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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在成親當夜暈厥什么的,傳出去總是不妥。 影響名聲或惹來凌曄遷怒也就罷了,但若是連累侯府…… 鄒靈雨握了握拳頭,這是她最不希望看見的局面。 幸好,凌曄很是配合,他欣然頷首,“勞煩娘子了?!?/br> 鄒靈雨淺笑著回他:“夫君這是哪里的話,哪就麻煩了?” 她素手搭在凌曄雙肩上,掌下肩膀寬厚,鄒靈雨忍住想縮回手的沖動,將凌曄的身子慢慢往后挪去。 鄒靈雨心中有一絲慶幸。 眼下看來凌曄還算好相處,侯夫人要她使出的法子,她即便不用,應當也能安穩與他好好生活才是。 她目不斜視,只想專心將凌曄安置好,早些去梳洗睡下。 凌曄一成年男子,雙腿帶傷,沒放任鄒靈雨一尋常女子攙著,自己也撐起手臂借力。 恰好,這一撐就撐在鄒靈雨散開的左袖上。 鄒靈雨沒發覺就要收手,凌曄趁勢翻動手掌,“啪噠”,鄒靈雨袖中之物掉出,落在喜床上。 凌曄停下動作,扭頭去看,刻意問:“何物落下?” 眸中冷冽,周身一點一點泛起殺氣。 他倒要看看,這外表瞧著嬌滴滴的姑娘哭著嫁進來,嘴上卻喊著心甘情愿,袖中能藏何物? 落物聲引得兩人低首去看,凌曄初略一掃,先是驚疑。 竟是書冊? 那冊子落下時,書脊撞在床榻上。 書頁受反震大開,待再細看,一幅男女秘戲的避火圖,大剌剌攤在兩人眼前。 凌曄:“……” 第8章 洞房夜 蓄起的殺氣一滯,悄悄消散。 鄒靈雨曉得自己收在袖中的冊子掉了,退開身子去尋。 伯母囑咐讓她在花轎上翻看,結果那時情緒沒能繃住,偷偷哭了一場,她顧著平復心緒,倒忘了這樁。 就是納悶怎會這般輕易就掉出? 她欲將書冊收好,此刻才真正瞧見上頭究竟畫了何物,伸出的手一頓。 大膽的筆觸勾勒出旖旎圖像,人物畫得不算細膩,卻明白看出是一男一女,且姿態動作和重點均是清清楚楚。 鄒靈雨瞪圓了眼,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怎樣都無法往前。 這、這是何物! 鄒靈雨心頭巨震,不敢相信自己竟揣這物揣了一路! 她白皙的臉蛋紅得幾欲滴血,急忙撇開目光,不愿再多看畫像一眼。 這目光一別,便與凌曄的視線撞在一處,兩人皆愣。 凌曄原先總面帶溫和的笑意,此時笑容卻有幾分不自然。 那不自在的表情讓鄒靈雨可以篤定,他絕對將書冊內容看了個明明白白。 意識到這點,鄒靈雨整個人如被架在火堆上烤,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燙,羞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凌曄體貼地先轉開目光,以拳抵唇,垂眸看向另處。 “咳,娘子不妨先將此物收起……” 這咳嗽聲與之前那幾聲不同,此前是真的身體不適,這回的卻像是在掩飾笑聲。 鄒靈雨眼露絕望。 她咬咬牙,努力控制面上表情,硬著頭皮走上前,卻不肯直視,只用眼角余光去尋畫冊位置。 “……我這就處理?!?/br> 甜美的聲音透出委屈,鄒靈雨眸中盛滿水光,面色通紅,卻還抿緊唇故作不在意。 她捏起沒有繪制圖畫的冊子邊角,僵著手,恨不得它離自己越遠越好,僅用兩根指頭捏著。 可拎起書冊后,問題來了。 鄒靈雨目中迷茫。 這得收哪兒呀? 她自己的東西尚未放進房中,原先收著書冊的地方是自己衣袖,不知道時也就罷了,眼下知道這是何物,鄒靈雨必是不會再貼身存放。 鄒靈雨四處張望,在墻角處發現一箱籠,面露欣喜,快步走了過去。 她將蓋子揭開一個拳頭大小的開口,捏著書脊闔上書頁,動作迅速地往洞口塞了進去,立刻掩上。 眼不見為凈后,鄒靈雨這才舒了口氣。 可算搞定了…… 放松下來,她視線落在右手上。 手指僵硬,適才拎著書就沒敢多動彈,偏又用力過猛,鄒靈雨伸展手指舒緩。 一想到曾摸過繪制那圖的紙張,她面色微異。 尚在恍惚,那頭的凌曄又是一陣猛咳。 鄒靈雨連忙收斂心神,倒了杯水給他,“夫君喝點茶,潤潤喉?!?/br> 茶水溫度正好,鄒靈雨遞出去的杯子凌曄伸手接了,兩人指尖短暫碰觸,鄒靈雨瞬間僵住身子。 她不敢大口呼氣,戰戰兢兢瞥了眼凌曄。 捏住瓷杯的手指修長且勻稱,很是骨感,絲毫看不出這是雙能殺人的手。 凌曄飲茶時半垂著眸子,恰好掩住那雙好似能將人看透的眼神。 雖是武將,但凌曄身上肌膚卻非健康的麥色,許是因總傷病臥床的緣故,比尋常男子要來得稍白些。 他飲完水,將空杯交到鄒靈雨手中,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為夫不知娘子此前做了功課,只恐怕辜負娘子期待,我這身子尚不宜圓房,怕是要讓娘子失望了?!?/br> 笑得一臉歉然。 他的面龐英氣凌厲,卻因病中增了些許憔悴,大大削弱逼人的銳利感。 甚至因適才的猛咳,頰上泛起不正常潮紅,看著越發脆弱,委實讓人難以將他與所向披靡的戰神聯想在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