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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雪下的還很大,也開始起風,呼呼作響,把雪花吹得到處亂飄。 有許多落在謝璟玉墨發和肩膀上,還有順著窗戶吹到了宋清漪脖頸處,冰冰涼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謝璟玉見狀往中間站了站,伸手將窗戶合上一些,只露著半大的縫隙,隔著這點空間和宋清漪說話,語調在寒風呼嘯中顯得異常溫柔,“怎么煩心了?” 宋清漪不知道怎么和他說這幾日的煩擾,想說的事情太多了,但是謝璟玉此刻在風雪中站著,她不太舍得。 謝璟玉見她遲遲不說話,伸手想要碰碰她的臉頰,快貼近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手很涼,半路又縮回了,只是微微彎下了身子和她目光持平。 他放輕了聲音,“不想說,是因為和我有關嗎?” 宋清漪不答話,忽然抬手碰了碰他的臉,與謝璟玉方才想做的動作一樣,只不過她的手是溫熱的,謝璟玉的臉卻涼涼的,頸側散下來的發絲上還不斷地有雪花落下來。 謝璟玉一動不動,聽見宋清漪問他:“這么晚過來,冷不冷?” 他緩緩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開,搖頭道:“不冷,但若是日后能與你同室而處,自然更好?!?/br> 宋清漪也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然而這難得的溫馨時光并不長久,短暫到宋清漪甚至還沒同謝璟玉說些其他的,就被他人打斷了。 小桃睡得正好時被外面的風聲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又想著屋里的碳不知夠不夠,晚間吃飯的時候忘了多加一些,便打著哈欠起來看看。 她起身加了碳,忽然隱約的聽見里間有談話聲,因著風聲聽不真切,還想著是不是小姐夢囈,順手拉開簾子瞅了一眼。 然后就與站在窗口的宋清漪對上了眼。 小桃被嚇了一跳,她這個角度看不到窗子外面的謝璟玉,注意力又全在宋清漪身上,詫異問道:“小姐,這么晚,你怎么站在這里?!?/br> 宋清漪好似也被她嚇了一跳,愣在原地沒能回答,小桃上前幾步,又發現窗子竟然還開了個縫,自家小姐還正對著風口。 頓時哎呀的叫了起來,忙不迭要去關窗子,“怎么還把窗戶打開了,這么冷,著涼了怎么辦?!?/br> 宋清漪被她擠著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把手里的東西藏到背后,“外面下雪了,我來看看?!?/br> 小桃匆匆瞧了一眼院子,又因著不斷闖進來的風雪迅速關上了,之后轉身趕緊推著宋清漪上床,勸阻道:“明日再看也不遲,怎么忽然就半夜去看呢?!?/br> 宋清漪任她念叨著,默不作聲爬到床上,小桃重新把簾子給她合上,又叮囑了一番,說是明日清晨再看雪也不遲,看宋清漪應了才放心回隔間。 宋清漪將東西從里衣袖口里掏出來,沒敢點燈,只是借著微暗的光偷偷拆開,放在眼前打量。 是一根細細長長的簪子,光線太暗,看不清顏色和其它,只模模糊糊觀察出個輪廓,手指摸在簪子身上還有凹凸不平的觸感。 宋清漪猜著可能是什么紋飾,從頭到尾摸了一遍后將它小心的塞在了枕頭邊,自己蒙著被子昏昏沉沉睡去。 次日小桃給宋清漪梳發挑墜飾的時候,宋清漪攔著沒讓她繼續弄,自己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根白玉的簪子戴上了。 小桃還頗為好奇,打量了一下露出來的部分,“我怎么不記得有這個簪子……哎,還有字嗎?” 宋清漪立刻捂著頭站起來,催著她去找衣服,就是不讓她看發簪。 小桃直覺哪里不對,但沒等想出什么所以然,就忙著找衣服過今天的節日了,簪子什么的早就被丟到腦后了。 除夕和春節兩日是宋府最歡慶的日子,準確來說整個京城都很熱鬧,之前忙的不見影的季明允也難得休息,帶著宋清漪四處閑逛了一圈。 其實讓宋清漪來說京城和永安過節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什么,無非是去拜訪的人家和來拜訪的人家不一樣罷了,其余也是各有各的好。 謝璟玉讓人送來宋府很多東西,宋夫人讓宋清漪親自去看,除了箱箱柜柜的東西,竟然還有活的大雁,不知謝璟玉從哪里弄來的。 喔寶也好奇極了,圍著系著紅綢的大雁不停轉悠,鼻子還不停的嗅來嗅去,似乎還要去舔一下。 宋夫人百忙中往這邊看了一眼,心頭一跳,讓人將大雁和其他魚之類的動物拎走,拍了拍喔寶的頭,“這可不許吃啊?!?/br> 喔寶哼哼唧唧的往宋清漪身邊湊。 宋夫人看了看滿院子的物品,忍不住犯愁,“這也太快了一些,急什么呢,生怕人跑了似的?!?/br> 放在尋常家里,時間趕得這么急難免會有一些紕漏,但索性謝璟玉如今最不缺的就是使喚的人,前幾日他還承襲了父親的封號,手握重權,多的是人幫忙排憂解難。 而宋夫人之前忙過宋蓉蓉的婚事,倒也應付過來了。 成親前一日,宋清漪心情更是復雜,纏著宋夫人一整天,跟在她后面看她為明日的婚事忙來忙去,鼻子時不時就酸澀難忍。 宋夫人將她的衣服收拾好,有些沒帶,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她屋子里,對宋清漪道:“你到時候想來這里住了,便還能繼續穿,你在永安的房間娘也給你收拾著,隨時都能回來?!?/br> 宋清漪終于有些忍不住,含著眼淚拼命忍住,怕宋夫人看出異常,借口出去看看喔寶,匆匆離開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