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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出家,即便是專業運動員都感覺有些吃力的訓練,喬橋從沒喊過一聲累,甚至連停都沒有停下過——在教練沒有喊停的情況下。 李虹觀察到,她似乎一直有意在分配自己的體力,盡可能達到每一點體力,都要用到該用的地方,不浪費一絲一毫,宛如電子秤般精準和……摳門。 第一天訓練的時候,他們有意了解喬橋的身體體力極限,發現她的潛力和耐心之高,甚至超過絕大多數專業運動員,而這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天生便擁有的天賦。 隊里得到這么一根好苗子,李虹也從陰霾中走出來,每日教導喬橋訓練,所有人都對喬橋報以十分高的期待。 對喬橋來說,訓練緊張而充實,不過能吃得消,吃飯都有勁兒了——這是比坐在學堂里打瞌睡、追《回村的誘惑》更加讓她喜歡的生活。 食堂里,紀鵬看著干了三碗飯的喬橋,流露出老父親般的慈愛目光。 肚子充實了,腦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喬橋點開手機,跟她對面的李虹和紀鵬說:“這個你們要聽一下?!?/br> “聽什么?”李虹手腕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由于用藥,在她手腕皮膚上仿佛浸了一層褐青色的淡淡顏色,湊近聞還有股難聞的藥香。 “先帶上這個?!眴虡驈倪\動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條長長的白色耳機線,分別遞給兩人一個耳機,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還是帶上了。 “準備好了嗎,”喬橋按下播放鍵:“開始了?!?/br> 三十秒后。 “砰!” 一陣大力的拍桌聲響起來,距離最近的喬橋感受到了什么是震耳欲聾,幾乎半個食堂的運動員,幾十雙眼睛,也瞬間看了過來。 空氣中靜的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鍵。 然而除了這邊的三人,沒人知道是因為什么。 紀鵬已經站起來,一把扯掉了耳機線,他臉色因為怒氣而顯得發白,細看他的手,甚至是微微顫抖的。 而李虹聽完錄音后,就愣住了,好像被人當頭狠狠打了一棍,大腦一片空白,連紀鵬那一拍都沒能讓她回過神來。 許久之后,她才緩緩轉動眼珠,看向自己還有些腫脹的右手手腕。 雖然繃帶已經拆掉了,可醫生說,三個月內不能做任何訓練動作。她只能趁無人的時候,才能眼神渴望地摸摸那些鉛球和器材,她曾經觸手可及的東西,此時卻距離她那樣遙遠。 將近一百天的時間,足以讓身體肌rou忘記曾經幾年的訓練記憶和條件反射,她告訴自己這是天意,所有人都這樣安慰她,她也終于漸漸接受了這個結果,就在不斷流血的傷疤即將結痂的時候,卻再次被真相狠狠地撕開。 “這錄音是……”李虹開口,嗓音啞的不像話,她艱難的對喬橋說:“是哪里來的?” “管它哪里來的!”紀鵬怒不可遏:“我現在就去找羅震跟陳夢香算賬!” 喬橋看了紀鵬一眼,提醒道:“教練,小聲點,現在還沒有證據表明這件事情是陳夢香做的,你現在這么一吼,被別人知道了,只會打草驚蛇,給陳夢香銷毀證據的時間?!?/br> 準確來說,是他們還沒有開始調查,假如幕后兇手真的是陳夢香,那肯定一查一個準,不會很困難。 錄音是喬橋拿出來的,紀鵬被這么一說,也意識到了不妥,面色一變再變,最終還是坐下了。只是拳頭依舊狠狠攥著,骨節都攥到泛白,似乎隨時等著給誰狠狠來上一拳。 喬橋手指點了點手機,“這個還算不上證據,嚴格來說陳夢香最后一句話并沒有證明什么,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暗中調查,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這件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br> “怎么查?”紀鵬往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氣的大胡子都在顫抖。 喬橋思路清晰,“假設你們是陳夢香,想要制造一場名為天災實為人禍的事件來令李虹扭傷,你們會選擇從哪方面入手?” 此時非同小可,紀鵬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手底下的隊員受傷,他馬上思考起來,“如果我是陳夢香,首先我并不是帝都代表團的人,沒有工作證進入場館做手腳,如果想讓李虹扭傷的話,就只能通過場館內的某一人來實現……陳夢香在我們場館有人?” 喬橋接上話,“這就要問你們了,事情發生當天,有人直接接觸李虹,令她扭傷了嗎?” 這事沒人比李虹更清楚了,這些日子她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就是那天推球的場景。她眼眶濕潤的搖頭:“沒有,當時我身邊并沒有人?!?/br> “陳夢香要使手段,借助的無非是兩種辦法,第一是人,第二是器材?!斌w育訓練場館里,也只有這兩類。 運動員、教練、工作人員;鉛球等器材。 “你是說,鉛球有問題?!奔o鵬眉頭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順著喬橋的思路走下來,發現事情的確清晰條理。 喬橋點點頭,收起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耳機線,還有一端被李虹攥在手里,被她無意識擰成了一團小線球。 ……算了,就叫她扯吧,喬橋又說:“可以從這個方面入手,我建議查一下當天的訓練器材都經過誰的手,兇手就在他們之間?!?/br> …… 被告知了這件事情,紀鵬跟李虹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食堂里的運動員看到他們兩人腳步匆匆的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