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很難嗎
所以溫晚已經不想無謂的爭吵,去追究什么責任,對錯。 終于把傅斯寒等回來了,也確信他安然無恙,那么她自己現在想上樓好好的靜一靜都不可以嗎? “我沒有跟自己過不去,我現在情緒也很穩定,我只是想上樓休息,這樣也不行?” 他憑什么拿他的對錯來擅自評判她,憑什么隨便替她做這個決定? 兩個人一個執拗,一個倔強,就這么一高一低的大眼瞪小眼。 最后,還是傅斯寒先敗下陣來,不顧她的阻撓將她打橫抱起,“你要去休息好,我陪你一起?!?/br> “傅斯寒!”溫晚現在不需要他陪她一起,“你做你的事去,我不要你管我!” “你現在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 傅斯寒下顎緊繃,口吻卻平靜的出奇,“隨你怎么說吧,我現在就是胡攪蠻纏?!?/br> 他竟然自己主動認下了這句話? 溫晚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咬著牙宣泄自己的怒氣,“你放開我!我又不是沒有腿,我自己走!” 傅斯寒聽都不聽,直接將人帶上樓,留下一群傭人跟沈意秋在樓下。 看這架勢也不太對勁兒,沈奶奶直搖頭嘆氣,最后想起什么似的吩咐傭人,“快快,把飯菜熱一熱,這都是你們少夫人親自做的,一會熱好了給他們送樓上去…” 傭人不敢耽擱,紛紛行動了起來。 回到臥室,傅斯寒將溫晚放到床上,氣氛更加凝滯。 溫晚發現自己和這個男人商量也沒什么效果,所以干脆選擇不跟他溝通。 掙扎過后她滿面通紅,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直接卷起被子跑到床邊躺著,用被子將自己高高的蓋住,企圖換來片刻的平靜或是安寧。 但他偏要跟她作對似的,伸手不由分說的將她蓋在頭上的被子拽了下來,“被子這么蓋你也不怕憋到?” 溫晚很想吼他一句,不用他管。 可是轉念一想同樣的話早就說過了根本無濟于事。 于是她干脆選擇不回應,任由他那么拽著被子,兀自往邊緣湊了湊,企圖離這個人遠一點。 但是眼看著已經到了床邊,腰際又被他徐徐的攔住,依舊是方才那樣平冷快速的口吻,“這么大的床難道還不夠你睡嗎?你還想躲到哪里去?” 是不是她不跟他吵架,他就存心想過來跟她找茬? 溫晚的額頭上的青筋都狠跳了一下,按耐不住翻身而起,這動作看的傅斯寒心底沉了兩沉,忙將手臂收攏了一些,將人穩穩地扶住。 溫晚卻氣的眼尾都是緋紅的顏色,“傅斯寒,你夠了沒有?你到底想干嘛?” 傅斯寒是平靜無波的表情,平靜無波的語氣,但聲音很輕,“我是想讓你理理我…” 這句話,令溫晚無法克制的怔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好像從這個男人的語氣里聽到了一絲懇求跟示弱? 溫晚唇瓣張了張,突然又不知道該怎么責問了。 他永遠都有辦法令她一瞬間就啞口無言。 他的眸子分明是漆黑如墨的,像是漩渦,沒有半點其他的色彩。 可是這么近距離的被他盯著,溫晚卻覺得自己皮膚都好似能被燙傷,立馬將頭轉到了一旁。 只要不看到他那張臉,她就怎樣都是好的,她就尚且還能夠平靜一些… 可是傅斯寒又湊近了她幾分,鼻息都打在她的耳畔,還是用剛才同樣的語氣說,“溫晚,你理理我?!?/br> 溫晚脖頸的皮膚一瞬間紅了一大片。 她受不了的連忙后退,卻忘了他的手臂就在她的腰上,她想后退不過也只是徒勞。 溫晚就這么被他氣的火氣沖天,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耗光。 搞得她心里窩著一股郁結之氣,想發泄又無從發泄出來,只能硬生生的憋到胸口泛疼,壓的她喘不過氣,然后克制不住的悶哼出聲。 兩個人離得近在咫尺,傅斯寒聽到這細弱的響聲,視線移下一寸,又看到她的手緊緊的叩在胸口上。 他的眉心當即一凜,嗓音緊繃,“你怎么了?胸口疼?” 傅斯寒想起醫生的話,心底瞬間被自責所淹沒,他明知道溫晚現在的心臟和常人并不一樣。 伸過手去想要查看她的情況。 可溫晚到底還是倔強的,勉強調整了下呼吸,感覺胸口的疼頭緩解了許多,她便一把擋開傅斯寒的手,“你先不要碰我?!?/br> 她從他僵硬的懷里掙扎出來,依舊是不準備看她,只是平寂的開口,“我真的累了傅斯寒,我在那個桌子邊緣都不知道坐了多久,坐到困,坐到支撐不住,所以我現在只想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睡個覺,能是多么困難的一個要求?為什么你就不能滿足我?” “可是你沒有吃東西,沒有吃藥,你這樣只會傷害的你身體…” 他的嗓音沉了下來,但卻也是在商量,“你當初是怎么答應我的?你忘了嗎?” 她現在的身體原本就不如從前,從剛才她胸口的突如其來的痛癥就可以看得出來。本就是應該小心重視的身體,在不能讓她的康復的前提下,至少也不能讓她繼續惡化下去。 可是溫晚聽著他的話,和他所謂的道理,一股苦澀卻不可遏制的彌漫上來。她眼眶倏然紅了個徹底,聲音也是啞的,“那你早干嘛去了…” 傅斯寒逆著光的身影一怔。 溫晚的肩膀隱隱的開始發抖,有些壓抑,連哽咽都不愿大聲,“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明明是你親口說的,你會回來,我會等你…” “我知道你現在很忙,每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想讓你早回來一天,都需要跟你請示,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不要答應啊…或者你臨時有變故,哪怕是用一分鐘的時間給我發個消息,讓我知道怎么回事也可以…” 方才是不想說話,可是一旦壓抑不住開了口,她就想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 只是不會去看傅斯寒,不會去看那個陷在陰影里的人究竟是個怎樣的表情。 “我從滿心歡喜,等到心底的溫度一寸一寸的變得冰涼,我又要勸誡自己懂事,又要安慰自己不能失落,還要擔心你一個說馬上就回來的人,卻這么長時間一直都音訊全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那種滋味兒她根本形容不上來,她只知道,自己坐在那里的每一秒鐘,都好似飽受著煎熬。 回不來告訴她一句,很難嗎? 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想起來家里有個人還等著她,很難嗎? 她也明白這件事真的算不上大事,不過等了他個把個鐘頭而已,但她崩塌的心底防線,卻絕對不是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