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顧默笙如此，任哪個男人素了八年也要變成餓狼。

    又香又軟又漂亮的老婆看得見摸不著，換了誰也要難受。

    這好不容易人醉了，有了那么點兒身體接觸，顧默笙哪兒肯放過。

    反正她會斷片不會記得。

    奈何程雨舒是真喝醉了，說一不二，說不教訓他就不教訓他，還無情推開，嘟嘟囔囔道：“重，走開！”

    顧默笙被她的翻臉不認人氣的牙根癢癢，抬起手戳她醉成桃粉色的臉蛋：“不是戒酒了？能耐?！?/br>
    程雨舒皺皺眉頭拍他的手，把杯子滿上一把杵到顧默笙面前：“你、你也喝?！?/br>
    顧默笙見她撲閃著醉眼迷離的雙眸，嘴巴還微微撅著，模樣分外可愛，眼角上不禁也染了點點飛揚，接過酒杯看了一眼，酒杯上面印著一個好看的口紅印，她醉了酒倒是糊涂到不避嫌了。

    顧默笙就著唇印抿了口酒，順帶舔了下唇：“好甜的酒?！?/br>
    程雨舒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沒好氣的罵：“流氓?！?/br>
    顧默笙冤死了：“我怎么就流氓了？”

    程雨舒不清醒，只醉醺醺的搖搖頭，渾渾噩噩的說：“不知道，就覺得你眼神也不對，笑也不對，你渾身都是邪氣，我、我得離你遠點?！?/br>
    顧默笙挑眉：“離我遠點？那要離誰近點？離蕭時？”

    顧默笙知曉程雨舒喝醉酒之后斷片，也不怕在這個時候問點想問、但平日里問不出口的事兒。

    比如蕭時，比如她和蕭時。

    程雨舒摸索著杯子給自己倒酒，一聽蕭時更是不高興了，皺著眉頭怒道：“蕭時太壞了，讓我看什么破電影，我都沒看進去，待會兒你、你給我找個劇透，我得看一看，明天他要考我，我答不上來，我這廣告肯定就黃了?！?/br>
    顧默笙不愿意聽她說蕭時，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又喝一口酒，深吸一口氣問：“程雨舒，你和蕭時以前有過什么嗎？你們到底什么關系？”

    程雨舒灌了大口酒下去，醉了的人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顧默笙蹙眉等待，卻只見她忽然站起來，換了個事兒抱怨。

    “莉莉周和霽月就是兩只狐貍，天天盯著我，就想看我出丑。姑奶奶絕不認輸，略略略！”

    “性sao擾，呸，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狗！”

    “林宇哈哈哈哈，林宇的結婚照逗死了，感謝他的不娶之恩！”

    “七月份的尾巴，我是獅子座，八月份的前奏，我是獅子座……”

    程雨舒唱到盡興還覺得四周太亮沒有演唱會的氣氛，干脆自己去關了燈，只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模仿熒光棒，一手把酒瓶當話筒，一手搖熒光棒。

    可以說唱k應援兩不誤。

    顧默笙：默默掏出了手機開始錄像。

    看來這是開始耍酒瘋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怕是要不到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唇角揚起，顧默笙看到拿著紅酒瓶一邊唱《獅子座》一邊晃晃悠悠還跳著舞的程雨舒的背影，只覺得心軟的不行，唇角跟著揚起。

    原來喜歡的人就連耍酒起酒瘋來，都可愛到叫人挪不開眼睛。

    顧默笙覺得，一定不是所有女人喝完酒耍酒瘋都這么可愛，全世界只有程雨舒耍酒瘋的時候是可愛。

    程雨舒的耍酒瘋全世界第一可愛。

    程雨舒高歌了一會兒覺得不過癮，掏出手機來‘嘖’了一聲，打開了一首歌。

    前奏流淌出來的時候，顧默笙微微一怔。

    周杰倫獨特的嗓音透過手機公放流淌了出來。

    ‘才離開沒多久就開始

    擔心今天的你過的好不好

    整個畫面是你

    想你想的睡不著……’

    程雨舒站在沙發上忽然回身，昏暗的房間內，她的眼眸亮的像天上的星辰。

    “顧默笙！快來快來！這是你的歌??！”

    顧默笙心臟猛的一顫，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一般刺痛，呼吸都有些困難。

    八年前校慶前期，在大教堂里——

    他為她一個人唱了一首歌——

    那首歌的名字叫《開不了口》。

    他唱：就是開不了口讓你知道，我一定會呵護著你，也逗你笑。

    他唱：就是開不了口讓你知道，就是那么簡單幾句，我辦不到。

    少年心事，隨著歌曲緩緩傳遞，可她什么也聽不懂。

    不知情愛，如玫瑰一般明艷漂亮的少女，被陽光照的那樣好看，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瘋長在他內心里的情感，那又甜又苦澀的暗戀，全部壓在他心口。

    少年也驕傲，少年也臉皮薄，何況少女那么好強，總要和他爭，總把他當對手，他惴惴不安，怕對方對自己半點情愫沒有。

    到底為什么會忽然唱歌呢，那可不符合當年他冰山王子的人設。

    他想大抵是又被她抓了什么把柄威脅了，又大抵是被她激了，搞不好那時候她說自己五音不全，唱歌難聽，自己不想被喜歡的女孩兒看輕，不服氣。

    總之，他就唱了這首《開不了口》。

    一生一次為女孩兒唱歌，也只為她唱過這一次，可她卻記得。

    顧默笙眼眶不自覺地有點紅，他吸了口氣壓了壓。

    總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些人不知道，回憶太甜思念太苦，是會惹深情的人哭的。

    程雨舒見他坐著不肯動，不滿的跑過來拉他：“快點快點，演唱會都開始了，該你上場了，我可是知道的，這首歌你唱的很好?！?/br>
    他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紅褪了，唇角已經勾了起來，半推半就的被拉著上了‘舞臺’。

    顧默笙有淚，有很多淚，可他的淚會忍在眼眶里，給心愛之人的永遠都是笑容。

    酒瓶被塞在手里，她滿眼都是興奮和期待，顧默笙伸出手溫柔眷戀的幫她理了下發，輕輕開口：“就是開不了口讓你知道，我一定會呵護著你，也逗你笑，你對我有多重要，我后悔沒讓你知道，安靜的聽你撒嬌，看你睡著，一直到老……”

    程雨舒，離開的你這八年，三千多個日子，每天我都很想你。

    那是我開不了口的日日思念與……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