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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瓷頓時又有些遲疑,她在府上一個人睡,自然是睡里面,但聽說出嫁從夫,婦人都要睡在外面,猶豫間又聽陸無憂道:“你平時睡里面還是外面?” 賀蘭瓷下意識道:“里面?!?/br> 陸無憂坐起來,讓開個身,道:“進去?!?/br> 賀蘭瓷“哦”了一聲,爬了進去,然后平躺下。 陸無憂把被子蓋了過來,也平躺下,伸手一拂,那燈便滅了。 四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但能感覺到身旁人身上的熱度,賀蘭瓷咬了咬唇,也不敢翻身,就這么躺著,閉上眼睛也睡不著,主要是不習慣旁邊有個人,還是陸無憂。 她有點想問你睡姿如何,晚上會翻身嗎,會起夜嗎,但又不好意思。 賀蘭瓷無聲地呆呆躺了一會,感覺到身旁人突然坐了起來,撐著額頭道:“……算了,我睡地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陸無憂敗家大少爺絕非浪得虛名。 輕輕松松帶老婆由儉入奢(? 雖然瓷瓷目前還不太好意思過問他的經濟狀況…… 本文主打的確實是先婚后愛啦,也寫在文案上了,所以小夫妻相處日常會比較細碎……提前預警。 *引用自《論語·鄉黨》 第二十九章 賀蘭瓷再次被他嚇了一跳,見他坐起來,自己也跟著坐起來,疑惑道:“怎么了?” 陸無憂又按了兩下眉心,似乎很不舒適似的掀開被子下床,重新把燭燈燃了起來,他長發垂下來,只留給了賀蘭瓷一個側影。 賀蘭瓷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剛才沒怎么招他惹他啊。 身上也濯洗干凈了,也沒有胡亂動彈,甚至連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見陸無憂在那發呆,她不由道:“你真的要睡地上?” 陸無憂也很掙扎。 床上又溫又軟,地上又硬又冷,他自然是不想睡在地上的,可躺在榻上顯而易見也是睡不著的。 怪他自己作死,沒事干,干嘛去脫她的嫁衣。 他發誓,他想脫那件嫁衣時確實沒有半分的居心不良,只是單純地想幫忙,以及微妙地,想報復性了解當日的惱怒感——結果卻是在解到第三顆盤扣時,發現嫁衣散開,會露出里面單薄的中衣,被包裹在衣衫下屬于女子柔軟的軀體正微微顫動,偏偏她低垂著螓首,紅唇緊抿,還真任由他往下解…… 好像他做什么,她都全無抵抗的模樣。 陸無憂難以控制自己的手指,靈巧且迅速地幫她繼續解扣子,雖有注意不碰到她的身軀,可呼吸卻也不自覺亂了幾分,像在拆一份期待已久的禮物。 然后便被賀蘭瓷按住了手腕—— 她低聲,用一種,又輕又柔,幾乎令人無法忍耐,偏偏還含著一絲哀求的聲音對他說,她自己來。 這根本是種逆向的請求。 他當時就想撕開她的衣裳。 陸無憂很艱難地松開手,退回榻上去,他甚至開始回想,以前賀蘭瓷和他說話時,是這種調子嗎?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她聲音雖也很輕,但同樣也很淡,淡得不帶情緒,像只是平鋪直敘,和他互相爭鋒相對時,甚至會透出幾分冷意來。 ——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黏黏糊糊的。 賀蘭瓷去了凈室里,那件嫁衣便被脫在了陸無憂轉眼可見的位置,衣帶散開,整條裙子萎頓在鐵梨木的玫瑰椅上,有些向下滑落,像朵盛開的巨大紅色花卉。 陸無憂過去把它往上提了提,以防它掉下來,然而觸手溫熱,還帶著少女的體溫和一絲絲潮濕的香汗,他清晰記得賀蘭瓷穿著它時候的模樣,甚至片刻之前它還被穿在主人的身上,但現在它被脫了下來—— 像拿到燙手山芋一樣,他把嫁衣卷起一把丟到椅子上,拂滅絕大多數的燈火,回到榻上想靜心睡覺。 可根本靜不下來。 凈室里,沐浴的水聲一直不斷,不停擾亂他的思緒。 等那水聲終于停下來時,她也從里面走了出來。 幾乎是賀蘭瓷一靠近,陸無憂便聞到鼻端一股極淺極淡的沐浴后的清新香氣,他不太記得府里買放在凈室里的香露是什么味道,卻莫名想起了那天晚上……似乎也是這樣淡淡的香氣,與那些涂了香粉薰了香衣,隔老遠便能聞見的濃烈香氣不同,這氣息淡到不靠近便聞不出。 于是,越加心煩意亂。 賀蘭瓷只穿了白色寢衣,一頭柔軟的烏發被綰在身體一側,便顯得格外單薄,因為還有些濕氣,寢衣貼在身上,完美呈現出她窈窕的身段,雙腿修長,腰肢纖細,往上拱出一段挺拔的弧度。 從陸無憂身前過時,他不得不轉開視線,可腦海里卻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其他的畫面。 兩人平躺著,即便只能聽見身旁人有些緊張的呼吸聲,也還是攪擾地他難以成眠,甚至有幾分頭腦昏醉——他真的不至于醉了。 理智清醒的知道,現在若是做了什么,一定不是醉意使然。 陸無憂有些自嘲地想,總不能是那藥性過了這么久,還能復發吧。 睡在外間也不是不行,但萬一早上起來,不小心被看見了,恐怕還會被誤會什么,解釋起來又十分麻煩。 陸無憂站在燭燈前短暫思忖著,又聽見賀蘭瓷道:“你是不是跟人一起睡不大習慣,呃,其實我也有點……要不,我去外面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