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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原想著讓小鬼先拖延一陣,等逃出那里,我們再將其召回,可今天凌晨,我們做法召回小鬼時,竟然堪堪召回了幾十個缺胳膊少腿的小鬼回來?!?/br> 其中一位頭發蒼白的老者哽咽著說道:“我煉了大半輩子的心血都沒了?!?/br> 褚乘越聽臉色越難看,搭在桌子上的手不停的顫抖,顯示出他此時內心的怒火。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那厲鬼長什么樣子?”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自己看到的模樣描述出來。 褚乘聽完,眸子里多了幾分驚異,很快被他掩飾過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握緊拳頭,淡淡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養傷,損失的小鬼事后我給你們補償回來?!?/br> “謝師父?!?/br> “謝師祖?!?/br> “謝主人?!?/br> 七人相互攙扶著走出別墅。 房門剛關上,客廳里就傳來噗的一聲。 剛才還神色淡定的褚乘倏然吐出一口老血,眼里滿是怒火,額角的青筋凸起,渾身顫抖。 “褚旸!” 他咬著后朝牙蹦出兩個字,一副又氣又怒,卻無可奈何的模樣。 昨晚,一直安靜順從的褚旸突然掙扎,想要掙脫束縛。 褚乘不知道他是有多大的執念,才能掙開滿身的鎮魂符,當時他就坐在床邊,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在胸口。 如果不是秋紅、秋風及時出現,將他護住,再加上褚旸無心跟他們糾纏,可能來年今天就成了他的忌日。 之前褚乘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哪一步出了問題。 現在看來問題不在他這兒,而是昨晚那個小道士—— 將他重傷,殺他徒子徒孫,滅了厲鬼群。 褚旸,你還真是厲害呀。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他這么想著,再次猛咳,一股鐵銹的血腥氣在他口腔內蔓延…… - 唐規等人在醫院住了一周時間,身上的紗布總算拆了大半,他的手也能活動了。 可能是他長時間接觸陰氣,對此已經產生免疫,再加上他年輕體健,在十幾人中,傷勢好的最快。 其中有幾位年紀頗大的道長,陰氣入體,再加上天氣寒冷,傷口遲遲長不好,只能送回道觀靜養。 致使學校原本就不足的人手,更少的可憐了。 局長思索再三最后決定,撤銷集中保護。 有實力有能力,那才叫保護?,F在道士們死的死、傷的傷,如果巫師再來,根本沒人再能抵抗。 他們不能再拘著人不讓離開,那樣只會死更多的人。 倒不如把人分開,雖還會死亡,但也能將傷亡降到最低。 決定出來后,那天下午王慶仁就雇了幾輛大巴車將所有人送回市區,至于局長申請下來的補償款,后續會陸續打給大家。 唐規也被人送回了學校,因為身體骨折,行動不便的緣故。 住在下鋪的徐誠特意跟他換了床,每天幫他去食堂帶飯。 至于其他室友—— 估計還是對唐規帶鬼回宿舍的事情心有芥蒂,平時極少主動跟他說話。 唐規也能理解他們,畢竟普通人對鬼總會有種莫名的恐懼。 請假一個多月,唐規落下了不少課程,之后的一周時間就在教室與宿舍之間來回徘徊。 幸好他之前的功課扎實,很快就將丟失的課程補上了。 這天中午,唐規正在宿舍里做題,外面吵雜的走廊突然變得安靜,一股陰冷的氣息侵入。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寢室的門猛然被推開。 木門猛然撞擊在墻壁上,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同時一股陰風撲面而來。 唐規拿筆的手一頓,抬起身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女人,不,準確來說是女鬼。 其中一人,長相艷麗,身上的旗袍開叉到大腿根,頭發微卷盤起,踩著銀白色高跟鞋緩緩走進來,聲音清甜:“你是唐規?” 唐規看著她,抿唇不語。 不等女人再問,另一個模樣秀麗,扎著馬尾,氣質干練的女人冷著臉,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說道:“就是他?!?/br> 唐規盯著她們看,手不動聲色的想去拿裝在口袋里的符咒,剛有動作,就聽那扎馬尾的女人警告道:“勸你最好別動?!?/br> 旗袍女嬌嗔一聲:“哎呦,秋紅你別那么兇,再把小帥哥嚇著了?!?/br> 她款步走過來,看了眼唐規搭在椅子上,打著石膏的腿,輕笑道:“小帥哥,你行動不便要不我扶著你走?!?/br> 唐規揮開她的手,語氣鎮定,冷冷道:“你們是誰,找我做什么?” 旗袍女捂嘴掩笑:“要做什么,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唐規迅速掏出幾張符紙,淡淡道:“那還要看你們有沒有帶走我的本事了?!?/br> 馬尾女人直接將旗袍女推開:“我們不殺你,但如果你想著學校里多幾條人命的話,盡管動手,看你能不能護住這里的所有人?!?/br> 唐規眸底微閃,蹙著眉,將手中的筆放下。 - 京溪雅苑,1204棟,二樓主臥。 唐規坐在椅子上,看著躺在床上,滿臉皺紋,臉色蒼白的老者沉默不語。 他打量對方的同時,褚乘也在打量他,在注意他周身散發這清冷的氣質時,微微吃驚,轉而神情繃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