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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為自己的突然出現,會將這個活人嚇一大跳。 結果是,他想多了。 對方并沒有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嚇到,反而支使起他做事:“能幫我抬到床上去嗎?地上有點涼?!?/br> 那只厲鬼愣了下神,轉而憤怒道:“你算什么東西,竟敢支使我!” 他說著掐住唐規的脖子,隨手一扔,丟在了床上。 唐規掙扎著坐起身,看了看身上溫軟的大床,神情淡淡的對他說了句:“謝謝?!?/br> 厲鬼:“……” 牌位里傳出其他厲鬼的嘲笑聲,惹得那厲鬼蒼白的臉色多出了幾分溫怒:“你——” 唐規看著他,口中淡淡念出一段咒語,惹得那厲鬼身體猛然頓住,有些驚恐的望向他。 唐規對他抬了抬下巴:“回去?!?/br> 那厲鬼猶豫半秒,竟真的不吭不響的轉身回了牌位里。 唐規剛才念得是殺鬼咒,雖然他現在身上有傷,手腳也被綁著,可他的嘴還能說話。 見厲鬼被他暫時唬住了,唐規松了口氣,蠕動著身體朝被子里躲去。 地下室本就不見陽光,再加上這么多厲鬼聚集,導致陰氣彌漫,地上又到處都是聚陰符,根本不是活人能長待的地方。 他將自己的身體縮進被子里后,總算感覺暖和一些了,也有了心思注意四周。 房間昏暗,剛才離得遠,他沒看清,現在才發現這床上有不少被燃燒成灰燼的符咒。 他還在被子里找到了幾張殘留下來的符紙,趁著燭光仔細辨認,好像是——鎮魂符。 唐規的視線在床上掃了一遍,心生詫異,這么多灰燼,鎮魂符少說也有幾十張。 褚乘這是想壓制什么東西? 厲鬼嗎? 什么厲鬼值得這么多鎮魂符壓制?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頓,瞳孔猛然放大。 能讓褚乘犧牲幾十只厲鬼對付的人,除了褚旸,還能有誰! 他猛然坐了起來,看著滿床的灰燼,微微紅了眼眶,當時褚旸是察覺到自己危險,想抵抗符文壓制,趕去救自己的吧。 沖破這么多符文,又對付那么多厲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可他救了自己之后,為什么又離開了呢? 褚旸不在他這兒,又不在褚乘那兒,那他現在在哪兒? 正當唐規胡思亂想之際,地下室的門突然開了,馬尾女人秋紅走了進來,一聲不吭,直接將他扛在肩上,帶出地下室,上樓,最后粗暴的丟在客廳的地毯上。 幸而客廳地上有厚厚的毛絨地毯,不至于將唐規摔成二次骨折。 客廳沙發上,褚乘坐在那里,手上端著一杯茶,將茶葉吹開,喝了一口,被燙的微微皺眉。 “伏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將褚旸交出來,我就放了你,怎么樣?” 唐規垂眸不語。 褚乘被他這這副怎么說都默然不語的態度,氣的胸口發疼,喊了句:“秋紅,拿一把刀過來?!?/br> 秋紅轉身,再瞬移回來時,一把水果刀已經拿在手上。 褚乘眼瞼微瞇,下眼皮顫動幾下,語氣陰冷:“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求不求饒?!?/br> 然而,一分鐘過去,唐規連半個眼神都沒丟給他。 褚乘怒道:“秋紅,動手?!?/br> 秋紅不在明白的看向褚乘,疑惑的叫了聲:“主人?” “留半條命?!?/br> “是?!鼻锛t走上前,直接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刀。 唐規痛的眉頭凝起,但到底忍住,沒讓自己痛呼出聲。 秋紅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在他身上一刀一刀的劃開口子。 唐規痛的渾身顫抖,血液順著傷口流出來,不一會功夫就將他的衣服染透。 他原本就白嫩的皮膚此刻變得更加蒼白,就連唇色都失去了血色。 秋紅又在他背上劃了一刀,這一次收刀時不小心割斷了他脖頸處的紅繩,玉牌在衣服里順著他的胸口向下滑落,最近掉在他的腹部處。 而那里正有一道七八公分的傷口往外溢著血,僅幾秒的功夫,就將玉牌全部染紅。 秋紅舉起刀,正準備在唐規身上找下一處地方劃破,突然感覺到客廳的溫度驟然下降,她猛然警惕。 褚乘同樣坐直了身體,神情驚喜且激動的看向四周。 下一秒,客廳里多處一道身影,暗紅色鎏金長袍,一頭黑發,神情冷寒。 唐規費力的抬起頭,看到褚旸熟悉的面容,又驚又喜,但這份喜悅并沒有持續太久。 褚旸原本漆黑的眸子竟變成了殷紅色,原本雍容貴氣的華服上滿是斑斑血跡,像是一個剛從地獄里殺出來的閻羅。 褚乘也察覺出了褚旸的不對勁,高聲呼喊:“秋蘭、秋綠將地下室的門打開!” 不過眨眼的功夫,去往地下室的樓梯上涌出幾十道影子,很快將褚旸團團圍住。 至于褚乘早已經被幾個女鬼護在身后。 褚旸沒有理會褚乘,走過來將唐規手臂上的繩子解開,將人細心的抱去一旁,聲音沙啞著問他一句:“還能給別人打電話嗎?” 唐規悶悶嗯了聲。 而這時,那些厲鬼已經主動發出攻擊,褚旸神情一凌,快速迎戰。 唐規活動了一下手腕,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給王慶仁發去語音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