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冷易易的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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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靈涂炭? 僅僅是因為她冷易易被刺殺嗎? 這一刻,她是無法平靜心情的。 天命宮也好,姜國也罷,他們之間總會有一場戰爭,冷易易是了解的。 但是,她不要成為戰爭的導火索。 她冷易易就是個小蝦米,引起戰火燒到萬千無辜百姓的身上,這樣的事情由她而生,她“何德何能”?! 親手傷人性命,她不愿。 現下拉著兩派萬千性命共存亡,她冷易易就更是不愿了! “主子,你可要快點醒來……” 飛梟見奇大夫有此語,倒是感同身受。 奇子玉身為大夫,醫者仁心,自然見不得萬千百姓生活在戰火的水深火熱之中。 “大小姐會醒來的?!?/br> 抬手安撫著一旁的飛梟。 奇子玉招人進來,將飛梟抬了回去,替他再行診治。 大小姐的傷勢不輕,他飛梟與大小姐比起來,有過之無不及。 在大夫眼中,性命就是性命,無從比較。 天命宮冷大小姐的性命是性命,同樣的,飛梟的性命也是如此,奇子玉與他們二人不會有什么偏袒之處。 寢殿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二人離去之后,冷易易更加的坐不住了,眼下并非因著無聊,更多是因為心中不安。 若她一個人,是生是死并無太多糾結。 但是,她不能拉著旁人性命。 如此,她冷易易怕是以后再不能還清了! 搶了冷大小姐的一人的身體,已然讓她冷易易狼狽至此,若是再背負萬千人命,她可就真的把這一輩子過得生不如死了…… 千古罪人什么的,可不是鬧著玩的。 冷易易將自己那些個小心思暫且放在一邊,思前想后,眼一閉鉆進了床榻之上,那具無聲無息的身體里。 希冀于可以再次醒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但是,她悲劇了。 身體并沒有像她期待的那樣,重新活了過來,她睜不開眼,手臂似有千斤重,莫要說什么舉起手來,就是動彈一下,她都做不到。 看來,她離開這具身體還是太久了。 也需她真的這輩子,就如此躺在床榻上,無知無覺。 至于她“大動干戈”的自我糾結的那一番,也不過是她的“自我行為”罷了,沒有人會注意到,也無從注意。 唉! 果然,老天給的機會,不是她想什么時候接受,機會都會在那里等著她。 一如當初,她入的冷奕奕的身體里。 其實,她一直糾結的無非就是她要成為自己。 眼下困在這里,動彈不得時,冷易易方才頓悟,她太過于執著本相。 四大皆空。 這是一句佛門歇語。 她一直覺得,明明存在的東西,摸得著看得見,若是一句“四大皆空”便可抹殺一切,實在是太過自欺欺人了些。 存在就是存在。 合理與否,是這個人文社會賦予存在合理的意義所在。 佛家終究太過唯心了些。 一葉障目,便可言自己與世間分離。 她冷易易是個堅定的實物主義者,相信一切自己抓的找看得見的東西。 但是,很明顯老天將她丟在這異世,此事就一點不“實物主義”。 一直以來,她或許缺少的就是那一點點的變通。 無論成了何種模樣,她都該接納自己。 這是她最缺乏的。 四大皆空,一切皆空。 她作為一個重度顏控患者,一直覺得自己對著皮相,是有所挑剔的,一個人生的再好,若是脾氣秉性與她不合,終究會覺得差點意思。 她以為如此,已經算是個理智的人,亦或是,可以理智客觀看待周圍事物的人,有選擇,有原則,有底線。 如此已然不錯。 奈何她還是錯了,錯在即便如此,她還是著了“相”。 萬物本相。 就因為銅鏡里,映襯著的是冷奕奕的那張臉,她就一直過不了那道坎,實則那也不過是眾生一張皮相罷了,與張三、李四之間,有什么區別? 亦或者與她冷易易那張皮相之間,有何區別? 她著了“相”,所以一直悟不出來。 實則,她放過冷奕奕,就是放過自己。 這些日子,她一直被困在軀體里,沒有見到絲毫屬于冷奕奕的魂魄,想來那個小魔女,早已不在人世。 留下的不過是具沒有思想的皮囊。 一如她冷易易,留在現世那具皮囊一樣。 世人如何評價那具皮囊,喚她作冷易易?可她自己知道,那里的不是她。 皮相不過如此。 冷易易也終于明白這一點,重要的是皮相所附著背后的一切。 她冷易易卑鄙的想要逃開冷奕奕的皮相,殊不知一直用的都是冷小魔女皮相背后的東西。 她是卑鄙的。 從入到異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卑鄙的了,或許一開始她是被迫卑鄙,但后來她是主動接納了一切。 其實,她早已接納眼下自己的模樣。 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竟是卑鄙至此罷了。 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的丑惡與卑鄙,她一直逃避的也不過是自己的丑惡。 眼下頓悟,不過是因為想通了,也愿意接納自己。 包括自己的卑鄙。 為著阻止這場戰爭,為著萬千的性命不受她連累,冷易易愿意活下來,阻止這一切。 不為別的,只為救贖自己。 許是她在這一刻,想通了所有,幡然醒悟以后,竟是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的暖意。 或許不能動彈,也是因為她的自我不放過吧…… 冷易易落寞的自嘲。 盡著最大的努力,前去沖破這具身體每一處的僵硬,如今之際,她只想醒來。 至于其他事情,等一切結束以后,再作打算。 世間有云“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冷易易會處理好一切的。 想清楚后,她再次困意襲來。 就在這具軀體內,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 床榻前,風年華在處理完一切事宜以后,習慣性的來到小丫頭的榻前,準備最后看一眼小丫頭。 誰知,他竟是看到了小丫頭在動。 動的不是小丫頭的四肢,僅僅是她的睫羽,微弱的,輕輕地的起伏。 輕到風年華以為,是他看錯了。 再三確認后,發現確實是小丫頭的在動,風年華大喜襲來,手掌顫抖的撫著小丫頭的臉頰,笑中帶淚。 “你終于愿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