮濕的艷色。 陸無憂把帷帽扣在她腦袋上,提醒道:“時間不夠再親一回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