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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規疑惑:“什么懲罰?” 易涵雨抬起裹著紗布的手,紅著眼圈哽咽著問:“這不是小先生你做的嗎?” 唐規走近,隔著土墻將她手腕的紗布拆開,就看到她手腕上青黑一片,甚至已經有腐爛的跡象。 唐規驚異道:“你說這是我弄的?” 易涵雨抿著唇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等一下?!?/br> 唐規說完轉身回了臥室。 前天他看到易涵雨在網上黑自己的帖子,當時確實有點生氣,還在寫著她生辰八字的小人偶手腕上綁了根繩子。 但對方怎么說也只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他一個男生跟小女生斤斤計較,實在顯得不夠大度。 所以昨天在澄清貼出來后,他就將玩偶上的繩子給解了,照理說她的手腕不應該有這么嚴重。 唐規在房間翻找出了那個小人偶,發現原本解開的繩子依舊系在人偶的手腕上。 他皺起眉頭,朝主殿的方向看了眼,拿起人偶邁步而入:“褚旸,你出來!” 牌位里飄出一股陰氣,身后響起褚旸清朗的聲音,語氣里還帶著點點愉悅:“找我做什么?” 唐規舉起小人偶,露出它手腕上的繩子,問:“這是你做的嘛?” 褚旸疑惑加深:“什么我做的?” “昨天我明明把繩子解開了,可現在繩子還在人偶的手腕上綁著?!?/br> 褚旸皺眉:“我怎么知道?” 唐規語氣稍緩:“那這兩天你有沒有進過我房間?” 褚旸冷笑一聲:“我還當叫我干什么呢,原來是過來興師問罪的?!?/br> 話畢,他轉身回了牌位里,唐規見他這么生氣,微微一愣,心想難道誤會了? 他上前敲了敲牌位:“如果誤會,我先跟你說聲抱歉?!?/br> 外面還有人等著,唐規也不好多待,想著先將事情解決,再來跟褚旸聊聊是怎么回事。 他這么想著,轉身回了臥室,將人偶手腕上的繩子解開,畫了張解咒符準備塞進人偶體內燒掉。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一道凄厲的慘叫,老鬼突然出現在臥室的陰暗角落里,語氣焦急:“唐大師不好了,祖師爺非要殺了小賓!” 唐規猛然站起來沖出房間,就瞧見西配殿的門大開著,他顧不得道觀外眾人的目光,快步進入西配殿關上房門。 西配殿的燈一打開就瞧見褚旸腳下小賓已經變成透明,眼看再來幾下就要魂飛魄散。 唐規驚呼出聲:“褚旸,住手!” 褚旸像是沒聽到一般,再次抬腳,把小賓當足球一樣踢到了墻壁上。 小賓的魂魄受到撞擊,晃了晃,宛如一個即將破碎的泡沫。 唐規迅速沖了上去,將小賓護在懷里,用后背抵擋褚旸下一腳的來臨。 過了許久,疼痛沒有如期而至。 唐規回頭,就看到褚旸正冷著臉看他,下一刻,他輕哼一聲,轉身消失。 褚旸一走,老鬼四個立刻從黑暗的角落里跑了出來,圍在唐規周圍,語帶關切道:“小賓,你怎么樣?” 小賓睜了睜眼睛,看向唐規,語氣虛弱的說了句:“對不起?!痹拕傉f完,眼睛就再次闔上了。 唐規都以為它要沒了,經過老鬼提醒才趕緊就地畫了個安魂符讓他躺下。 “怎么回事?” 他回房間畫個符的功夫,小賓怎么就招惹到那尊大佛了? 中年女鬼道:“我們也不知道,剛才小賓正看我們打麻將呢,祖師爺突然踹開房門沖進來,我們四個畏光,立刻躲起來了,祖師爺就將小賓提起來,質問它有沒有進過你房間,碰沒碰你房間的人偶?小賓剛一點頭,就被他用力的丟在了地上?!?/br> 中年女鬼說著還慶幸的拍了拍胸口道:“幸好它是只煉小鬼,還能撐到了你出現,這要是我們四個,肯定直接一下就摔沒了?!?/br> 唐規抿唇,語帶歉意:“抱歉,這次是我的問題?!?/br> 是他太武斷了,只想著四個小鬼平時不敢進他房間,就以為是褚旸做的。 但他忘了,小賓到底還太小,孩子心性,對什么都好奇。 唐規看了眼躺在地上魂魄已經透明的小賓,嘆了口氣:“有時間我還是把你們送走吧?!?/br> 褚旸的性子這么陰晴不定,誰知道下次生氣,又會是誰倒霉。 他一動手,根本不是住院多久的問題,而是直接讓人魂飛魄散,連個悔過的機會都沒有。 他做鬼太久,隨性慣了,人情也涼薄,從不覺得殺人殺鬼有什么不對,唐規不可能時刻守著他們,萬一哪天…… 算了,還是讓這些小鬼離他遠一點吧。 四個小鬼相互對視一眼,這次沒有再說留下的話,估計也是被褚旸的暴怒嚇到了。 “沒幾天就要中元節了,過后我就送你們走?!?/br> 唐規邁步出去,半分鐘后拿了幾炷香過來,點燃插在香爐以及小賓旁邊,再次出去。 道觀外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剛才小賓那一聲慘叫他們肯定聽到了。 唐規按著書上說的解咒方法,將解咒符塞進人偶進行焚燒,隨后將焚燒后的煙灰收集進一個小盒子,出去交給易涵雨,讓她拿回去敷。 易涵雨道謝離開,人群里不少人問他能不能擺攤算卦。 唐規想著正好沒事做,就答應了。 --