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怎么敢?
不過須臾之間,兩個男人的眼底似乎就只剩下了兇狠又可怕的戾氣,你一拳我一腳,勢不可擋,甚至恨不得將對方置之死地。 是以誰也沒留意到溫晚是如何沖過去的。 只是一晃神之間,兩人面前就多了一道纖弱的人影,溫墨手里的拳頭,一下子收勢不及,就避無可避的貫在了溫晚的肚子上。 溫晚痛的重重的悶哼了一聲,隨后整個人不受控制像后倒去。 傅斯寒和溫墨都愣住了。 眼見著溫晚要跌落在地,傅斯寒立刻沖了上去,將人帶到了懷里,他的嗓音沉重的幾乎不像是人類可以發出的,“溫晚!” “姐!”溫墨驚疑未定的緩過神來,也想要沖到溫晚跟前。 只是還沒來得及接近,就被傅斯寒側身一腳掃過去,貫倒在地。 “滾出去!”傅斯寒面頰緊繃著,冷冷的說道。 溫晚幾乎是立刻就條件反射的抓緊了傅斯寒的手臂,用盡全力才能低吼,“你們能適可而止了嗎?到底是發生什么事,連溝通都放棄了,一定要用動手的方式來解決?!” 溫墨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像是惡狼一樣的瞪著傅斯寒。 就像是還不肯罷休似的。 溫晚只得叫了他一聲,“溫墨!” 溫晚快要被這兩個人氣瘋了,她自己也不是沒打過架斗過毆的人,卻自認為完全抵不上這兩個大男人三分之一的混賬。 她眼前陣陣發黑,生怕兩個人在打到一起,便盯著溫墨,一字一頓認真的說道,“回你的房間去?!?/br> 溫墨怔怔的看著她,眼底的陰沉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不盡的急躁與擔憂,“姐,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 溫晚這幾天好似有點聽夠了道歉之類的話語,她咬著牙,實在忍不住打斷,“我說了我沒事,讓你先回去…” 溫墨的神情有些狼狽,但他卻是不敢違逆溫晚的,放在身側的拳頭握了握,半晌,終是妥協,“那我之后再過來看你…” 溫晚沒說話,他便垂著頭繞過一地狼藉走了出去,只是臨出門之前,依舊目寒兇光的瞪了傅斯寒一眼。 傅斯寒眼底的冰霜絲毫不比溫墨少,他收回視線,抬手就要將溫晚打橫抱起。 溫晚此刻一張小臉都不剩下什么血色了,她緊緊的抓著傅斯寒的襯衣袖子,冷著聲音問道,“你們為什么會打在一起?” 傅斯寒面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吐出幾個字,“他該打?!?/br> 溫晚面色微怔,突然間發生這么糟心的事,她心中本就余怒未消,聽到傅斯寒這句話,她更是完全無法理解。 “為什么?你是長輩,他如果犯了錯,你怎么不能教育他,就一定要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傅斯寒的表情是從未展現過的冷漠,他眸底一片駭人的陰鷙,睨著她,“如果他犯的是無法饒恕的錯呢?” 溫晚被一下子問住了,“什么?” 傅斯寒不再多言,直接抱著溫晚出了房間,樓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別墅里的傭人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兩個人幾乎是一出門,就扎進了人群里。 傅斯寒眸子冷冷掃過去,一群傭人瞬時將路散了出來,他言簡意賅的下達命令,“叫家庭醫生到我房間來?!?/br> 他話音落下,溫晚就被抱進了她房間隔壁的那扇門中。 這是溫晚第一次進傅斯寒的房間,房間里的色調極其單調,卻是傅斯寒一貫的喜好,而且空氣中也似乎充滿了他的味道。 但這些都沒能在溫晚心里停留太長的時間,她還惦記著傅斯寒方才那句意味不明的話,“無法饒恕的錯誤,是什么意思?” 傅斯寒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眸色濃重的深不見底。 “溫晚,你記住,溫墨已經是個成年人,不是你眼里還沒長大的那個弟弟,你以后最好不要再用看孩子的眼光去看待他?!?/br> 他現在終于明白,溫墨對他那種沒來由的敵意究竟是源于什么,從前種種源自溫墨身上的詭異,如今終于在他的腦海里竄成一條線… 傅斯寒眼底蓄出陰冷,連拳頭都捏的浮起青筋。 溫晚是他同父異母的親jiejie,他怎么敢?! 溫晚被傅斯寒面上的駭人之色震住了,她脊背一陣發寒,“傅斯寒?” 傅斯寒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用完全不容反抗的命令式口吻對她道,“今后離他遠一點,保持該有的距離,知道嗎?” 溫晚瞳仁緊縮。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傅斯寒,他是我弟弟,你不覺得你這么說很奇怪嗎?”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前她就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不對勁,今天她才意識到這一切都不是錯覺。 可是她覺得莫名其妙,生活中完全互不干涉的兩個人,甚至都沒見過幾次面的人,怎么就會對彼此抱有這么大的敵意? 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弟弟,溫晚心里籠統沒裝下過幾個人,偏偏這兩個人都占了很大的位置… 然而,這一次,傅斯寒顯然也沒多少耐心給他,只是無溫度無情感的警告,“溫晚,我希望你清楚,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br> 溫晚呼吸一滯。 她胸口一陣難受的沉悶,她抿了抿唇,忽而從傅斯寒床上站起了身,因為突然間動作太大,扯的她腹部的位置一陣難捱的疼痛。 但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一言不發的想要離開。 可腳還沒踏出去,就有力量將她扯了回來。 “你就待在這里,那也不準去?!?/br> 溫晚想說自己不用他管,可是這樣的口吻聽起來反倒像是她在無理取鬧。 她只得冷笑了一聲,不再掙扎,也不再試圖去講道理。 在此之前,她曾經有那么幾次錯覺,她和傅斯寒之間的關系,有什么不一樣了,在往好的方向潛移默化的改變著。 可是,從剛才他的幾句話里,溫晚就認清,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 最起碼,在傅斯寒的眼里,她和他從未平等過,但也不是完全無法理解,他那樣的人,站在他那個位置上的人,她有什么資格跟他平等…? 沒多久,醫生就趕了過來,強頂著房間里可怕的低氣壓替溫晚做了檢查。 “傷勢不嚴重,應該是接觸時的力道及時的收斂了一些…”醫生最終得出結論,但腹部大片的淤青卻有些駭人,醫生最終盡職盡責的開了一些內服外敷的藥,才放心離開房間。 溫晚的房間一時半會沒辦法整理出來,傅斯寒也不準許她輕舉妄動,于是她只能選擇留宿。之后誰也沒再對誰說一句話,沉默,卻像刀子一樣切割著兩個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