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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苦笑一聲, 越笑越涼:“狐媚子?” ——這言眉就是個書呆子,哪有獻媚邀寵的本事? 是周望愛瘋了她??! 太子妃看向銅鏡, 她正是盛放的年紀,清艷秀麗, 黯影倩柔,與言眉真有五分相似。太乙李氏枝繁葉茂, 紅粉佳人千千萬萬, 周望之所以能一眼相中她,只是因為她和言眉長得相像罷了! 她的榮華,她的恩寵,居然全是沾了一個陌生女人的光! 這叫她怎么忍? 這叫她如何能忍?! 那言眉苦盡甘來, 朝中有步令公撐腰,后宮有賢妃娘娘幫襯——而她堂堂太子妃,太乙李氏千尊萬貴的女兒,心中潑天的委屈都無人傾訴,只能和一幫下人撒潑發性! 偏偏輔國倒臺,李家元氣大傷,如今娘家也不能為她撐腰…… 太子妃心中絕望,險些咬碎了牙:“言眉!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 但是…… 這最最可惡,最最可恨的,卻是她要倚仗一生的夫君啊…… 太子妃心中大痛,伏案痛哭起來。 丫鬟怯怯地出聲道:“娘娘,娘娘,明公公來了?!?/br> ——明公公? 太子妃心中一寒:這不是皇后跟前的人? · · “主子托我給您捎個信兒,”明公公掐著細嗓子,慢慢悠悠道,“她倒有個法子,解您心頭大恨?!?/br> 太子妃突地打了個寒噤:“……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寒冬臘月,天凝地閉,一場大雪籠罩了上京城。 一樁驚天大案,在這雪白巨繭里,醞釀生成了。 · ·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本來時近新春,各地藩王來賀,正是文武百官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步練師身為中書省第一把手,差點被雪花一樣的折子給埋了——好在頭三個月過去,害喜不是這么磨人了,步練師也能放開了手來處理這些個破事。 “你讓薄將山收斂一點,別老天天往你府上送東西?!毖悦寂?,“御史臺可是有十幾封折子了,都是編排你倆的,你這肚子到底怎么個說法?” 步練師四平八穩地坐在太師椅上,鼻梁上還架著一方單片水晶目鏡,頰邊垂墜著的銀色鏈子晃來晃去: “皇上知道了?!?/br> 言眉驚道:“那你……” ——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兒? “重點不在于我有沒有身孕,”步練師舉起一根手指,慢悠悠地晃了晃,“而在于這孩子父親是誰。只要皇上認為這不是薄將山的孩子,薄將山再怎么跳,那也只是自作多情而已?!?/br> “不是,”言眉小口小口地抿著熱茶,臉頰被暖得紅紅的,“那皇上以為,這孩子是誰的?” 步練師笑道:“周琛的?!?/br> 言眉嗆了個死去活來:“……” ——步薇容,你好有本領,我服了你! 步練師這一句話,等于給周琛和薄將山,兩個人都戴了綠帽??! “不是,不是,”言眉匪夷所思,“皇上怎么肯信?” 步練師淡然地喝茶:“怎么不肯?周琛私自出了封地,親自來梧州見我,你以為皇上真不知道?” 言眉瞪眼:“你們……” 真做了那事? 步練師乜了她一眼:“周琛若真碰了我,薄止會輕易放過他么?” 言眉反應過來了,這事就是虛虛實實,叫周泰不得不信。 周琛私自來梧州與步練師會面是實,與步練師巫/山/云/雨是虛,但誰知道周琛和步練師關起門來到底干了些什么?周泰的眼線只能說看到周琛和步練師私會過,至于怎么私會的,那肯定是步練師自由發揮的空間了。 況且周琛拖了這么多年沒娶妻,不就是因為曾經有個驚才絕艷的青梅知己步練師嗎?上京城誰不知道二皇子的情意!周泰雖然裝聾作啞,但是肯定看在眼里。 一邊是服用絕嗣丸的薄將山,一邊是生龍活虎非常健康的周琛,正常人都會覺得必是周琛的孩子——實名制的周琛比“路過的清秀書生”還頂用,步練師覺得這個謊扯得很有水平。 言眉還是覺得不妥:“秦王殿下會認嗎?” 周琛又不糊涂,他和步練師之間干干凈凈,怎地會認下一個孩子? 步練師笑道:“不需要他認?!?/br> 一來,這個孩子本就不光彩,步練師肯定是告病在家,自己偷偷生養,根本不會有損二皇子的利益和名聲(頂多降低了周泰心里的印象分); 二來,周琛怎么否認? 周泰未必會和周琛提這件事,頂多旁敲側擊一下周琛,克制一下自己的褲/襠;就算周琛知道了,還能大哭著抱住周泰的大腿,說自己絕對沒有睡過步練師嗎? 有一說一,周琛對步練師的情誼,竟然是純潔的男女愛慕之情(這確實是真的)——世間罕見,周泰這種渣男,才不肯相信! 是以,周琛百口莫辯,只能吃下這個暗虧,頂多恨上步練師。 步練師嘆息了一聲: 周琛最好是恨毒了她。不然到時候,周琛和周瑾的利益相沖,步練師還真不忍心調轉槍口,用她的手段去對付周琛。 那些少年情誼,那些青澀心事,淡了就淡了,散了就散了。 言眉一臉糾結,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